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崩潰狀態
一切的異變突如其來，轉眼之間，自己的三名隊友或多或少地發生畸變，甚至接近於了死亡。
不過在遇到周言之前，就曾獨自曆經過多次“任務”的秦舞月，對於這種隊友突然失控、發瘋、畸變，並最終死在自己身邊的情況，卻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作為一名神之傳承者。
目睹死亡。
目睹各種匪夷所思、不可名狀的死亡。
是常態。
“偉大的母親？無上的母神？一開始被孕育的地方？”
“這是神明的尊名嗎？”
秦舞月聽到喬克口中囈語低喃的“瘋言瘋語”，目光閃爍之際，不由得心中有些無語起來。
不會這神秘的【村莊】……
與先前她所經曆的【牆中之鼠】秘境一般，背後也隱藏著神明吧……
也是……
國家官方如此重視這座神秘的【村莊】，組織了不少小隊前來查探，再加上現在僅僅隻是處於外圍，就遇到了疑似半神位格存在的汙染襲擊……
這【村莊】之內，說不定還真有一位真實的神明存在著……
思緒發散之際。
秦舞月內心忍不住有些歎息。
不知為何。
她總感覺最近些時日，原本那些渾身都充滿了神秘氣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偉大神明們，似乎像是大白菜一般，正在一茬一茬地冒出來……
不過不管如何。
有作為神明的先生兜底。
秦舞月內心倒也並未有多少對於那些未知神明的恐懼。
眼見著自己的隊友危在旦夕，秦舞月並未使用那瓶“烈陽精露”，用以恢複自己的理智值。
而是忽地抬起手掌。
“宿命之書”頓時浮現而出。
“編寫曆史……”
她的雙眸驀然籠罩上了迷霧的氣息。
眼瞳變得飄渺無形。
一片灰蒙蒙之色彌漫眼眶。
與此同時，麵容上開始青筋遍布，絲絲的血紋滲透而出，使得她的麵孔逐漸變得扭曲，變得猙獰，勾勒出粗厚濃重的痛苦線條。
這……
正是使用正式使用“編寫曆史”天賦時的狀態，也即——【崩潰狀態】。
“這【崩潰狀態】果然是令人感到痛苦啊，就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死命鑽我的腦袋，靈魂都要被撕扯成碎片……”
“在【崩潰狀態】下，我的理智值是直接被清空的，一般人理智值被清空，早就已經失控畸變了……”
“但這是屬於我的特殊狀態，再加上被先生改良了不少，倒是能夠讓我仍舊保持一定程度的正常行動……”
秦舞月忍耐住崩潰狀態帶給自己的痛苦折磨。
同時。
她看向天空。
就見此時此刻，她眼中的所有情景已然大變——
原本霧靄深沉的雜草地與泥濘小路，變成了一片血雨瓢潑的“血色世界”，天空中布滿粘稠血液，就像是一塊不停蠕動、不停滴血的巨大肉塊，而在大地之上，無數猙獰扭曲的身影自時空的罅隙中鑽來鑽去，它們舔舐著從天空中滴落下來的血液，舔至興奮之際，便開始叩拜起來，口中低喃著令人難以聽懂的詭異話語……
“這是……”
秦舞月瞳孔一縮。
再定睛一看。
天空中那哪還是什麽巨大肉塊、無邊血液，而是一朵……龐大到無以複加的彼岸花。
每一片細長的猩紅花瓣，皆是宛若觸手一般，由無數腫脹的人臉頭顱堆積而成。
而自那花瓣中心，蓬勃生長而出的一粒粒飽滿花蕊，看起來……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胎盤般，自其內噴吐出一個個血淋淋的、好似嬰孩、卻又仿佛蠕蟲般不斷扭曲的彼岸花孢子！
漫天響徹著咿呀哭泣之聲！
令人頭皮發麻！
“這是什麽？這難道是……【村莊】之中隱藏著某種……真實嗎？”
秦舞月知道。
在崩潰狀態下。
她不僅會承受痛苦的折磨，更是會看到某種極為匪夷所思與不可名狀的“真實”。
