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河神：長老，你看我像誰
無道宗二長老很高興。
今天某宗門的弟子過來找六長老，說有賊人冒充無道宗弟子。
本來他是不想管的。
但聽到賊人手上有兩件法寶時，他就覺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懲惡揚善，吾輩義不容辭！
於是，二長老果斷搶走六長老的因果。
他帶著越看越順眼的青衣弟子前往漳下村。
要知道，因為大長老被老不死關魔井裏，他可正麵臨經濟危機。
這下好，出手拿兩個法寶回回血。
轉手賣出又是幾個月的飯錢。
剝雲開霧，二長老來到漳下村。
神識一掃，就幾個化神和元嬰，無傷大雅。
至於那漳河，確實是有位大乘期修士。
但隱而不出，無需出手。
就這樣，二長老帶著青衣弟子緩落在許家門前。
巷中氣息混亂，像是經曆過一場劇烈的戰鬥。
院中迷霧迭起，迷陣四散。
院子口站著的紫衣弟子見狀連忙圍上來。
“長老，賊人已被困於迷陣！望長老出手！”
二長老拂袖微笑，仙風道骨，“善。”
青衣弟子見狀，好奇問紫衣弟子發生了什麽。
見二長老不急動手，紫衣弟子就開始吹噓。
吹噓自己的英勇，把小乞丐講述成拚死擊敗對手的小人，各種下三濫手段頻出。
二長老微微笑著連連點頭，正欲出手。
“對了，白方明什麽修為，你問出來了嗎？”
青衣弟子鬆了口氣，轉頭又問。
白方明！
這名字好生熟悉！
二長老渾身一顫。
腦海中閃過那老不死的笑容，音容猶在。
他心中微寒，扭頭看向紫衣弟子。
應該不會吧？
老不死可是仙境，和化神期打得有來有回這事，顯然就不靠譜。
紫衣弟子哼哼道：“他自稱是煉虛期，但我覺得頂多化神期上乘！”
聽到這話，二長老鬆了口氣。
老不死再怎麽偽裝，化神期還是很難演的。
畢竟那一縷仙氣，無人可隱藏！
想著，二長老甩了甩拂塵，正要打破迷陣。
“誒，那他怎麽打贏大乘期的河神的？”
青衣弟子又追問。
這一問，問得二長老心顫膽寒。
什麽？
老朽沒聽錯吧？
煉虛期打贏大乘期？
這是誰家的天才越兩大境界取勝？
該不會真的是那老不死吧？
二長老望著迷霧，有些拿捏不準。
這迷陣好生奇怪，居然能掩蓋陣法內的一切氣息……
自己無法卜算到裏麵的人。
“哎，怎麽可能，都說了，他各種下三濫招數都用了，還把河神舊傷氣了出來。”
紫衣弟子急眼了，補充道：“而且他回來時渾身還血淋淋的！”
“那也是，當時我都以為他要死了。”
青衣弟子點點頭笑道。
二長老也滿意頷首。
這下可以放心了。
那老不死可是能硬抗天雷而毫發無損的人物。
怎麽可能流血？
好了！
該抓出賊人，避免夜長夢多！
二長老精神一振。
一想到法寶，心中忍不住激動，拂塵隨之掀起。
“轟！”
煙霧四散，迷陣瞬破。
煙塵繚繞間，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眼前。
怎麽會！
二長老渾身僵硬。
那好生熟悉的身形！
還有這氣勢！
還有那股仙氣……
真是……掌門！
“二長老，就是他！快收了他這賊人！”
紫衣弟子沒看出古怪，接著叫囂。
“對，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青衣弟子煽風點火，期待小乞丐被抓。
卻不料。
“許久不見，二長老！”
惡魔般的低語響徹在院中。
這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嚇傻了，除了方白明。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紫衣弟子剛還在死亡線上反複橫跳呢。
嚇得他連連後退。
此刻悔得腸子青，怎麽回事啊！
小乞丐真是無道宗弟子！
青衣弟子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嘴裏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誰完了？
他二長老才是真完了！
