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灼華夫婿

白日裏,李客交代店小二看管好馬匹後便攜手出門去了。

二人在小鎮上到處閑逛,對小鎮的風物人情進行了一番了解,竟然發現這鎮上有人害怕這灼華山上的女匪,也有人感激她們。害怕是因為傳聞這群女匪凶狠毒辣,經常來鎮上騷擾,感激是因為這幾年來,因為有了這些女匪存在,鎮上為非作歹的事倒是少了,鎮子也太平了不少。

李客與時維初步了解後,二人都認為這事情之中定有其他隱情,兩人邊走邊分析著,但基本斷定這女匪興許不是什麽窮凶極惡之徒,具體實情還得上了山才能知曉。

午間,二人並未回到客棧,而是在一家名為客滿樓的茶樓飲食。這客滿樓算是鎮上比較熱鬧的一家酒樓,二人坐在二樓靠窗位置,一麵看著鎮上景象,一麵對酒當歌。

樓下的台上,說書先生正在講述著灼華女匪的片段,台下眾人雖說早已知曉,但百聽不厭,還不時拍手叫好。這評書當中有褒有貶,分不清虛實,但終歸是被說書人杜撰過的,沒什麽參考價值。二人也隻顧飲酒對詩,絲毫沒有細聽。

兩人有說有笑,還打趣著當這女匪夫婿的滋味如何,直至酒足飯飽,才緩緩走回客棧,靜心等待女匪來劫人。

等到天黑還有好幾個時辰,兩人在客棧飲了一壺茶後,覺得無事可做。李客便提議兩人到後院切磋武藝,時維也爽快答應,二人取了佩劍,直往後院走了去。

說實話,李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是好奇,明明是當年名震天下的才子,如今卻隱入塵世,四處漂泊。好奇之間,二人已到後院。

兩人互相行禮過後,開始拔劍切磋。李客率先起身而去,隻見後腳蹬地發力身體便如離弦的箭一般,長劍直奔時維喉嚨而去,速度之快,倒是讓時維為之一驚,不過卻也在可控範圍之內。

時維提劍格擋,而後持劍之手放開長劍,隻見長劍在李客的劍身前端旋轉一圈,趁劍旋轉之時,時維也後腳發力,直撲李客麵門而去,說時遲那時快,時維持劍之手往後一伸,竟然精準無誤握在劍柄之上,反手持劍,就要往李客脖頸劃過,李客急忙收劍,往後騰空一躍,躲開時維之劍。

至此,兩人之間的試探結束。二人互視對方,開始認真起來。兩人在後院鬥得你來我往平分秋色,兩人的劍術均以飄逸為主,但飄逸中都帶有淩厲之意,一時間難分高下。此時,店小二端著盤子和茶壺走進後院,兩人揮舞長劍正要用劍氣硬碰硬,見店小二上前,急忙收劍,不過溢散出去的一絲劍氣還是將店小二身前的盤子擊得粉碎,店小二受到驚嚇,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不能動彈,雙腿早已抖成彈簧。

二人見狀,哈哈大笑,時維說道:“李客兄弟,今日就到這裏吧,你我一時難分高下,再鬥下去恐要耽誤今晚的計劃。”

李客也表示讚同,並上去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那小二回過神來,驚魂未定說道:“兩位大俠打歸打,可別損壞了院中物件,更不要傷了小的。”

李客與時維看著小二的表情,再次哈哈大笑,同聲說道:“不打啦,不打啦。”於是朝樓上房間走去。

這切磋之間,時間很快到了傍晚,二人在客棧用了一些酒食後就回了房間,再沒出門。

果然,天色將將擦黑,街上就再無行人,路旁店鋪與人家紛紛戶門緊閉,家家黑燈瞎火,感覺白天嘈雜熱鬧的小鎮頓時安靜了下來,這種靜,讓人內心發慌。

不過李客與時維清楚,現在時辰還早,那女匪現在還不會到來,兩人就這樣在房裏安靜坐著,佯裝出一副與旁人無異的樣子。

又過了許久,時維突然說道:“差不多了,她們昨晚應該也就這個時候來的,我睡夢之中迷迷糊糊聽到外麵嘈雜了一陣,不過那時睡意正酣不想理會。”

