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病的孩子

此話一出,別說是我微微一愣,旁邊的男人似乎也心中大感意外,隨後撲通便跪了下來。

“仙人,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哎,這算不得什麽本事,等我吃好了,我在幫你解決,哎,韶生,愣著幹嘛,趕緊過來吃飯呀,還熱乎著呢!”

師父的本事,我這一次算是看到了,聽他說的,雖然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叫喚的肚子,倒也走到了八仙桌的下座。

男人後頭倒也緩過了神,隨後給師父到了倒酒,便也做到了主位上頭。

這一頓飯,吃的倒也安靜得很,大家都沒有說話,等到酒足飯飽,宋清明拍了拍肚子,這也讓我起身和他辦事去了。

孩子住在裏屋,男子打開了屋內的鎢絲燈後,這才看到其躺在小小的鋼絲**頭,但看樣子,估摸年紀也就十來歲。

但他的臉色卻有些黝黑,以前的鎢絲燈,照耀出來的顏色,應該是蠟黃的,黑色是不會被看錯的。

而且,這小家夥就好像是中毒了一樣,嘴唇烏黑發亮,還帶著些許的油光。

稍微那麽一聯係,我倒是想起了上吊的父親,畢竟他們的臉色,幾乎一致。

亦是如此,想來主人能讓師父進來,也多半是知道了孩子中邪的事情。

宋清明往床邊靠了靠,我能看到眉宇間的凝重氣。

“這孩子發病幾天了?”

“這……大概三天……”

“三天,我看未必,起碼也得是三個月了,東家,你沒找過別人看看?”

“找了,我找了,可是這十裏八個鄉的,每個人有辦法解決……”

男人帶著哭腔說道,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想來也是中年得子,如今妻子死了,孩子又成了這幅樣子,心裏別提有多糟心。

我就算是沒有經曆過,但是起碼父母前不久剛剛去世,所以想來,這心境應該沒有多少區別。

“開壇吧。”

宋清明隨後又摸了摸孩子的臉頰,不過他似乎也想不到一個好辦法,語氣變得異常凝重,轉過頭來,倒也對我說了一句。

開壇倒是簡單,我這一兩個月,起碼也算是聽師父說到過幾回。

所謂的開壇做法,不過就是和上頭交流交流,畫符籙什麽的,也是一樣,隻有靈氣降下來,符籙才能有氣,有氣,才能靈驗。

但這家子的確也挺窮的,說是要做法,可是這家裏頭居然拿不到幾兩肉出來。

虧他還是個小漁村。

不過,窮也沒有辦法,道士這玩意,其實最重要的,並不是錢,而是心。

正所謂能者多供,貧者少供,隻要心誠,那一切都是靈驗的。

師父穿上黃色道袍,單手捏著大廳案牘上頭的香爐,將其放到了八仙桌上,隨後倒也點燃了三根清香。

“天靈靈,地靈靈,拜請仙佛菩薩眾神明。弟子吳山誠,今夜以三柱清香,化做百千萬億香雲,朵朵五彩祥雲,叩請九天玄女娘娘……”

幾句話說完,屋外狂風倒也大作起來,嗚嗚聲響穿過窗戶口,難言的陰森氣。

我站在一旁,心裏頭緊張的厲害,動也不敢動,生怕惹了什麽忌諱。

而師父則是繼續踏著罡步,念著經文,幾句,便搖晃幾下手中的銅鈴鐺。

幾番下來,時間倒也過去了許久。

等到前頭請神咒念完結束,宋清明倒也端過一晚清水,拿了一根柳條子,對著水中輕沾,隨後對著我招呼了一聲。

我會意之後,便也走了過去,不多時這楊柳條子打在了我的臉上,而我眼睛,也有種莫名的熱辣感。

等到再度睜開眼睛,隻看到通往孩子的房間裏頭,有那麽幾道子模糊的身影穿梭而過,雖說是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可這心裏頭,還是被嚇了一跳。

但宋清明也早有預料一般,隨後急忙 拖住我的手。

“別怕,這楊柳條子給你,等等出去之後,但凡看到小孩子,都給我往死裏打,說什麽,也得把東西給我打跑咯。”

“出去?外頭下那麽大的雨,怎麽出去?”

我微微一愣,對宋清明說的,秉著懷疑的態度,外頭現在可是台風天,出去那不得給風吹走。

“別那麽多屁話,還有,東家,備一盞煤油燈,給我這個乖徒兒。”

宋清明說完,便也從一旁的米缸裏頭拿了些許糯米,放入了手中青花碗中。

其間,又給上頭點了一根香火,隨後供在了八仙桌上頭。

等一切做完,他便開始了畫符籙的過程。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其實這段話大家想來並不陌生,我少年時期,香港那邊的僵屍片剛剛有英叔的帶領,開始進入出現了一段逆潮流的火爆期。

而他畫符籙的這句話,便是下筆咒,是正一一脈下來的東西。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其實修符籙的一脈,大多都和正一有脫不了的幹係,民間法脈之中,也不乏有正一出來的道門,其中,比如說清微。

但這都是曆史轉化的一個事情。

另外吃符的時候,還需要金剛鐵筆指,這些都是手印,道教道術,基本都有這幾個步驟,罡步,印,氣。

至於符籙,其實也有重點,因為一張合格的符紙,除了符頭,符腳,符膽,還有劫煞等等。

當然,最重要的是蓋在符籙上頭的印章,道家三寶,現在網絡上說的也挺多的,反正意思大差不差。

做完這一係列的事情以後,符籙便算是完成了。

師父拿著一碗糯米,一碗青龍水,以及符籙,便也走在了前頭。

忘記說了,所謂的青龍水,其實就是熱水和隔夜水四比六混合在一起的東西,一般用途,也就是化符所用。

不然就算是大好的符籙,效果也沒有那麽誇張。

我坐在師父的身後,剛一踏入房間,便感受到了一股陰氣,就好比是入了冰窖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柳條的事情,反正這房間裏頭,烏壓壓站著不少個人。

“別看了,過來。”

要不是後頭宋清明忽然提醒我一句,我怕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來。

等回過神,倒也硬著頭皮,大踏著步伐,順勢便也到了床鋪前……

“等等按住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