早知是老不死，就真該讓六長老應劫。
他出來算什麽回事！
可是，此刻二長老動彈不得。
他被方白明鎖住了八竅十七脈。
“二長老，現在，我是無道宗外門弟子，叫白方明，明白了嗎？”
方白明的聲音出現在二長老耳邊，宛如一道聖旨，二長老不得不從。
隨後封印散去，這老頭微微鬆了口氣，“白方明啊，許久不見。”
“是啊，二長老，我們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呢！你說是吧？”
方白明淡然笑道。
“是極了！”二長老硬著頭皮演戲。
兩人和藹得就像爺爺和孫子。
而那兩個弟子也知此地不宜久留。
兩弟子向方白明和二長老拱手做輯，狼狽離開了漳下村，他們是不敢留下來了。
他們敢賭方白明是個不記仇的貨？
趕走兩人後，二長老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正欲告別。
“白兄，村民們要辦慶功宴！”
玄衣弟子急匆匆過來通知。
他瞧見廢物不在，而老頭在這兒，不難猜想。
“見過長老！”玄衣弟子畢恭畢敬行禮道。
“善。”二長老微微點頭。
隨後玄衣弟子帶著地上昏迷的白衣弟子離開。
方白明懶得去慶功宴，就讓二長老代自己去，順便通知大家河神重傷的消息。
這一點，讓二長老很疑惑。
老不死一巴掌就能拍死河神。
為什麽僅僅是重傷？
他是怎麽做到的？
當然，他不敢問。
以老不死的性格，問了就要幹苦力。
二長老可不是傻子，匆匆離開。
送走二長老後，方白明望向木屋中微微打開門的許三一，她正眼底朦朧望著自己。
“看吧，我沒撒謊，我還真是無道宗弟子，我也能解決一切事情！”
方白明攤開手說。
“嗯。”
許三一羞答答打開門，隨後問：“白哥哥，那你接下來要？”
方白明笑著道：“我要離開了。”
這話，說得許三一莫名難受起來。
她緊緊拽著裙擺，“能不能，不走？”
“不走，還住豬棚嗎？”方白明開玩笑道。
“不！”
許三一笑出聲來，隨即認真道：“白哥哥，你可以住我這屋！”
真的，隻要白哥哥你願意留下來，我……我可以和爹爹說，把我許配給你！
可是。
“謝邀，我有我的使命。”
方白明笑道，“對不起，以後再來看你！”
許三一心疼得更厲害了。
明明和白哥哥認識不到三天，可分離就好像要從身上撕下一塊肉……
“真的嗎？”她試探著問。
假的，我希望是假的。
“真的。”方白明果斷回答。
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那一刻，許三一推開房門，小跑著衝上來抱住了方白明，緊緊地抱著。
感受到懷中的溫度，方白明沒有阻止。
讓她最後再感受一次吧。
片刻後，許三一主動推開了方白明，“抱歉，白哥哥……”
“你為什麽要道歉呢？”方白明笑眯眯問。
“我……”
許三一張開嘴巴，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自己將要嫁給胡屠戶的事情。
一想到是胡屠戶帶人害白哥哥，許三一就想親自為白哥哥報仇……
可是……
“好啦，專心修煉吧，我還有事，以後再說。”
方白明揉了揉許三一的腦袋。
“嗯……”許三一咬著嘴唇，糯糯道：“白哥哥再見！”
“嗯，再見！”
方白明說完這句話，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連背影都不願意留下來。
許三一哭了。
………………
漳下村，村外林海上。
白衣勝雪的仙子鶴然立於樹梢頂，深海似的藍眸子望著漳下村的一切。
“三峰主，這麽巧啊？”
方白明閃身出現在雪玲瓏身邊。
早在剛剛，他就感受到雪玲瓏的氣息了。
雪玲瓏帶著淡淡憂傷的語氣，道：“方哥哥，她對你動心了。”
“嗯，我知道，我想斷絕這孽緣。”
方白明歎息道，一想到許三一這孩子就心疼。
可惜，他是仙人。
他有更大的責任，要做更多的事。
弱小的許三一，反而會成為他的軟肋。
雪玲瓏那一雙冷漠的眸子中多了絲疑惑，“為何？你，對她心有不忍。”
方白明聽不懂雪玲瓏的話，自顧自道：“她太小了，才十四歲，而我，嗬嗬，不用說吧？”