李客連忙點頭“沒錯,時辰差不多了,現在都夜深人靜了,指不定馬上就出現了。”

李客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輕快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兩人往窗戶一看,正是女匪來襲。

兩人會心一笑,當她們行至客棧門前之時李客突然點亮燈火,並與時維高聲說笑,說的還正是女匪搶夫婿的事。

門外的女匪聽聞樓上談笑,怒火中燒。

領頭的柳憐花看了手下一眼,身後兩名女匪便心領神會,從背後取下鷹爪鉤,一手持繩,一手將鉤子直往亮燈房間的窗戶投去,抓牢後騎馬用力一拽,‘哐當’一聲,那窗戶如紙糊的一般應聲落地。

此時,柳憐花身側的蘇豫梅火氣十足地說道:“何人在樓上大放厥詞,竟拿那我們三姐妹調侃,怕是不想活了。”

李客與時維聞聲,走到窗前,看見樓下的九人九騎氣勢洶洶,一下子竟裝起了膽小害怕的模樣,在窗台邊畏畏縮縮,渾身顫抖。

老三肖紅影看了看樓上二人,長得還算清秀,眉目之間露出一絲笑意遂說道:“你二人既然拿我等談笑,不如今夜就隨我等上山做夫婿吧。”說完三姐妹互視一眼。

時維看著三人,顫顫說道:“三位女俠切莫當真,適才我與兄弟多飲幾杯,酒意上頭這才說起胡話,還望三位饒了我等。”

老大柳憐花聞言,“笑話,拿我姐妹打趣,不知死活,還妄想饒了你二人,若是傳出去我們姐妹以後還如何在此營生,絕對不可能。”

老二蘇豫梅卻是個急性子,“大姐、三妹,休要再與他們多言,直接綁了回去便是。”說罷就要動手。

老大柳憐花卻叫住了蘇豫梅,抬眼與李、時二人說道:“你看你們是自己下來還是我們上去呢,自己下來什麽事沒有,若是我們上去這客棧可就遭殃了,我這二妹可是脾氣不太好。”

二人看著蘇豫梅的模樣,悻悻說道:“我們自己下來便是,我等都是文人,實不忍讓客棧眾人跟著遭殃。”其實二人皆是武藝高強,此刻愣是佯裝起來,明明可以從窗戶一躍而下,卻選擇了從客棧走下,一會兒便打開客棧的門,扭扭捏捏走了出去。

三人見李客、時維出來後,看著他們文文弱弱的樣子,沒有五花大綁,倒是隻捆了雙手,讓他們跟於馬後,最紮心的是這群瘋女人就這樣拉著二人在街上溜達了一圈,還高聲喊道:“今夜覓得二位夫婿,還望大家祝福。”

躲在客棧角落的店小二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心裏極是納悶,兩位公子明明武藝超絕,實在不懂為何要如此。不過李客、時維傍晚時分交代予他的事倒是記得真切,嘴裏還不停念叨著“明明都被抓走了,為何還要交代幫他們照顧好馬匹?”不過小二也不敢大意,畢竟是被女匪抓了去,萬一女匪看得上二人,他日歸來要馬可不得了。

折騰過後,二人便被拉著往城外走去,要回灼華山去。

出了城,大概向北走了二三裏地便到灼華山,其山縱深,山前開闊綿延,山體陡峭,攔腰分為二階,這灼華山的匪寨便在那中間的階梯之上,易守難攻。

上山隻有一條路,隻夠一人一馬行進,一行人一個跟著一個往山上走去,隻見兩側均是長石林立不可攀援,可謂天險。不一會兒,便到達山腰匪寨,說是匪寨,倒不如說是與世隔絕的畫外幽境,這坐落有致的屋舍四周都種滿桃樹,還有清泉從上山流下,春天別有一番風味。

