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扶乩
“三兒，回來了呀？”
父親依舊和之前一般對我說話，但語氣卻頗為低沉沙啞，似乎用盡了力道。
“爹，你這是怎麽了？”
我有些困惑，忙不迭對著他問道。
“回來了就好，注意點兒身體……”
父親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說完話後，背過身快步離開。
我緊忙跟了上去，但自己卻跟不上他的腳步，眼睜睜看著對方越走越遠。
“爹！”
我從床邊掙紮的坐起。
此刻，夢也跟著醒了。
“起床了？”
我額頭上全是汗水，整個人就好像從水裏頭剛被人撈起來一樣。
師父就坐在我的旁邊，遞過來一碗麵條。
香味不錯。
他並沒有多問我什麽。
將麵條放在了一旁，便也起身走除了房門。
我端著一碗麵條吃了起來，對於夢裏的事情，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吃完飯，我帶著師父找到了村裏頭的木匠，和他說了一下靈位的事情，他也答應了下來。
最近這幾天，顯然也就那麽點事情。
等到眾多祖輩靈位做好，已經是三天後了。
放在正堂上頭，從上往下，一共占了三排。
而前頭供桌上，我則是買了不少的貢品。
靈位倒扣在了香檀之上，前頭放置了一個大香爐。
至於正廳兩側，我找了族內年長的叔公，借了他們的太爺畫像掛著。
他們聽說我打算招祖輩回來坐坐，一個個倒也挺大方的。
甚至在招魂前夕，吳家這群長輩還打算在這個村莊裏頭蓋一家吳家祠堂。
問我師父有沒有興趣幫他們做一場法事。
但這也是後話。
正堂前，師父身披袍子，手中拿著笏板。
經過陝西的事情過後，師父各類經文基本上也記不下來了。
靠著笏板，才能勉強的完成法事。
隨著他念叨經文開始，我站在一旁，點燃了高香。
等到他說完經文，我這也拿起一旁的鈴鐺，隨後搖晃了一會兒。
“吳家第二十三代孫，吳長生，告慰天人，祈求先人庇護。”
我點燃高香，隨後將香火放入香爐內。
刹那間，整個正堂口子，狂風席卷。
不過，並不讓人覺得寒冷。
“始祖吳子瑜何在？”
師父在看到我將香火插入以後，也開始照著族譜壇圖上頭的祖先名目開始一一叫到。
我則是跪在正堂下頭，不敢起身。
隨著一個個人名的略過，原本倒扣在桌麵上頭的靈位，也終於有了動靜。
不多時，一個接著一個立起。
但比例，自然是不夠三成的。
師父念的很快，等到結束，也不過是十來分鍾的樣子。
此時，供桌前頭的靈牌有二十來個左右已經屹立不到。
這些都是吳家三房的先祖，也是確定能夠幫我的碑王碑子。
師父隨後，喚我過來，讓我對著這些靈位三拜九叩。
我照辦了之後，他又命人在供桌的前頭再度放了一張八仙桌子。
這一次，他在上頭撒了些許五穀。
然後找人拿了編織的簸箕，在簸箕的中間釘了一根鐵釘，頭朝內。
我則是伸出手，在下方拖著簸箕。
“各位先祖在上，二十三代孫吳長生祈求先祖庇護，可否。”
我看著台麵上的靈牌，便也開口問詢。
眼前這張八仙桌的做法，大多就是扶乩所用。
當然，也可以認為是筆仙之類的。
之前靈牌立起，並不代表這些人都願意吃我家供奉。
現在的扶乩，也是為了確定他們是否願意留下來。
果不其然，在我一句話說完結束，台麵上的靈位再度倒了三個。
此後，手中的簸箕財有些許動靜，不受我手控製，開始在五穀之間遊走。
而中間釘穿簸箕的釘子，也在八仙桌上刻下了字眼。
可！
等我回過神來，上頭隻留下了一個可字。
我心中感動萬分。
繼而急忙跪下，再度對著多方靈位叩拜。
可本以為事情就會如此輕鬆解決的時候，沒等我再度起身，原本供桌前頭的靈牌也忽然發出了啪啪的碎裂聲。
聲音刺耳！
等我抬頭看去，十三個靈牌，無一幸免，全部裂成了兩半！
師父站在我的旁邊，臉色也相當陰沉。
不過半響後，他還是讓命我先將靈位立起的幾位先人記錄下來。
我不敢遲疑，順勢照辦。
可心裏頭，還是有狐疑的地方。
扶乩雖然過程沒有問題，但是靈牌裂開，可不是什麽吉兆。
回想起父親夢裏頭一臉慘白的樣子，我總覺得家中是不是又要出什麽大事。
等我記錄完所有先輩名字，師父明顯經過了這一次的法事以後，身體方麵有些吃不消的地方。
我急忙將其攙扶到房間裏頭，隨後詢問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此時他臉色有些慘白，額頭上也在不斷地往外盜汗。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師父搖了搖頭，稍作休息之後，這才繼續對我說道。
“你這村裏頭有沒有畫家，讓其照著壇圖，給你繪製一張祖先畫像，將這十三個願意留下來的先祖，按照排資論輩，繪製入同一張畫卷。”
“有的，等等我去找找。”
“等等，還有一件事情得提醒你的，這家中香火，初一十五，現在不能斷絕，另外還得準備貢品，切莫忘了。”
“隻能放在家中？”
我剛想出去找畫家，但師父的一席話，卻讓我一愣。
“我帶著畫像去外地行不行？”
顯然，我最大的困惑就在於我不想待在家裏頭。
另外一方麵，看到師父身體狀況如此，我心中也難免擔憂。
“外地？你不想留下來嗎？”
“我現在這道行，不還得在練練？”
我這話半真半假，練練是真的，但另外一部分，是打算陪著師父他老人家。
可是師父半響時間裏頭卻沒給我答複。
過了許久，師父終於再度開口，但他並沒有回答我是否可以離開，而是告誡了我一番、
果不其然，扶乩出了那麽大的問題，恐怕絕對沒啥好事！
“現在還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你家最近恐怕還有大事情要發生，先把眼頭難關度過去了再說。”
“知道了，師父。”
我點了點頭，便腳步加緊，朝著村中畫像人李叔家裏走去。
但畫像的事情，顯然要一段時間，急不得。
我付了錢後，這幾日便和師父在村莊裏小住了幾天。
本來以為日子起碼能平穩的過去。
但就在畫像好的那一刻，家裏頭卻出現了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