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曆史惡瘤
“‘曆史可能性’的過量重複堆疊，會導致發生什麽事？”
秦舞月與喬克不禁思維發散起來。
至於司夢清和鐳瑟夫·李，兩人已經差不多要雙眼冒圈圈了，儼然是徹底放棄了思考。
喬克叼著煙鬥想了想。
說：
“一般而言，無論是一個事件、一個人、乃至於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物品，於茫茫曆史長河之中，都蘊含著諸多‘曆史可能性’。”
“但正如可能性這三個字表麵上的意義一樣，可能，終究隻是可能。”
“對於大多數人事物而言，可能性雖存在，卻並不代表會一定真的發生，演變為現實。”
“而若是一件事情的大量‘曆史可能性’演變為現實，雖然諸多的可能性間不會相互替代，但卻會……相互碰撞，相互擠壓，反而會使得彼此盡皆於曆史長河中毀滅掉。”
“嗯，不錯的想法。”
鏡澪點點頭，隨即看向秦舞月，問，“你呢？你覺得會發生什麽？”
對於擁有“編寫曆史”天賦的秦舞月而言。
“曆史可能性”並非僅僅隻是一種知識。
更是屬於她的一種力量。
因此她對於“曆史可能性”的感知更為敏銳，更能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問題。
秦舞月思索了一下。
簡短總結道：
“當一件事情的‘曆史可能性’於同一個時間階段上過量堆積、重疊、演化為現實，將會導致這段曆史變得紊亂、臃腫、難以負荷，乃至於……”
“誕生畸變！”
鏡澪聞言。
頓時眼睛一亮。
她“啪啪”拍起手掌。
十分讚許地點頭說道：
“沒有錯，會紊亂，會臃腫，會畸變。”
“‘曆史可能性’就像是一條線，一條綿軟的、會打結的線，當諸多的‘曆史可能性’交匯在一起，若是能夠在相互碰撞中全部毀滅也就好了，這樣一來消失的也不過就是那麽幾種可能性罷了。”
“對於理論上無窮無盡的‘曆史可能性’而言，哪怕是成百上千種演化而出的可能性現實消失毀滅，也不過滄海一粟，根本不足為重。”
“然而事實上……”
“一條又一條如線一般的‘曆史可能性’，並不會在碰撞後輕易消失。”
“它們會纏繞在一起，糾結在一起，打成各種各樣的死結，變成一團亂麻，直至最終……”
“臃腫！”
“畸變！”
“感染曆史本身！”
“從而衍生出一種極為可怕，名為‘曆史惡瘤’的恐怖之物！”
鏡澪說到這裏，本平靜無波的眼眸之中，就像是河堤泛濫一般，竟驀然地、難以抑製地湧出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
凝肅深沉中，透著種難言的驚懼與戰栗。
她繼續說：
“而這‘曆史惡瘤’一旦成功誕生，便將會是……神明！”
“什麽？！”
聽著前麵種種複雜理論，司夢清不禁頭都大了，整個人暈乎乎的。
不過一聽到“神明”這兩個字。
她頓時驚醒。
眼睛下意識睜大，盯著鏡澪：
“神明？你是說這個所謂的‘曆史惡瘤’，一誕生，就會擁有神明層次的位格？！”
“是的。”
鏡澪說道，“並且會是一尊絕對瘋狂，毫無理智可言的畸變神明！祂會吞噬一切可能性，在曆史之中肆意饕餮！直至將曆史本身都啃食殆盡！”
她目光掃視向秦舞月四人：
“你們不是很好奇，為何我，以及我身邊的管家護衛婢女等人，會和你們四人長得一模一樣？”
“很簡單。”
“因為……”
“我們，就是屬於你們的一種‘曆史可能性’。”
“我們和你們是同源的。”
“這片【村莊】中發生了極為可怕的異變，而你們四人的到來，似乎是觸發了這異變中的某種禁忌，從而導致了與你們相關的‘曆史可能性’的錯亂與畸變！”
“一顆‘曆史惡瘤’，正在孕育與降生！”
“一旦其成功孕育，誕生於世，那麽祂率先就會吞噬你與我在曆史上的無數可能性，將我們從過去、現在、以及未來中徹底抹除，消化於祂的肚子之中！”
“而屆時，我們將真正意義上地走向毀滅，任曆史再磅礴無盡，再深廣無邊，將再也不會有一絲一毫我們存在的可能性！”
鏡澪這一番話。
聽得秦舞月四人心中不禁升騰起一股凜然的寒意。
從曆史的無數可能性中。
被徹底的抹除？
這絕對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了。
但四人心中又不禁浮現出疑惑。
他們明明啥都沒幹啊？
剛一到【村莊】入口，就被領進了此處，正一臉懵逼著呢，憑什麽說這“曆史惡瘤”的誕生與他們相關？
“等等，莫不成是因為……”
秦舞月卻是突然心中一動。
她想到了在神秘【村莊】的外圍處，利用“宿命之書”改寫喬克與鐳瑟夫·李的“曆史可能性”，從而改變他們死亡命運的事情。
該不會因為這一隻小小“蝴蝶”的扇動翅膀？
從而引發了一場“曆史可能性”上的畸變風暴吧？
“不會真這麽巧吧？”
秦舞月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我想，引起這顆‘曆史惡瘤’誕生的，應該並不是眼下的我們，而是另一種‘曆史可能性’上其他的我們。”
喬克若有所思地說道。
“當然……”
他口中叼著的“囈語煙鬥”上升騰起陣陣白色煙霧，伴隨著潮汐聲，隱約間似勾勒出了一個女人的麵容。
這女人凝視向鏡澪。
他也凝視向鏡澪。
說道：
“這一切的假設，都要建立在你所言非虛之上，鏡澪小姐，雖然你和你的人與我們麵貌如出一轍，但顯然性格不一，性情亦是迥然。”
“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做到模擬我們的模樣。”
“你打算如何讓我們相信你的話，並信任你？”
話音落下間。
秦舞月、司夢清、鐳瑟夫·李三人也是目光凝視向鏡澪。
作為經驗豐富的神之傳承者。
怎麽可能僅憑一言之辭就相信他人？
尤其是幾個來曆不明，自稱是他們“曆史可能性”的可疑家夥，此事可以說是處處透著詭異與怪異。
鏡澪見此卻是不惱。
她展顏一笑。
隨即從太師椅上站起身，拖拽著垂地的裙擺，赤足向著“鏡中廳”的深處邁去。
同時一副神秘的模樣說道：
“我帶你們去看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