二人被帶上山後,便被一群人推送著朝正中間那座最高最大的房子走去,二人在屋前一看,隻見門頂有一牌匾,上麵儼然寫著‘女英堂’,實為眾女匪平日聚會議事的地方。

進入堂中,隻見三位匪首高坐在堂前,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見二人至此,三女仔細端詳了一番,在這燈火明亮之下更覺眼前的兩個男子相貌堂堂,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喜愛。

時維見三女半天不曾發話,先張了口:“三位女俠,這也將我二人弄到此間,不會是真要讓我們當夫婿吧。”

三女聽完哈哈大笑,柳憐花則說道:“說了搶夫婿,難道還有假嗎?你二人姓甚名誰、家在何方、家有何人快快一並道來,稍後拜堂也好有個拜的。”

李客連忙說道:“在下李客,來自晉陽,這位是時維,江湖上的漂泊文人。”一通交底後,還言著讓三女放過自己與時維。

時維接著說道:“想來三位女俠落草在此,應不是本意,是不是有什麽隱情?”

不說還好,一說之後,柳憐花大怒“說什麽隱情,我等就是自願為匪,在這山間好吃好喝、自由在在,你若再胡言亂語,休怪我等無情。”

二人見柳憐花如此表現,心中已有幾分答案,此事多半還有別情。正當二人要繼續追問之時,老二蘇豫梅看似撒嬌地向柳憐花說道:“哎呀,大姐,有什麽好了解的,還是快快拜堂成親吧。”

柳憐花看了看蘇豫梅與肖紅影,說道:“好好好,不過他們隻兩人,可不夠我們三姐妹分啊。”

一直沉默的肖紅影這時卻突然說道:“無妨,大姐是我們的姐姐,自然由大姐先選,大姐選剩下的我和二姐再要便是,我們既是姐妹,也不在乎二女共事一夫,對吧,豫梅姐?”

蘇豫梅也說道:“沒錯,大姐,你先選便是,我和紅影同事一夫就行。”

柳憐花看了看姐妹二人,略顯尷尬地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大姐我就先動手了,就他吧。”柳憐花指著李客說道。

李客見狀,扭頭與時維小聲趣說道:“時維兄台真是好福氣,一下就要有兩位夫人了。”

時維則一臉尷尬,就他這小身板,可經不起這般折騰。

見三女主意已定,示意手下眾人便要張羅起來。三女也走下堂來,在二人身邊轉悠細看,越看越是歡喜。二人被這麽一看,心中有了幾許虛氣,於是對視一眼,決定不再偽裝,掙斷捆著雙手的繩子,李客說道:“三位,這親事,我看還是算了罷。”

三女見二人掙開繩索,快速退後,在二人周圍擺出一副要搏殺的架勢,一觸即發。

時維卻擺擺手,說道:“三位不必驚慌,我二人出此下策到此,隻是為了弄清事實,聽聞鎮上百姓所述,諸位恐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其中當有別情,所以至此,還望擔待。”

三女此時可是聽不進去,隻認為眼前兩人居心叵測,不是什麽好人,上前便打鬥起來。

一番拳腳功夫比鬥之後,三女仍舊有點招架不住,於是趁隙從堂上取下各自武器,要以器搏殺,隻見三女均是使刀,不過那刀不似一般江湖之上的刀,應該是普通的刀太重,使用起來不方便也不利落,這才經過改造成了這般,這刀要比普通的窄上許多,刀刃也要薄上些許,刀柄又長上一截,看上去確實好用。