而這，會給她帶來極致危險的汙染。
一不小心就會讓她當場死亡。
“不能直視！”
秦舞月趕緊瞥過視線。
將目光凝聚在前方的鐳瑟夫·李以及喬克身上。
在崩潰狀態的視線下，秦舞月已然能看到那漫天的、落在他們所有人身上的“彼岸花孢子”，甚至看得比司夢清更清晰，更為的真實。
她身影一動。
率先來到鐳瑟夫·李的身前。
將手中的“宿命之書”，狠狠地往其腦袋上一拍。
“嗤啦！”
隨著“宿命之書”接觸到鐳瑟夫·李，頓時之間，本繚繞著迷霧，顯得頗有些虛幻的書本封麵竟整個烙印在了鐳瑟夫·李的腦袋血肉中，整本書的材質也變得血肉化了起來，甚至顯露出了幾分屬於腦子的輪廓紋理。
秦舞月眯了眯眼。
抬手。
打開書頁。
伴隨著血肉皮膜被撕裂開的聲音響起，就見在一片詭異的粘稠汁液中，鐳瑟夫·李的整個腦袋被秦舞月“翻頁而開”。
整個畫麵乍一看去，儼然就像是在做血淋淋的開顱手術一般。
但神奇的是。
隨著腦袋被翻頁打開。
卻並未見到任何大腦組織，所能看見的……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繚繞著曆史迷霧的文字！
這些文字扭曲變化，翻轉不定，讓人無法捉摸究竟是在寫著什麽。
不過在秦舞月那流轉著灰蒙蒙之色的眼眶中。
卻能看到這些文字，正在書寫著鐳瑟夫·李在命運、過去上的種種“曆史可能性”！
“這些文字，就是一個人過去，包含了所有經曆、記憶。”
“但過去看似固定，卻並非一成不變。”
“我可以塑造出種種的‘曆史可能性’，從而改變這個人過去的一生，並影響其未來的命運。”
“不過眼下以我的能力，卻是無法大幅度改變一個人的過去，時間越是久遠，所能改變的‘曆史可能性’就越少越艱難。”
“但好在……這鐳瑟夫·李被襲擊，被注入大量‘彼岸花孢子’過去，距離現在並不算遠。”
思維閃爍之際。
秦舞月指尖彌漫纏繞上了灰蒙蒙的迷霧，向著鐳瑟夫·李那被翻頁而開的大腦之中，輕輕地勾畫而去。
勾畫完畢。
秦舞月收回“宿命之書”。
下一刻。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就見鐳瑟夫·李的整個身軀肉眼可見地恢複如常！他的血肉重新變得飽滿，身上本綻放而開的彼岸花一朵朵地枯萎，發出淒厲的、宛如嬰孩的尖叫，化作塵埃消散而去！
“嗯？我……我怎麽回事？”
鐳瑟夫·李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一塊塊肌肉。
一時間略有些懵逼：
“我記得我剛剛好像……快死了？不對，我似乎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那些欲要鑽入我身體裏的‘彼岸花孢子’，並順利將其抵禦清除……但這感覺就像是做夢般虛無縹緲……”
“咦？等等，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彼岸花孢子’？”
此刻。
秦舞月身影一動。
又來到了喬克麵前。
如法炮製通過“編寫曆史”天賦，更改其“曆史可能性”，從而將其從必死的命途中拯救過來。
至於司夢清那邊，秦舞月倒是並未做什麽，因為對方已經順利擺脫了“彼岸花孢子”的影響，甚至那半邊燒毀的麵頰也快恢複得差不多了。
“更改‘曆史可能性’，重塑過去，也會締造出更為不穩定的未來……”
“也不知接下來這兩人的未來進展，會變得怎麽樣，舞月，你接下來可以多觀察觀察，就當做個實驗。”
退出【崩潰狀態】後。
秦舞月隻感覺一股清靈之感湧入腦海。
理智值瞬間恢複。
與此同時。
周言的聲音自心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