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再複發

“當初收你為徒,就和你說過三災六難,難以避免,沒想到,我陰差陽錯之下,居然還辦了蠢事。”

師父歎了一口氣來,良久沒有繼續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這話中的意思,反正,等我想說話的時候,他便站起了身子。

“你先休息,雖說是鬼氣,但不致命。”

“好。”

師父吩咐一句後,便離開了偏房。

當天晚上,我神誌依舊迷糊,幾次醒來,幾次昏迷。

但比起一開始的感覺,中間昏迷的時間,明顯少了很多。

想來也是三師兄幫我的緣故。

後頭的日子,我天天被三師兄照顧著。

一日三餐,反正到點了,它就會端來一碗中草藥讓我喝下去。

那幾天是我人生最昏暗的時刻,因為藥水的味道,實在苦的厲害,喝下去都能直衝頭靈蓋。

但也因為規律服藥的緣故,我的身體也在一日日的好轉。

等過了五天,我已經可以下床了,雖說身子骨依舊虛弱,走不了幾步路,但起碼生活自理方麵已經無虞。

也是此刻,我才有空檢查自己的身體。

之前手上的左臂,此刻依舊黝黑色。

傷口已經化膿,而且周遭的皮肉也糜爛開來。

稍微碰上一下,濃水都能滲出來。

但疼痛感方麵依舊是感觸不到。

整個左臂幾乎都是麻木的感覺。

就好像他不是身體的一部分。

至於其餘的地方,現在恢複了原本的膚色,感覺什麽的,也沒有受到影響。

就在我觀察身體的同時,三師兄也從外頭走了進來。

“三師兄,師父他人呢?”

這幾天,我都沒看到師父他人,現在身體好不容易好轉,自然也開始問詢他的去向。

“他?還能去哪裏,找人唄。”

“找人?”

“對呀,你生病的這段時間,關於老人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說是一到晚上,周圍就有孩子丟失什麽的,現在就連學校,都提前放了假。”

“和死者有關?”

“不知道,但八九不離十,道協那頭也派人過來了,因為這檔子事情,現在鬧得挺凶的。”

“那死者找到了嗎?”

“沒有。”

三師兄搖了搖頭,隨後坐到了我的旁邊。

“你別擔心那麽多別的事情,你這手上的腐肉,還得早點兒去掉,不然之後恐怕更多地方出問題。”

三師兄說著,拿出刀子,經過酒精一陣消毒,隨後便開始剜下我左臂的腐肉來。

經過他那麽一搗鼓,刹那間整個手臂位置鮮血混著濃水,開始不斷的往外冒騰,至於空氣之中彌漫的味道更是尤為刺鼻。

“我手藝不太行,你如果實在吃痛,你可以和我說。”

“我這手臂好像沒感覺了,也不知道疼不疼。”

聽到三師兄這麽說,我也是解釋了一番。

“沒感覺?”

“對,除了能控製以外,連觸感都沒有。”

“是嗎?”

三師兄一愣,隨後摸了摸左臂的肌肉來。

“現在有感覺嗎?”

“沒有。”

我搖了搖頭,也沒有欺騙他的意思。

“奇了怪了,按照現在的情況,病情應該得到控製了才對。”

“沒事,大概是還沒好全吧,過幾天可能就有感覺了。”

我安慰三師兄說了一句,但他依舊一臉凝重。

隻不過之後並沒有搭話,而是繼續給我左臂處理腐肉。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大部分糜爛的部位已經清除幹淨。

他這才得空,稍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看來這事情,就算是他來做,也並不能得心應手。

結束之後,他又拿來酒精在我的傷口上稍微擦拭了一番。

不過但凡擦一下,他都會抬頭看我一眼。

大概是看我會不會有反應吧。

但來回幾次,興許是看我神色如初,這也表情愈發凝重起來。

等到給傷口消毒結束,三師兄收拾東西完,便也對我說了一句。

“手臂沒感覺的事情,等師父回來了,我在和他說一聲,你也別太在意,可能就和你說的一樣,過幾天,興許就好了也說不準。”

三師兄大概是怕我過度擔憂,隻能試著安慰我幾句。

我也乖巧的點了點頭。

但要說我心裏頭擔憂,那多半也是假的。

如果這左臂一輩子都這樣了,我也沒啥好擔心的。

隻要我還能控製他,不至於殘廢,其餘的事情就不算是個事。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原本我以為左臂沒感覺就是最壞的結果,但不曾想到,今日到了夜裏頭,我忽然開始了盜汗。

整個人身體愈發虛弱,神誌方麵也開始迷迷糊糊。

雙眸子雖然睜開,但看著角落那邊,就站著自己的父母雙親。

我想,我是出現了幻覺了。

試著擦了擦眼睛,但眼前的兩人依舊沒有消失。

他們緩步走到了我的床邊,摸了摸我的腦袋,看神色,似乎也凝重的厲害,好似在擔憂著什麽。

我以為他們會說點兒什麽的,畢竟我和他們已經一年多時間沒再見過了。

可到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說一個字來。

在他們離開之後沒多久,我隻感覺渾身滾燙的厲害,整個人額頭在不斷的往外冒汗。

隨後,便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到再起來,外頭的陽光已經照在了房間裏頭。

我又回到了當初的狀態,全身乏力,連手都抬不起一下。

側過臉來,床邊站著二師兄和三師兄,至於師父,坐在床尾的位置,頭依靠在牆壁上,人已經睡著了。

“師父,老幺醒了!”

我本不想開口說什麽,但三師兄第一個發現我醒來,隨後急忙推了推師父的手臂,這也使他抖了個機靈,從夢中醒來。

看上去,他一臉的困意,整個人還有些懵懵然。

不過下一秒,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便也關切的對我問了一句。

“有沒有啥不舒服的地方?”

“就是渴了。”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嗓子的確在冒火。

話音落下後,二師兄也沒怠慢,直接端了一碗水來,給我喂了下去。

不過,喝完水後,我嗓子依舊火辣的厲害。

“師父,我這是怎麽了?”

“這……”

我對著師父問了問我的病症,可下一刻,師父卻沉默了下來。

“老幺,你稍微等等,我們三個出去說點兒事。”

二師兄是之後開口的,語氣似乎是想表現的輕鬆,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