說著就往李、時而劈砍而來。二人見此,便空手與三女較量一番,沒想到三女刀在手,戰力比之前強了不止一倍,兩人應對起來均不敢大意,稍有不慎就會受傷。見時機差不多了,二人真正發力,幾個回合奪了三女兵刃,並用刀刃頂在三女的脖頸之上。

三女見已然被擒,心如死灰,就要倒身上前抹了脖,二人見此也是大吃一驚,急忙收下刀來,扔在地上。

三女不解看著二人。李客說道:“三位,切莫急了眼,我二人今日到此真如剛才時維兄台所說,並無他意,隻為了弄清事實,解了鎮上居民的擔憂而已。”

柳憐花看到李客時維丟了手中的刀,態度誠懇,朝著蘇、肖點了點頭。於是說道:“既是如此,我等也就不再相瞞,我們坐下說吧。”說著三女走回台上落座,李客二人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一番交談過後,真相浮出水麵。原來這三女都是好人家的姑娘,都是因為經曆不公的待遇離家出走,因緣際會之下在此結識,見此處天險,易守難攻,又有柳憐花教授了武藝,便在此定居下,以求自保。而其他手下的女子,都是這周邊城鎮、村莊遭遇了強娶強嫁不滿生活的良家女子,被我姐妹相救之後到了這裏後不願離開,也教了她們一些武藝,後來人越來越多,便幹脆起了山寨。

至於每隔一兩日就要去鎮上襲擾,則是因為這世道上什麽人都有,為了不想外人到此找麻煩,才出此下策,去襲擾之後外麵的人就會害怕,就不會有人到此找麻煩。雖然後來官府來征剿過,不過府兵那點實力奈何不了我等,再後來,外麵的人就相傳開來,更沒有什麽人敢來這裏尋事,這幾年倒是過了些安生日子。去襲擾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趁機獲取一些山下的物資,畢竟這山上還是有好幾十人,開銷可不小。

三年前我們擄來的那個混混,是因為來到這裏之後,經過一番驚嚇後昏了過去,醒來就神誌不清,我們便將他放了回去,也能更好的震懾外麵的人,其實我們都是弱女子,若不是世道艱難為了自保,也不甘如此。這些年來,雖說搶夫婿的惡名在外,可我們這山上的姐妹如今還個個都是守身如玉,不曾有辱,也未曾收拾過任何一個好人。

李客與時維聽完,心中一沉,原來是有如此隱情,竟對眼前的女子們生出一股憐惜之情,但油然而生的更多是欽佩。

“即是如此,三位女俠真是不易,可長此以往終究不是辦法,不說被外麵的人知曉實情,也要考慮這麽多好姑娘在這裏,難不成一輩子不成親生子,這不是耽誤了一生。”李客說道。

蘇豫梅此時答話,“我們也曾想過,後來定下規矩,凡是年滿十八的姑娘,便可下山去好好生活,我們也會分發一些銀錢讓她們生活無虞,早日找個好人家成親生子。這些年走了一些,但更多的人還是不願意離開,都將這裏當作了家。”

“原是如此,那這些年真是難了幾位,我等為今日的魯莽向諸位女俠道歉。”說完時維拉著李客向台上的三女行禮致歉。

三女見二人真誠,沒有惡意,竟對眼前這兩個男人又多了幾許喜愛之情。柳憐花看得出蘇肖二人心思,於是示意兩人將外袍及麵巾取下,自己也如此。

三女取下之後,三張清透可人的臉蛋露將出來,根本難以和凶悍女匪聯係到一起,個個眉清目秀,眉眼含情,三人各有特色,堪稱佳人。看得李客與時維一時呆住。

柳憐花一改先前強悍的作風,再加上她張美豔的臉龐,此刻倒也充滿了小女人的氣息,嬌羞說道:“我姐妹見二位公子武藝超群,又文質彬彬,若是不嫌棄,就真做了我這灼華山的夫婿如何?”