“我也才三百歲，年齡，並非借口。”雪玲瓏不解道，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不，你不懂。”方白明歎氣道。
思想封建的人，怎會懂得自己的思想？
“你，真的是方哥哥嗎？”雪玲瓏忽然問。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方白明心中無奈，知道自己很難瞞過兩種人。
一種是心思複雜的老狐狸。
一種是心思至純的老實人。
前者根據推理判斷，後者依據情感直覺。
前者好糊弄。
但後者，難啊，一根筋的家夥最難對付了。
方白明點頭道：“我不是方白明。”
話音剛落，雪玲玲低下頭去，抿著嘴思考片刻，“你能把方哥哥還給我嗎？”
“抱歉，我做不到。”
方白明無奈說，“我還想離開他的身體呢，可是……沒辦法。”
“為什麽會這樣？”雪玲瓏問。
方白明扭頭看向糾結的雪玲瓏，卻發現無聲之中她已經哭成了淚人。
“誒不對，你別哭啊大姐！”
方白明急了，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辦。
雪玲瓏呆呆伸手摸著臉頰，有濕潤的水，自己這是哭了？
“我哭了？”
她這傻丫頭，淚水止不住從眼眶中流出來，還不知道自己哭了。
“我隻感覺，胸口好痛，這種痛，仙氣靈氣，都無法壓製下去……”雪玲瓏呆呆道。
“你這！”方白明又氣又急。
這原主真是個廢物！
把這麽大一個爛攤子交給自己，感情她是個動了情的機器人啊！
“這樣，你先聽我說，我們先下去，這太高了！”
方白明雙手用氣扶住雪玲瓏，她也沒抵抗。
清風撫起，兩人從樹梢落到地上。
“聽我的，你先深呼吸！”
方白明嚐試引導她平複情緒，“什麽也別想！現在什麽也別想！”
“喔！”
雪玲瓏淡淡點頭，運轉氣息。
周圍氣溫隨之降低。
這娘們什麽體質，深呼吸還能把樹凍結霜了？
難不成真是機器人？
自己第一次見她時可不是這樣！
難不成是因為傷心過度？
方白明一邊等待著，一邊用仙氣擋住她釋放出來的寒氣。
這一草一木皆是生命啊。
等了一小會，雪玲瓏才睜開眼。
“感覺好多了，但還是疼。”
雪玲瓏抬頭望向方白明，眸中不悲不喜。
方白明無奈攤開手，“算了，歲月會撫平傷口的，還有，為什麽會這樣，我……”
話沒說完，方白明突然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渾身的力量，都消失了！
他頓時冷汗淋漓，臉色蒼白。
突然失去仙氣靈力，就好比突然間沒了氧氣，就連性命，也奄奄一息！
“方哥哥！”
雪玲瓏意識到方白明狀態不對勁。
她探手抓住方白明的手腕，此刻方白明也無法反抗。
“什麽！功力盡失！”
雪玲瓏大吃一驚，方哥哥不是恢複了嗎？
難道此前一直強撐！
還未等方白明解釋。
雪玲瓏果斷朝著方白明體內輸送仙氣，仙氣送完就送靈氣。
不到一會，雪玲瓏的臉色也變得青白。
她體內仙氣一空，僅剩一絲吊命用的靈氣她也拚命地壓榨。
方白明大驚失色，可別把這姑娘弄死了！
「滴滴，係統已恢複正常運轉！」
「正在為宿主恢複實力！」
隨著係統的聲音響起，方白明體內的修為開始爆增。
見狀，雪玲瓏鬆了口氣。
她甩開手，搖搖晃晃撞在樹上，“方哥哥，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說完，雪玲瓏就因靈氣枯竭倒下。
天下第三的仙境強者，居然因為救人而倒下。
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嚇傻多少人。
仙境強者都惜命得很，哪有人會為了救人搭上自己的命？
可雪玲瓏就這麽做了，沒有絲毫猶豫。
“喂，係統你有大病！還沒醒就抽幹了我的力量！”
方白明心裏怒氣衝衝問係統。
「檢測到不屬於宿主的力量，已歸還。」
感受到雪玲瓏氣息平穩，方白明才消了一點氣。
可係統，原本是沉睡三天。
現在多睡了半天，莫不是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