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個傻子
“聽見沒有，何方？”
淩飛聲音提高了八度，大聲喝道。
“啊！”那邊的何方明顯一愣，隨後就聽見何方的聲音說道：“飛哥，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這好端端的，怎麽可能世界末日呢？還零下30度，你以為我們這裏是北極呢？”
一時間，天空電閃雷鳴。
何方說這話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淩飛站在陽台，看了眼不遠處十二號樓，語氣有些強硬，“何方，現在你想讓你媽活下去，就隻有一個辦法，保護好你的禦寒物資，保護好你的家人。”
何方沒有說話。
淩飛知道，何方需要時間去做出決定。
穿過黑暗的天地，淩飛將視線落在十二號樓的十六層。
客廳的位置，似乎有著一點白光，那應該就是何方了。
良久，何方才有些顫抖的開口：“那，那……”
何方吞咽了口口水，“我家沒有吃的了。”
何方雖然善良，但末世不允許出現懦弱的人。
他現在急需要認清這個世界，勇猛和凶狠，他必須兼備。
可淩飛沒辦法讓他一瞬間蛻變。
所以隻能循序漸進，“我給你兩個建議，一，問那些鄰居，要回糧食。隻過了一天，能要回多少就要多少。二，來我這棟樓，我給你食物。”
沒等何方回答，淩飛繼續道：“不過我建議你去向那些鄰居要回糧食，外麵的天氣你也看到了，如果你被台風卷走，你的爸媽可能就沒有人照顧了。”
淩飛說完，足足等了十分鍾。
何方才傳來聲音，“知道了，謝謝。”
掛斷電話，淩飛看著十二號樓的十五層裏熄滅的亮光，一時間也有些惆悵。
“來喝點果汁吧。”
唐夢嬌此時端著杯葡萄汁遞給淩飛。
“你不知道我不喜歡葡萄汁？”
淩飛一臉嫌棄。
唐夢嬌颯颯一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
淩飛一口悶了葡萄汁，“嗯，別說，味道還可以。”
唐夢嬌嘴角一笑，與淩飛一起看向了十二號樓，“你就這麽對你的兄弟？”
淩飛有些好奇，“那如果是你閨蜜，你會怎麽做？”
唐夢嬌打開手機，翻出一條短信，那是曾經給何方父親何強，做植皮手術的國內有名的外科醫生，也就是唐夢嬌的閨蜜發來的。
短信的內容：夢嬌，我現在被困在醫院電梯裏了，報警電話撥不出去，能不能幫我報警？
時間就是海水倒灌後的幾個小時。
她的閨蜜，本來準備離開本市回去的。
但因為何方父親的病情，耽擱了回去的飛機。
所以留在了本市的醫院。
可唐夢嬌回複的短信，讓淩飛大吃一驚。
內容是：等死就好。
淩飛看唐夢嬌的眼神都帶著點後怕，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害過你？”
唐夢嬌像是回憶起一些事情，眼神有些堅毅。
抿唇無語。
淩飛沒有再多問，抱著唐夢嬌的身子，進了房間。
夜晚十二點，窗外的暴雨，讓人無法入睡。
現在的網絡雖然延遲，但好在可以上網。
不過刷新速度越來越慢，有的時候，一連接受好幾條消息，還是別人一分鍾前發的。
淩飛正和唐夢嬌，加班加點的鍛煉呢！
手機忽然響了。
是小區的業主群。
物業將所有的業主拉到了一個大群裏麵。
主要目的是讓業主，相互救助一下，勻一些食物，相互扶持。
淩飛一進群，就有人發來了消息。
“我們小區，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給了別人的東西，還有臉要回去。”
“是十五樓的那家吧？給我的東西，也要回去了，這種出爾反爾的人，活該窮死的命。”
“你們就是傻，這種人理他幹嘛？我就沒有理他，我家都沒吃的了，還想要回去，做夢！”
“你們誰家還有糧食，幫助一下，我出五百，買桶泡麵……”
……
消息是幾分鍾前發的。
淩飛看著消息，嘴角微微上揚。
對於何方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隻是這還遠遠不夠。
一夜，淩飛並沒有接到何方的電話。
冰封之前的這場大雨並不會一直下。
會有一個緩衝期。
就如同浪潮一樣，一漲一退。
大水也是，不會一下子就漲到十五層的高度。
會循序漸進地漲水，下暴雨。
洪水期第三天。
雨勢就已經沒有那麽大了，天空也微微泛白，一切看起來，似乎要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不過水卻已經漫到了五樓。
天蒙蒙亮，就有人開始冒雨遷徙。
再不走，一些住在挨樓層的人，就沒有容身之所了。
大水中，能夠看一些皮劃艇，充氣艇穿梭水中。
他們都開始朝著市中心劃去。
有些人直接就泡在水裏，靠著一些家具木頭的浮力，拚命地往市中心的高樓區劃去。
現在，隻有高樓才能活著。
好在水麵並不湍急。
大部分人也都如願以償地到了那些高樓。
隻是一進去，就發現高樓的走廊，早就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幽暗的走廊，遍地躺滿了人。
本市一共五百萬人口。
低於五層樓的房屋，最少有一百萬戶。
這些人離開了自己的家，一心就往高樓跑。
世貿大廈，廣貿大廈……那些樓高超過50層的商業大樓，一下子就成為他們的首選。
這些大廈的十樓以下，全都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不過十樓往上，這些人就上不去了。
幾乎每棟大廈的十樓以上，都有保安守著。
所有人都沒有想過這是末日，都隻以為這樣的災難是短暫的。
因此，那些安保人員，還是有人選擇相信秩序很快恢複，依舊聽從有錢人的差遣。
淩飛所在小區，是屬於城市的郊區。
雖然改造得不錯，但周圍的人口，明顯要比市中心要少上不少。
淩飛早晨起來，就聽見樓下傳來咚咚咚的撞擊聲。
看了眼**，發現沒有唐夢嬌的身影，走到客廳，才看見唐夢嬌正看著閉路電視上的監控。
監控是五樓的畫麵。
三個人，正拿著鐵錘，不斷敲擊著六樓窗戶的玻璃。
見三人敲了十幾分鍾都沒有敲破，淩飛有些好奇：“我記得，你好像沒那麽多錢裝防彈玻璃吧？你的錢不是被你爸凍結了嗎？”
唐夢嬌淡漠說道：“嗯，不過樓下那些樓層，隻不過是用來當倉庫，也沒有必要裝防彈玻璃。”
淩飛一愣，不明白唐夢嬌是什麽意思，“那為什麽他們敲不破？”
唐夢嬌開口道：“他們比較傻。”
淩飛頓時無語。
自己也不知道啊，這不是說明自己也比較傻？
後來，淩飛才知道，唐夢嬌裝的是五層鋼化玻璃。
鋼化玻璃要敲的話，必須敲四個角。
那三個人確實傻，用兩個榔頭瘋狂地敲中間，自然是打不開了。
不過很快，那三個狠人去了十二號樓。
十二號樓都是原裝玻璃，沒有被改裝。
這次，他們三個很順利，一秒鍾就進去了。
十二號樓住了何方一家。
這下完了，本來戰鬥力就弱的何方一家，怕是又要遭遇不測了。
淩飛本來想打電話提醒，可手機撥過去，怎麽也接不通。
於是信息留言：電話，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