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站在天台,俯瞰整個仁愛醫院。

明朗,宏觀,大氣。仁愛是隸屬卓氏的第一家私人醫院,以其雄厚的實力和先進的設備,成為優秀的醫療機構。

卓烈明白這可是卓家多年打拚的心血,為此付出更大精力的是自己的母親――金素宜。

他靜靜地站立在天台上,一陣陣微風吹來,打亂了他額頭的劉海,雙眼不覺微眯起來。他看著手裏的一份資料,凝神思索。

具就在早上,他去醫院資料科查找當年蘭允心髒瓣膜置換手術的病例,卻一無所獲。為什麽這個病例資料會被抽出呢?在內部資料室裏,自從建院以來所有的病例資料都是保存的完好無損的呀!一則是為了病理研究的需要,二則是為了避免醫療訴訟帶來的麻煩。可是,為何影響如此之大,如此複雜的一個手術資料,卻不見蹤跡。蘭允很多手術資料也都齊全,卻獨獨沒有這個病例。

卓烈找到院長李宇光。

“在行內,每個醫院都有屬於自己醫院的隱秘資料。如果你在資料室查詢不到的話,那麽這些病例就是被歸入隱秘資料。一般的醫生都說不能查看的。”

奄“院長,您知道的,我一直研究的就是有關心髒瓣膜置換課題。蘭允是這方麵的領先專家,我想從中學習一下。”卓烈依次開口,讓李宇光拒絕不得。

“卓醫生,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我沒有這個權利。”

“你的意思是……”

“我們醫院的隱秘資料,都在醫院行政樓的頂層機密室內。能開啟機密室的,自然是您母親,卓太了。”

又一陣風吹來,卓烈手中的資料紙張,不停翻動。

卓烈微藍的眼眸在陽光下,閃爍著明亮,他神色深迷,心裏似乎裝有太多的沉重。原本爽朗的臉上,此刻散發著淡淡的憂愁。

“卓烈。”季雪穿著一身淡粉休閑裝站在天台門口。

卓烈微微轉過身,看著她。

“我的實習期到了,明天開始就要回學校去了。”季雪看著眼前的卓烈,他是不是很疲憊,不然他那神采飛揚的眼睛,為何今天有些黯然了。

“恩。”卓烈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是啊,一晃好幾個月了。祝賀你結束實習生活。”卓烈慢慢走向季雪。

“卓烈,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關心。”季雪眼裏飽含的是對他的眷戀。“我……我很舍不得你。”她輕聲地說著。

卓烈看著她,微微一笑,他走到季雪麵前,張開雙臂。“我也舍不得你,我的好妹妹。”

季雪就這麽突然被卓烈擁抱在懷中,她的眼角溢出了淚水。

“至始至終,你還隻當我是你妹妹啊!”季雪在卓烈的懷裏,輕聲的說著。稍後,她輕輕地推開了卓烈。

“我們現在還都太年輕了,為什麽要這麽快給對方一個結果呢?卓烈,我說過,我不會對你放手,但我會為你而改變。你看著吧!我會為你而變得更好。”

卓烈看著她,她很認真。

“我隻想告訴你,我可以為你改變很多。但唯一不能改變的就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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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烈深深地緩了一口氣,他看著季雪的背影。她真的變了。她沒等卓烈開口說話,就走了。

因為季雪知道,他想說什麽。

“季雪,我現在才知道,很多人說愛是偉大的。可我覺得,愛是那麽狹隘。在愛裏,永遠隻能住下一個人……”

他看著季雪穿過花園,在她走入病房大樓前,她回過身,抬起頭默默地看著天台上的卓烈。

下午交接班後,卓烈沒有多在病房停留。他很快地回到卓園。

白天的卓園,總是這樣靜謐。這麽大的空間,卻沒幾個人。即使到了晚上,卓家的幾個人,現在居然也越來越少聚在一起了。

偌大一個宅院,靜得出奇。走進門去,他突然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寂寞。以前,他從不知道寂寞是什麽。

可最近,他越來越覺著會寂寞。

當寂寞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印雪。一想起她,他就更加落寞。一顆心,似乎沒有了呼吸。

他輕輕地跨過大廳,走上三樓。打開門,進入金素宜的房間。

一抬眼,卓烈就可看見掛在床頭的巨幅婚紗照。這是金素宜和卓懷誌的結婚照。這麽多年了,金素宜從來沒有改變過房間的布置。這個房間,她一直維持著卓懷誌離開時候的樣子。

左邊的床頭櫃上,依舊放著卓懷誌最喜歡的一個水晶煙灰缸。

卓烈走到床邊,拿起桌上的一張全家福。裏麵的卓懷誌和金素宜,笑的是那樣甜蜜,他們懷裏抱著的正是剛剛滿月的卓烈。

看著這楨照片,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很是想念父親。

半響,他放下照片走到大床對麵的大書桌邊。之前,卓懷誌在世的時候,在他們的大主臥裏,就放著這個大書桌。他總是會把一些工作帶到家裏來做。後來,金素宜索性將隔壁的書房和主臥打通,於是這個房間變得非常巨大。

打開書櫃第三個抽屜: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打開過的一個抽屜。

“這裏放著所有卓家最重要的東西”他記起小時父親對他說過的話。裏麵有一個小型的保險櫃。他輸入自己的生日,保險櫃開了。

“密碼就是烈兒你的生日。”他沒有忘記。

他翻看片刻,找到一個信封。看著信封上的標簽,看來就是這個鑰匙了。他一抽出,突然一個錦盒掉了出來。

他連忙撿了起來。

“咦!”好眼熟啊!一塊美麗至極的蝴蝶琉璃展現在他眼前。卓烈拿起絲帶,一隻翩翩欲飛的蝴蝶出現在他麵前。

這不是印雪胸口掛著的那塊琉璃佩嘛!

在醫院為印雪換藥的時候,他曾經幫她拿下來過的。卓烈之所以會記得如此清晰,因為那塊琉璃的顏色太翠了!簡直碧綠如一泓清泉,青翠如一葉玉竹。

而且,形狀是一隻翩然起舞的蝴蝶。

此刻手心裏的這枚,簡直和印雪佩帶的那塊一模一樣。卓烈定睛看著,原來有所不同,兩隻蝴蝶的翅膀方向不同。

這?奇怪了?這世間巧合的事情,還真夠多的。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汽車聲。卓烈一驚,馬上將琉璃放回錦盒,關上保險櫃。走出金素宜的房間。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看似沒人來過。他將手心裏的那枚鑰匙,放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