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概念
就在秦舞月心中糾結之際。
虛空中**漾出一片火焰紋理，一道身影似從捉摸不定的灰色霧靄中走出，並勾勒出了完整的軀體輪廓。
正是周言。
此刻。
在他的手掌之上，正拿捏著一個奇異之物——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極為迷你的臉孔，其上麵容扭曲、猙獰、變幻不斷，就像是縫合了無數張麵皮一樣，頗透著種令人心驚的瘋狂氣息。
這迷你臉孔，正是三大世家通過人工手段，孕育打造出的那尊縫合神明——【我們】的化身。
其內蘊藏著一些“瘋狂權柄”的殘碎力量。
僅僅隻是一些殘碎的“瘋狂權柄”。
自然對周言無用。
不過任何神明的本尊與化身之間，都是蘊含著一些特殊聯係的，冥冥之中，無論相跨多遠，哪怕隔著諸多時空也能夠感應到。
也因此……
周言可以借用這種聯係，反向追蹤到那尊縫合神明【我們】的方位！
“那尊縫合神明【我們】，必須要三大世家的諸多半神長老縫合在一起，方才會顯現出神明真身，一旦分解開，就會消失而去……嗯，表麵上看是如此。”
“然而事實上，【我們】即使處於解體狀態，也是依舊存在的，隻不過是以‘瘋狂權柄’的概念形式存在。”
“概念看似無形，難以琢磨，但卻無處不在。”
“‘瘋狂權柄’可以化作各種各樣瘋狂的事物，乃至於是……人！”
“借用這迷你臉孔，我就能感知到那‘瘋狂權柄’概念的一部分究竟化身成了什麽，在哪裏，並將其捕捉吞噬，當然，對方也能感應到我，不過我卻可以利用灰霧來進行屏蔽遮擋，讓其一時間對我無法察覺。”
隨著周言手指微動。
迷你臉孔之上。
一根根“灰線”纏繞。
這“灰線”是“灰霧”吞噬了那一縷不定的伏行之霧所化，某種程度上而言，已經與秦舞月體內神秘灰霧時空中的其餘灰霧有了區別，衍化成了一種特殊的、獨立的、且更高等級的存在。
因此。
周言思考一番後。
便將其取名為“伏行之線”。
在經過研究之後，周言驚喜地發現，這“伏行之線”可以天然統帥駕馭一部分的灰霧力量。
灰霧的力量周言雖發掘得不多。
但僅僅隻是眼下的妙用——
比如說能析出對他大有用處的透明蠕蟲，再比如可以讓他看破諸多的迷障與偽裝，不受神明位格的各種“安排”與“命運上的蒙蔽”，再再比如能夠守護他的靈魂星空等等。
都是讓周言感到受益無窮的。
能夠驅使的灰霧力量自然是越多越好。
更何況……
隨著時日的增進，研究的更深，灰霧的妙用亦會被更多地發掘出來。
就像現在。
周言發現可以利用灰霧來對神明位格的存在進行一定程度的屏蔽，蒙蔽其感知，欺騙其視線，然後……趁機將其“安排”一下！
嗡！
灰霧自“伏行之線”上彌**而開。
並將整個迷你臉孔包裹。
一瞬之間。
周言感覺自己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星星點點的畫麵——那是一個個場景。
每一個場景之中。
皆有著一件特殊的事物。
或者是一個人。
他們……
皆是“瘋狂權柄”概念的一部分化身，於那一個又一個場景之中，主導著一件又一件瘋狂的事件，並以此為汙染，不斷擴散蔓延！
而其中。
最近的一個受汙染場景……
赫然就在周言的身邊！
就在……
秦舞月、以及柳雲芝的身上！
“秦舞月與柳雲芝，兩女已經在無形中被卷入了‘瘋狂權柄’概念帶來的汙染而不自知。”
“而這汙染的傳播形式……”
“應該就是柳雲芝所講得那個，完成後就可以加入‘半神進修班’的特殊‘任務’吧？”
這一切說來話長。
實際不過一瞬之間。
周言手一動。
被“伏行之線”纏繞的迷你臉孔已經於手中消失不見。
彌**的灰霧卻無形繚繞虛空。
於冥冥中將與周言相關的一切屏蔽。
無法讓神明位格的存在察覺到異樣。
