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法師
“傳說中的“牧狼者”，卡洛斯的墓穴麽……”
顧悠走在深邃的甬道中，搖曳的火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一如某種恐怖遊戲的既視感。他的腦海之中，仍然思考著剛才漢格瓦爾所講述的那些東西。
七大聖者中的六大聖者，在那場曠日的戰爭中耗盡了力量，最後下落不明，不知所蹤……大陸上也再也沒有流傳過他們之後的傳說，是如此的刻意，就像……被人故意抹掉了一般。
而作為七聖者之一的“牧狼者”卡洛斯為何出現在這座要塞……也十分地令人懷疑。對方明明作為聖者，可以被安葬在神聖教會的聖城，受到無數後人的瞻仰。而對方，又是出於什麽目的來到這荒野之中，長眠於此呢？
顧悠感覺舊的疑惑散去，新的問題又接踵而至了。在這前方，似乎還有著重重的迷霧正在等待著他。
他並非沒有懷疑過這條傳說的真實性。然而，似乎是相信卡洛斯長眠於此，能更好地解釋這座“歎息之牆”，為何能成為在混沌的陣地中幸存的最前防線，也能解釋，為何這裏的秩序之力經年不散，如此強大而穩定。
簡直就像……騎士小說、故事繪本裏的奇跡一般。
一想到騎士小說，顧悠就突然有些頭疼起來——剛才在談話的最後，那位奧菲莉婭居然希望邀請他參加今日的下午茶，說是想要向他了解他冒險途中的有趣故事……但是顧悠說實話，他對這種還未滿十八歲的小女孩沒興趣啊。
看到她，顧悠總會有種看著前世他課堂之上的那些學生的錯亂感……雖然這個世界的少年少女長相是著急了一些。
更何況，顧悠現在的身份也不能被她發現，否則接下來他的行動將會艱難得多。
“該找個什麽借口推掉呢？”
正當顧悠苦惱地想著，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了幾道淩亂的腳步聲，其中，他聽到有人大叫：
“大人，就是他！”
“嗯？”
顧悠此時才發現，自己邊走邊思考，居然再次地來到了那處中心廣場——而當他剛在廣場露麵，就已經被等在這裏的人認出來了。他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赫然見到了那天他看到的煉金術士“拉希德”。此時他仍然披著一身黑袍，站在一個青年旁邊，頗為拘謹的模樣，在青年身邊，還有著另外一名披著黑袍的家夥。
這位想必就是那位蓋蘭特男爵了？
顧悠微微皺眉，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即使是在這種混亂的地方，對方也穿著一身黑色長擺禮服。黑褐色短發在抹上香膏之後緊緊貼著頭皮，兩撇一絲不苟的小胡子在鼻子下麵向兩旁延伸，麵容卻在蒼白中帶著一絲不太正常的暈紅。
這顧悠倒是了解過，這種有點病態的麵容在貴族裏其實很常見，尤其是那些不太具備魔法或武技天賦的貴族們，甚至說，他們會將其麵色的蒼白當作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和標誌——為體驗超過自身天賦的力量，以及進行更放縱的享樂，他們會過量使用昂貴的煉金藥劑來“強化感知”，而這種藥劑的副作用便會體現在臉色上了。
怎麽說呢，貴族這種東西，還真是一種矛盾的生物啊。
“聽說你的身手不錯，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
顧悠在打量對方，而蓋蘭特男爵自然也在打量著這位搶走他東西的人——按照拉希德的說法，那可是三塊高濃度的靈魂結晶，有了它，自己能少獻祭多少普通人……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憤怒，望著麵前這位打扮古怪滑稽的騎士，微微側過身，對著身旁的另外一名黑袍輕輕道。
“法師，還請您出手。”
“嗯。”
對方的聲音宛如來自幽冥，讓人無法分辨他是否是真正的活物。拉希德則是滿眼興奮和怨毒，在他看來，隻要自己的老師出手，眼前這個羞辱過他的騎士必然會被摧枯拉朽地擊敗！到時候，自己要將他……
法師？
顧悠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微微愣了一愣。
通常來說，法師這個稱謂隻能被用在那些成功覺醒，能夠釋放真正的魔法的人的身上。而這些能夠釋放真正的魔法的法師，往往都已經成功掌握了各種元素的魔力，擁有著青銅階的實力……
那也就是說眼前這人，是青銅階？
突如其來的危機感提醒了他，顧悠下意識地朝著身側翻滾而去。
而也正是這下翻滾，令呼嘯而來的火焰箭矢撲了個空。
那是與拉希德施放出的青春版魔法截然不同的火焰，其威力甚至能媲美顧悠前世所在影視劇裏見到的那種老式火槍。呼嘯而來的火焰躥過顧悠的耳邊，他甚至都已經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灼熱。他偏頭望去，在原來他的位置上，已經是一片焦黑。
“咦？”
對方輕咦了一聲，似乎是對他這一勢在必得的一擊沒能擊中而感到疑惑。他伸出右手，右掌之中，三枚紅色的對戒在他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之上再次泛起絳紅色的光芒。
攻擊力度沒達到青銅，不然這一記我絕對躲不開……還有，他是靠著戒指施法的，並非真正地施放魔法……
對方並非真正的“法師”！
頂多隻是接近“法師”的法師學徒罷了！
自己還有勝算。
顧悠光速分析出了這一切，雖然在和“魔法”的戰鬥中，黑鐵階的感知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然而，身體的戰鬥本能，應該能讓他應付這一切。這樣想著，顧悠手中的斷劍出鞘，便朝著對方衝了過去！
以進攻代替防守！
“嗬嗬，來送死了麽？”
見到顧悠這仿佛莽撞的攻擊，對方冷哼了一聲，手掌間魔法陣已然成型，再度是兩枚火焰之箭激射而出！
這兩枚火焰之箭堵住了顧悠前進進攻的所有方向，倘若他不後退或是格擋的話，那起碼也要吃上一發。那絕對是顧悠所無法承受的。
對於顧悠這樣的劍士，法師早就已經有了充足的經驗，此時攻擊起來顯得遊刃有餘。
然而，接下來，他卻看到了這輩子中，他看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