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理治療
這一刻，“詭母”所築的愛巢內，剔透的血晶綻放夢幻光澤，在“詭母”妖嬈的軀體上勾勒出道道誘人弧光。
祂的笑妖媚中透著清純與甜美。
可謂又純又欲。
一點點靠近周言的刹那。
自其身上所生長出來的一隻隻血淋淋手臂，已然宛若觸手般詭異拉長，環抱住了周言所操控的秦舞月的軀體。
祂說：
“郎君，來吧，讓我們融為一體。”
“就在此地，此時，此刻。”
這般情景。
若忽視那一隻隻血淋淋的可怖手臂，簡直是誘人到了極致。
血色的光暈染紅了周言的雙眸，聽到“詭母”的一番言語，再看著對方儼然一副要與他上演某種不可描述場景的模樣。
他麵容之上。
露出了恍然之色。
他明白了。
這“詭母”，就是一個神經病。
對此周言表示十分理解。
正如他曾對秦舞月說過：神明，本就是失控與畸變的代名詞。
在舊時代裏，掌控著至高權柄的“人神”是有限的，每一位正統的“人神”，皆代表著神明領域中的至高位格。
可要是光論“神明”的存在……
其實理論上來說。
是無限的。
失控與畸變達到了極致，並將其掌控，那便是神明。
無論何種途徑，何種領域。
就算原本沒有。
你也可以通過幻想創造出一個，隻要你足夠瘋狂，便能心想成真。
不過。
若沒有至高權柄穩固神性，若沒有至高位格作為保持清醒的“錨”，神明，終將被失控與畸變所帶來的磨損搞成徹徹底底的、充滿矛盾、充滿癲狂的瘋子。
並最終失格，隕落。
因此。
普通的神明們都在發了瘋似的追逐“至高權柄”，企圖蒞臨那“至高位格”的所在，每一次的追逐與爭奪，都是一場曠世的神戰，也是一場神明們如流星般隕落的傳世盛景。
也因此。
舊時代裏的“人神”們，一個個都可以被稱之為神王。
否則光是普通的神明。
可無法與那些強大恐怖、來自於外界星空之中的“舊日”相較量。
周言想到這裏。
臉上突然露出憐憫。
他對眼前的“詭母”說：
“你很可憐。”
“但我能理解。”
“你已經飽受失控與畸變的折磨了吧？成為柴薪，燃燒自我的感覺可不好受，磨損的劫難下，就算是成功掌控了至高權柄的‘人神’，也隻是比一般的神明多苟延殘喘幾時而已。”
周言想到了“舊神陵園”。
亦想到了“舊神陵園”裏那一塊塊殘破腐朽的墓碑。
一時間。
心中頗有些感慨。
於是又對麵前“詭母”多說了一句：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對你進行心理治療，嗯，一種特別的‘心理治療’，多多少少，應該能夠幫助到你一些的。”
這種特別的“心理治療”。
正是周言發病時的低語。
說實話。
周言也不知道自己發病時所述說的那些低語究竟是什麽。
不過。
當初他在舊神“烈陽巨像”的墓碑前發病低語了一陣，直接就將人家“烈陽巨像”給說活了。
雖然對方眼下依舊處於沉寂之中，但精神頭似乎比原先好多了。
因此在周言看來。
他發病時的低語。
應該……
是個類似於心理治療，能夠對別人、乃至於神明的精神情況有一定治愈效果的特別能力吧？
於是當周言看到眼前這位“詭母”既然不是來找他真的尋仇的，而是因失控與畸變的緣故，變成了神經病，想和他莫名其妙行歡愉之事。
對於女士，尤其是對一個女神經病，周言也不太好直截了當地拒絕。
於是便轉移話題。
直接提及了“心理治療”一事。
而“詭母”聽到周言的話，頓時就愣了一下。
“心理治療？”
“詭母”麵容上顯露出幾分古怪之色。
然後目光眯起。
眸中突然閃爍出瘮人危險的血光，冷冷道：
“你覺得我有病？”
“不，你沒病。”
周言自然知道“精神病們不會覺得自己是精神病”這一普遍的道理。
他露出一個微笑。
忽然。
抬起手。
輕撫住了麵前“詭母”白皙光滑的下巴，嗓音溫和且有磁性地說道：
“你隻是累了，倦了，在時間的侵蝕下，心理層麵上出現了一些磨損。每個人都會如此，哪怕是神明，亦沒有永恒不磨損的靈魂。”
“詭母，如果你願意相信我，那就對我放開心靈，我會成為你最好的傾聽者，傾聽你的煩惱，傾聽你的憂愁。”
“我亦是你最好的心靈之友，我會填補你的磨損，緩解你的失控，曾經一位獲得了至高權柄，卻幾近隕落的‘人神’，就是在我的心理治療下重新煥發了活力，我保證童叟無欺。”
周言的話語十分真摯。
“詭母”聞言。
麵色微微緩和了起來，但臉上的古怪之色卻是更濃了起來。
獲得了至高權柄，卻幾近隕落的某位“人神”，在對方的心理治療重新煥發了活力？
對於“人神”的傳說。
對於“至高權柄”的存在。
本身就是神明的“詭母”。
自然知曉。
祂很驚訝。
驚訝於麵前的周言竟是一位如此古老的神明。
因為。
那些掌控著“至高權柄”的，正統的“人神”，已經許久許久都沒有出現過了，時間久遠到連祂這位神明都覺得漫長至極。
祂所存在過的歲月，對於那些舊時代裏的“人神”們而言，不過是時光之中的一點螢火之輝。
“你……真的曾心理治療過一位‘人神’？正統的，掌控‘至高權柄’的‘人神’，那可是舊時代的傳說了，現如今根本沒有‘人神’的存在，‘至高權柄’也早已灰飛煙滅。”
“詭母”說道。
“嗯？”
周言聞言。
頓時目光一凝。
“人神”不存在了？
“至高權柄”也早已灰飛煙滅？
他麵容上顯露出驚訝，甚至是一絲駭然，這種事情他近些天來雖有所猜測過，但真正聽聞此消息，心中依舊震駭，依舊難以置信。
而“詭母”看到周言的表情。
頓時眸中異芒一閃。
祂原本還有所懷疑，但此刻看到周言的表情，頓時確定了麵前的周言，的確來自曾經極為古老的時代。
這讓“詭母”的麵色一時間變得精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