“先生。”
看到周言出現，秦舞月與柳雲芝二女頓時站了起來，麵容上顯露出恭敬之態。
尤其是柳雲芝。
回想著先前在“牆中之鼠”秘境崩潰爆炸之際，所看到的那龐大的、恐怖的觸手。
她心中已然有了一個猜測。
那就是……
周言，她的主人，是一位神明！
一位貨真價實的、偉大的神明！
這讓柳雲芝心中十分激動！
給神明位格的存在當女仆，那自然是一種決然不同的感受，不僅僅不會覺得憋屈，反而榮耀感滿滿。
甚至，還會覺得自己占了一個大大的便宜！
要知道。
無論是舊時代。
還是新時代。
能有資格服侍神明的……那可都是天使啊！
“嗯，你們方才所言的事，我都聽到了。”
周言看向秦舞月，微微一笑道，“關於那‘半神進修班’，舞月，你無須顧忌什麽，既然有機會加入，那就去爭取吧。”
周言可一直盼著秦舞月能盡快達到半神位格。
然而。
他畢竟不是什麽正經的神之傳承者。
除了“古神語”。
除了“定義法”。
無法對秦舞月指導些其他什麽。
而那“半神進修班”，既然傳言能保證進入的學生百分百達臨半神位格，肯定是有些東西的，周言也是對此頗感好奇，想要見識一番的。
至於這班中老師皆是神明化身，是否會對他產生威脅這種問題……
周言倒是並無所謂。
恰好。
若有可能。
他也想多多見識一下這個新時代的諸多神明們，看看從祂們身上，是否能獲取到一些有關於“人神”與“舊日”的情報。
“嗯，舞月明白了。”
秦舞月點點頭。
既然先生都如此開口了，那她自然是不會多有意見的。
“雲芝。”
周言看向柳雲芝，“你所說的那個特殊任務，我很感興趣，你將其給我詳細展示一下。”
“嗯嗯，好的。”
周言都發令了。
柳雲芝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她手指虛空一點。
就見那顆綻放虛幻光芒的眼球頓時膨脹了一圈，似乎被輸入了某種隱秘指令，伴隨著光華大放，投影出了更多更詳細的畫麵與文字。
周言眼眸中灰霧流轉。
看著這些畫麵與文字。
就見這些畫麵與文字竟詭異地蠕動扭曲起來，似糜爛的血肉在融化，在抽象與錯亂中流溢出淒紅腥臭的血色！
然後……
竟組合成了幾個令人看不懂的文字！
但周言看得懂。
因為那是以“瘋狂權柄”概念所構築而成的特殊文字。
其意為——
【彼岸村】！
……
雲霧繚繞中，伏行著一座山野村莊。
這裏燈火晦暗。
鮮有人家。
沒人知道這座村莊叫什麽名字，因為知道這座村莊名字的，皆不是人！
每逢深夜，就會有不知名的囈語從村莊中傳出。
這囈語詭秘深沉，難以言之，像是吞咽血肉時肺腑的蠕動低音，又像是蛇類交纏配種時皮肉間黏膩滑動的摩挲之聲。
是夜。
沒有絲毫月光。
卻有一道拉著長長影子的身影，來到了這座村莊。
“嘿嘿，這裏據說是那‘彼岸公司’的發跡地之一，應該藏有我想要尋找的那件東西……”
“咦？我好像嗅到了一些熟悉的、且令我討厭的味道……”
“原來如此，那安家的老怪物來過這裏麽……”
這長長的影子逐漸畸變，勾勒出形狀，竟隱約形成了一隻老鼠的模樣。
忽然。
這老鼠影子一頓。
接著……
竟顫抖了起來！
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事情。
“那……那……那是……”
“怎麽可能……這裏怎麽可能會存在這種東西？！！”
“不！這詭異的村莊絕對不能進入！我要逃！趕緊逃離這裏！這‘彼岸公司’，簡直是瘋了！比神明還瘋！！”
老鼠影子沒有絲毫猶豫。
猛然轉身，奪路狂逃！
可就在這時，其身後的整個村莊，竟蠕動了起來，化作巨大而漆黑的身影，向其籠罩而來。
遠遠看去。
那仿佛是……
一隻巨大的、遮蔽天際的黑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