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命運世界的一隅
一般存在若是得罪了神明，必然會以各種不可名狀的淒慘方式死去。
失控、畸變、瘋狂……
死亡甚至都可以算是一種解脫。
要知道神明的本質就是瘋，是發瘋發癲到極致的一種“升華”，一旦一位神明真正的瘋狂起來，惡魔都無法匹敵其殘忍的萬分之一。
那將是真正恐怖的地獄與深淵！
這名為司徒謀的老者，居然在斬殺了那位遺跡神明“塵之謎窟·枉歎夜宮”的“唯一化身”，甚至還將對方的命運之脈抽取出了一瓢，灌入了自己的命運河流裏，徹底斷送了對方無比渴盼的自由之夢後，還能夠繼續活著。
不得不說。
是個人才。
這家夥若是放到舊時代裏去，絕對會是一位極其優秀的神秘學調查員。
周言說道：
“所以，當時年輕你，在明知得罪了那位神明後，還依舊選擇進入了其本體所代表的那座‘舊民遺跡’之中？”
“是的，當時我太自負了，在抽取了對方的‘命運之脈’後，我得知了這樣一個信息，即——任何一座‘舊民遺跡’，本身雖是擁有生命的、活著的偉大神祇，但其本質相當於現如今各種高科技之中的‘智腦’、‘算法’、‘程序’，祂們需要按照既定的規則與遺跡代碼行事。”
“這可以說是祂們強大的根源，卻亦是困縛住祂們的致命囚籠。”
老者司徒謀靈魂之中的腐朽氣息似乎更濃鬱了。
這導致他本就蒼老的聲音。
顯得越發滄桑渾濁。
甚至透著種似要隨時散開的虛無之感。
他說道：
“正因為如此，當時年輕的、自負的我，自以為能夠利用這遺跡中的程序與規則，來避免自己遭受那位神明的報複。”
“更何況……”
“一座‘舊民遺跡’，完整的、真實的‘舊民遺跡’，那可是連真正的神明都趨之若鶩的所在！”
“我又怎麽不渴望在其中獲取好處？為我未來的成神做準備？”
“所以我義無反顧地去了。”
“然而……”
老者沒有繼續再說。
他臉上的苦笑代表了最終結局並沒有那麽美好，甚至還有些淒慘。
不然以其當初的序列層次。
有機會成神的絕佳潛力。
也不會淪落到現如今墜入墮落途徑的程度，甚至還隻剩下了一條可悲的寄生殘魂，隻能寄居於他人的身軀中苟活。
周言看著老者腐朽滄桑的靈魂麵容，雙眸之中，驀然染上了幾縷灰色。
這灰色似是飄渺的霧。
又恍若搖曳的火。
甚至有如蠕蟲般在扭曲變化。
與此同時。
在他的視野之中，可以看到寄居於秦玹皮囊之下的老者靈魂，驀然籠罩上了淡淡的“灰色氣息”。
這些“灰色氣息”逐漸濃鬱、逐漸翻騰。
一刹那的瞬間。
周言耳朵一動。
隱約竟似乎聽到了河流在翻騰的聲音。
而這時。
名為司徒謀的老者靈魂，在周言染著灰暗與深沉的雙眸中，竟是變得概念化、抽象化了起來，成為了一條……灰色的、由無數零碎光點交織而成的虛幻河流！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命運之脈’吧？”
周言之前得到了一隻“竊運符蟲”，這小玩意兒的功能是“交換命運”。
可以將自己不好的命運抽取出去。
滲入他人體內。
然後再將對方的好命運換回給自己。
聽起來似乎很無敵。
但實際上限製頗多。
首先就是這“竊運符蟲”所能交換的命運十分有限，一小隻隻能交換某段有限時間命運的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
因此“竊運符蟲”的數量得達到一定程度方才能夠有所奏效。
其次。
這“竊運符蟲”雖然微小，行動悄無聲息，但隻要遇到思維較為敏感的高手，很容易被發現。
最後。
周言憑借著自己在舊時代中製作各種“汙穢詭物”的經驗，輕鬆就判斷出來了這種小蟲子製作極為不易，且發育成長很是緩慢，想要大批量地生產出成千上萬，乃至十萬，百萬，千萬等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偏偏此蟲必然得需要數量達到一個極為誇張的程度時，方才能成長為一種極為恐怖的存在。
隻能說是很可惜了。
當然……
對於周言而言。
此蟲的最大用處，還是讓他得以在“命運”這一領域上，初步窺得了一番門徑。
他驚異地發現，當他將這“竊運符蟲”、神秘灰霧空間中的一縷灰霧、以及舊神“烈陽巨像”的神力相結合後，對於“命運”這種本虛無縹緲的存在，陡然之間有了一個極為清晰的感知！
甚至……
能夠從某種程度上進行影響！
影響命運！
“這司徒謀的‘命運之脈’上，遊離著大量渾濁、無序的灰氣……嗯，這些灰氣就像是‘晦氣’一樣，應該是一種不好命運的象征。”
“除此以外，其‘命運之脈’所化做的河流，宛若一潭死水，其內散發著不定的腐朽氣息，這是命運的脈絡受到了傷痕，且傷痕正在潰爛……咦？好像不僅僅是潰爛，還發膿，畸變，形成了命運的惡瘤……很嚴重啊！”
“再這樣下去，這司徒謀的命運很快就要走到盡頭了。”
司徒謀的“命運之脈”僅僅隻是廣大命運長河中極其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小支流。
不過。
通過這。
周言大約窺得了那神秘神秘命運世界中的一隅。
他雙眸內眸光不停閃爍，所染上的灰色越發濃鬱，不定的霧扭動變幻，將他的視線延伸進時空的罅隙，延伸進虛幻的維度，延伸進那些難以描述、不可名狀、似真似假的奇異世界。
周言將這“視線”遊移。
企圖偏離司徒謀的“命運之脈”。
看向那更為廣闊的命運長河世界。
刹那間——
他仿佛看到了……
霧！
無盡的灰霧！
“嗯？”
周言目光微微一縮。
這熟悉的情景乍一眼讓他有了種錯覺之感，仿佛自己回到了秦舞月體內的神秘灰霧時空。
下一刻。
他還沒有所反應過來。
就感覺自己腦海“轟”的一聲，仿佛炸裂了開來，“視線”中所窺看到的命運世界的所有場景盡皆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朦朧與模糊，隱約之間……於這朦朧與模糊之中，周言感到了一種大恐怖！
一個巨大的、扭曲的、長著無盡觸手的陰影籠罩而來，不斷靠近他！
周言沒有絲毫猶豫。
直接掐斷自己窺看命運世界的“視線”。
轉瞬間。
一切消失。
“呼……”
周言內心輕舒一口氣，看來這命運世界是的確存在的，抽象的“命運長河”用不抽象的話語來講，其實就像是一個神秘的額外維度世界。
“在那命運世界中，存在著一些不可名狀的生物，且，應該都是堪比神明，甚至比神明還厲害的存在。”
“除此以外……”
周言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些“霧”，那些無盡的“灰霧”。
一時間思緒紛紛。
對於秦舞月體內的那片神秘灰霧時空碎片。
有了更多的猜想。
“難道說……那灰霧時空碎片，其實是來自命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