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烈陽之觸
陵園深處，舊神“烈陽巨像”的墓碑前，周言的低語聲正在緩緩停息。
“發病的時間終於過了……”
眸中的緋紅逐漸消退。
周言意識清醒。
當發現自己的手掌，就好像撫摸女人的肌膚一樣，正一副忘情肆意的模樣搓揉著墓碑碑麵，幾乎都要把這本就腐朽殘破的墓碑給搓出一層“皮”來了。
周言頓時就有些尷尬。
“咳咳……”
他幹咳一聲。
連忙收回手掌。
倚靠著墓碑的身軀也是立即坐正。
“不好意思，‘烈陽巨像’，剛剛是我發病了，禰應該不會怪罪一個腦子有毛病的家夥的褻瀆行為吧？”
“哦對，禰是審判的災歌，主導公正的聖父，禰鐵定大人有大量……嗯？”
突然。
周言神情一動。
不知為何。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
他總感覺自己方才發病時，手掌觸碰“烈陽巨像”墓碑的觸感，頗有一種真在撫摸人肌膚的感覺，而且絕對還是個女人，肌膚光滑，嫩的都快出水了……
就在回想之際。
隱約間。
當周言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麵前舊神“烈陽巨像”的墓碑時，竟猶然看到一個豐腴的女人正側躺在自己的麵前。
女人媚眼如絲。
白皙的肌膚嫩的吹彈可破。
一頭火紅色的豔美長發鋪卷於身上，就好似天然的衣物般，遮蔽住了玉體上的一些關鍵部位，卻又於發絲間隙中，若隱若現的顯露出些許曼妙輪廓。
令人望眼欲穿，欲罷不能。
周言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就在他看向這豐腴女人的麵容，想要記住對方那透著隱隱神聖感的絕美容顏時。
豁然。
豐腴女人的身影開始模糊、扭曲、變得不可名狀，最終竟“嘭”的一聲爆裂開，化作一團灼熱無比的火焰！
而在這火焰之中，一根根濕滑粘稠、燃著灼灼烈焰的觸手鑽了出來！
並猛地湧入他的身軀！
“什麽？！”
周言心中一驚。
但回過神來的時候。
眼前卻哪裏還有什麽豐腴女人，火焰觸手？
“幻覺麽？不對……燃燒著火焰的觸手，我記得這是‘烈陽巨像’的經典特征，難道說剛剛那豐腴女人就是舊神‘烈陽巨像’？”
“等等……”
“‘烈陽巨像’在所有的信仰之中，一直以來都被稱作‘審判的災歌、主導公正的聖父’，怎麽會是個女的？”
“而且舊神們，不應該隕落了麽，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周言一時間頗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很確信。
自己此刻並未發病。
腦子裏的精神病灶折磨了他這麽多年，什麽是“幻覺”，什麽是“真實”，他還是分得十分清楚的。
忽然，周言心有所動，他想起方才那豐腴女人化作火焰觸手，鑽入自己身體的一幕，不由低頭看向自己的身軀。
而這一看。
他頓時眸光一凝。
就見在他不著寸縷的身上，此刻竟有一條條濕滑黏膩的觸手，刺破他的皮膚，從他的血肉中鑽了出來，不停地搖曳蠕動，就像是一根根新出土的嫩芽。
但關鍵的是……
周言對此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甚至。
還感到十分的舒服。
很親切。
“這些觸手，我好像能操控……”
“而且我從上麵，貌似感受到了神明的氣息，是‘烈陽巨像’？”
周言心念一閃間。
嚐試性地操控起身上的觸手來。
就聽“嘭”、“嘭”之聲響起，一條條嫩芽般的小觸手，竟驀然竄出了縷縷晶瑩火焰，灼熱的氣息散發開，一股獨屬於神明的神聖感湧**而出！
周言心有所感。
他大手一揮。
身上所有的火焰觸手開始綿密交織起來，最終，覆蓋於他的體表之上，形成了一套頗具古風的緋紅色長袍衣物。
長袍之上浮繪著道道火焰紋理，看著玄奧異常，高貴非凡。
尤其是衣袍上一道圖案極為引人矚目。
那是一顆太陽。
一顆……
長滿觸手的太陽！
同時間，周言腦海中福至心靈般明悟了一些信息：
“烈陽之觸……”
“果然，這是屬於神明的能力，或者準確來說，是屬於舊神‘烈陽巨像’的能力！那些舊時代裏的人神，並沒有真正的隕落，隻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沉睡在了這舊神陵園之中。”
“但‘烈陽巨像’為什麽會蘇醒，並給予我能力？難道是因為我發病時的低語？”
想到這裏。
尤其是想象著自己發病時那副詭異的低語模樣。
麵色不禁有些古怪。
也不知道人家“烈陽巨像”當時是怎麽看待我的……
周言目光再次看向“烈陽巨像”的墓碑，就見那墓碑此刻毫無異狀，依舊散發著腐朽的氣息，仿佛從一開始一直到現在，從未發生過什麽變化。
也沒有給他進行任何的回應。
其餘的舊神墓碑亦如此。
“尋常時候這些墓碑似乎都是死的，難道說隻有在我發病時，不斷低語的時候，才能與這些舊神墓碑進行溝通？”
周言無奈歎了一口氣。
他本來還想著溝通一下眾舊神，看看能否有一個可以幫他治病。
“看來隻能等下次發病時，再進行嚐試了。”
“現在先離開這舊神陵園再說，沉睡了不知多少年，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周言抬起眼眸。
環視了一下周遭。
隨即陷入了沉默。
嗯……
這裏的路該怎麽走來著？
……
舊神陵園的試煉空間，是一片仿佛祭祀所用的廣場，八根古老、巨大、印刻著繁密紋理的石柱矗立周遭，頂著一麵寬闊穹頂，其上好似壁畫般浮繪著種種星辰圖案，瀲灩著熠熠光輝，看著十分神秘。
穹頂之下。
廣場之上。
秦舞月、秦妙妍、秦霄三人正在與一個青銅巨像進行著戰鬥。
這青銅巨像麵如佛般慈祥，身卻如魔般詭異，手腳處赫然是一根根泛著金屬色澤的肥碩觸手。
每一根觸手之上。
皆卷著一把看著十分瘮人的武器。
或是顆顆眼球串成的佛珠、或是人皮製成的血鼓、或是宛如膿瘤一般不斷蠕動的渾天球、或是脊骨所削成的長尺……
無一不散發著濃烈的精神汙染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