這一說,又將李客二人驚了一陣。難不成還真要平白在此多了個媳婦,兩人頓時心中思緒萬千。

柳憐花見二人犯難,又說道:“我們知道一時之間確實唐突,但我姐妹三妹自也是清白之身,剛剛也被二位公子折服,若是得了二位夫婿,這山寨以後也便有了更強的倚靠,我姐妹也不用再擔憂受驚。就請二位公子好好考慮一下,遂了我三姐妹的心願吧。”

“這......這樣決定確實於你們而言是不錯,但這婚姻大事望三位女俠容我二人考量一番。”時維一時語塞。

肖紅影嬌羞著臉頰看著時維,“公子說得對,那就在這住下幾日,一邊相處了解一邊思考如何?”

聽聞此語,李客看著時維打量一番,心中似乎有了主意。“好吧,這樣也好,那便住下三兩日再做決定。”

次日,李客便悄悄找到了柳憐花,向柳憐花說明自己先前遭遇的一切,並向柳憐花表明自己誌不在此,同時也將時維的情況說明,聲稱自己會勸說時維留下,漂泊多年也該有個歸宿了,如果可以的話,三姐妹都就嫁予時維。

但柳憐花態度明確,向李客表明心跡,“我柳憐花看上的是你,不是時維,若是你要離去我自讓你離去,但若讓我另尋夫婿絕無可能,如公子不棄,我願意在此等候公子他日歸來,再續此緣。”

李客見柳憐花態度堅決誠懇,不好再多說,再看了看柳憐花的臉龐,似比昨夜精致不少,兩頰微紅,看上去實在惹人憐愛,但又回想自己誌向,無奈地沉默下來。

當李客回到時維居所,卻看到蘇豫梅和肖紅影正圍繞著時維,手中拿著各種吃食就要往時維嘴裏喂,時維被弄得實在不好意思,但臉上始終掛著笑意。李客想到時維兄這些年漂泊四方,居無定所,定是許久未嚐過此般滋味了,若是此事有成,倒也幸哉。

接下來的兩日,李客有空便勸說時維,時維也聽進去了不少,再加上蘇、肖二人軟磨硬泡,時維與她們相處起來也沒了一開始那般別扭,熟悉了不少,最終時維答應了留在此處不再漂泊。

傍晚,山寨裏便張羅著拜堂成親事宜,眾人興高采烈,唯獨柳憐花悶悶不樂。李客明白原因,遂約著柳憐花往山寨外圍的懸崖邊走去。

站在懸崖邊,李客指著遠處的天空與高山,說道:“柳姑娘,我李客誌在這廣闊的天地,終要辜負姑娘一番好意。”說罷,看著眼前情緒低落的柳憐花。

柳憐花思索片刻,毫不猶豫一頭紮進李客懷中,李客倒也沒有立即推開,反而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柳憐花這時說道:“憐花自知公子心誌高遠,不願拖累公子,但憐花的心和這份情便寄在公子身上了,公子他日記起,回來看看我便是。”

李客看著懷裏的佳人,心中痛苦不已,再看看遠方,又目光如炬。

不一會,就有人將二人喊了回去,說是拜堂時辰將至。二人回到女英堂,堂上處處張燈結彩,紅綢披掛、龍鳳蠟燭、大紅喜字實在喜慶得緊。兩人看了看對方,眼中的情感兩人都明白,卻沒有再言語。

在一陣歡聲中,時維最終與蘇豫梅和肖紅影拜了堂結了親,在一群年紀大大小小的女孩們的擁簇下入了洞房。而李客則與柳憐花飲酒到深夜,那酒越喝越辣,天將明未明,柳憐花醉倒在堂上,李客找了一張薄被輕輕蓋上,然後從一旁找了紙筆,留下兩封信件便悄然離開灼華山。

這信一封是給時維的,算是告別寄語;一封是給柳憐花的,隻有短短數字:

行客匆匆非無情,木石皆知灼華心。

唯盼他日青雲上,不負桃花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