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萬法圖

“我當然會怕,但是我也有不怕的辦法。”

說完之後,我也順著枯井上的繩索到了井底,一頓摸索之後,隨便找了乩仙的一塊骸骨,便也再度回到井上。

隨後,當著師父的麵,我用刀子將我的手指劃開,鮮血一瞬間深入到骸骨之中。

這玩意頗為出奇,似乎會吸收血液一般,剛剛觸碰到骸骨表麵,便瞬間消失!

“你這要做什麽!”

師父大概是明白了什麽,走到我的身側,對我嚴厲的吼道。

“血契,師父,既然我沒辦法約束乩仙,又沒有辦法消除對方,那我隻能出此下策了。”

血契,顧名思義,就是利用自身的精血和別人達成某種契約。

在東北,子母蠱也是這樣的做法。

利用自己的血液養活子蠱,使母蠱為自己所用。

但是這一類方法,顯然都屬於邪法。

“你是從哪裏知道這個辦法的!”

“早在半年前就知道了,當初你書房裏頭不就有這樣的書!”

“我不是說過嗎,這些東西都是邪法,不能用的!”

“邪法?師父,修道論心論跡,隻要兩者都沒問題,那邪法又如何?”

我的反駁,並沒有讓師父滿意。

但他之後也沒有反駁我一句。

“算了,這都是你的事。不過,等回了家,我還得問問,你到底看了多少!”

師父冷哼一聲後,也不再過問我的事情,我隨後也是將骸骨用紅布條子包好,隨後解開了巫婆身上纏繞著的紅繩。

等到她再度恢複清明,也趴在地上幹嘔了好一陣子。

但等到稍微緩和之後,她起身並沒有對我抱怨一句。

灰頭土臉,這也逃離了村落。

回到家中,我將乩仙的骨頭研磨成粉,打算第二天再度找李叔幫個忙。

不過,師父看我忙完以後,陰沉著一張臉,這也繼續對我開始了追問。

我如實回答,早在半年前,我和三師兄那裏借閱命卜書以後,就開始各處搜羅術法的藏書。

但那時候,也隻是看看,並沒有付出行動。

畢竟,我並不覺得我還依托這樣的法術尋求自保。

不過,自打陝西一行後,我又開始有了想法。

其實,我這命格,壓根就不會有好轉的那一刻,與其束手待斃,還不如奮力一搏。

邪法又如何?

隻要能夠活下去,我自然會去做!

“你可知道白蓮!”

“我知道,不止我知道白蓮,而且,還知道伏魔院,師父,我不是個孩子了,既然命格這樣,我還有什麽好選擇的?”

“你既然都知道,那為什麽還要走這條路,修邪法,這是為世人所不容的,就算是你心誠也是不成!”

“師父,是你說的修道修心,我現在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是想搞一手萬法圖罷了,難道這也有錯?”

我怒了,師父的不理解讓我倍感失望!

萬法圖,顧名思義,就是通過搜集各處的碑王,組成一張壇圖,借此讓自己的道法更進一步。

為了能夠自保,這是我現在能夠想到的唯一一個辦法。

可是我話音落下,師父卻錯愕了許久。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我,隨後過了良久,這才站起身子,往門外而去。

“我宋清明入道大半輩子,沒想到,卻會因為你這小子,毀於一旦!”

“師父,難道你想把我逐出師門?”

“逐出師門?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但是你記住你今天說的每一句話,一旦有任何的問題,我都會讓你離開凝光觀。”

師父說的決然,我並沒有搭話,但是雙拳卻緊緊攥緊。

對於我來說,我並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乩仙。

師父身體又不複當初,我這也是無可奈何做出的判斷,他不同意也就罷了,還想要將我逐出師門。

夜裏頭,我轉輾反側,顯然心事重重,有些睡不著的地方。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李叔家裏頭,請求他再幫我一會。

他顯然為了之前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但我和他說了說村口的乩仙我已經處理了,他雖然遲疑了一會,但好歹答應了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李叔的確也沒再發生任何的意外,五天後,我拿到了壇圖,按照我之前說的,上頭不隻有我的曆代先祖,還有獨腳乩仙。

拿到壇圖之後,我自己開了法壇,再度立上靈位。

一柱清香過後,原本的十三位先祖靈位再度立起,此刻,沒有任何的意外。

我和他們說了一下之後的行程,讓他們隨我一道北上。

他們也並沒有不同意的地方, 茭杯一陰一陽,當是應了。

隨之,我在祖宅安壇立位,也算是可以自己做個堂口了。

師父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我買了車票,兩人這也再度北上。

回到凝光觀之後,日子過得很快,師父基本都待在房間裏頭,避不見客。

他精氣受損,沒有幾年的時間,怕是好不了了。

因為師父的問題,宣科也漸漸減少了許多。

幾個師哥負責撐起了凝光觀的門麵。

但這樣的日子,和往日顯然也有了很大的區別。

起碼,在我眼裏看來,凝光觀搖搖欲墜。

半個月後,劉元金再度上門。

這一次,他一臉的火氣。

見到我的同時,沒有半點兒好話。

“哎,看門的,快去叫一叫你的師父出來,這凝光觀他獨占了那麽久,也是時候該換個人了吧?”

劉元金從頭到尾,都想拿走凝光觀,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凝光觀原本是師爺留下來的財產。

當初劉元金道行不如師父,最終在師爺失蹤之後,便也人間蒸發了。

再度回來,便是我在東北館子打工的時候。

但他的目的,還是沒變。

“我師父在靜修,劉道長,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那就請回吧。”

“靜修?師哥道行高深莫測,難道上一次前往陝西出了什麽事情!”

“劉道長,不該問的,還是少問問比較好!”

我有些怒意,其實回來的這一個月時間,我總覺得陝西之行沒那麽簡單。

對方一定有自己的盤算,搞不好,一開始就打算坑害我師父。

“怎麽了!小子,翅膀硬了,現在和我叫板了!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