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方沐的分析

方沐見陳實不說話了,他暗暗歎息一聲,繼續提出疑問。

“第二,我們之所以那麽快抵達現場,是因為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可我們檢查過許默的手機,報警電話不是他打的,那麽是誰報的警呢?”

“可能是附近的居民,也可能是早起的環衛工人。”

方沐聞言,看著陳實,不由得皺起眉頭。

“現場勘察和周圍的走訪調查,你都親自參與了,應該很清楚那一帶沒什麽住戶,如果真的有住戶看到,為什麽不在許默行凶的第一時間報警,反而要等三個多小時呢?”

陳實:“……”

“至於環衛工人,他們雖然要早起,但一般都是淩晨五點多才開始工作,比報案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個多小時。”

麵對方沐的質問,陳實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額頭上都滲出汗珠。

顯然,他已經意識到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然而,方沐並沒有就此放過他,繼續說道:“第三,你方才說許默有殺人動機,我覺得這一點存在問題。”

“如果你是許默,出身好,學習好,家境好,你會為了同學,不惜放棄自己的未來殺人嗎?”

不等陳實給出答案,方沐就自問自答道:“不會,至少大部分都不會,除非是親人關係,或者戀愛關係,但據我上次觀察,他們絕對不是男女朋友。”

陳實先是點點頭,隨即說道:“或許,許默殺人不單單是為了幫宋佳佳報仇,畢竟陳雪峰做的那些事情,隻要是個人都想殺他。”

這一次,方沐沒有否定陳實的說法,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但你有考慮許默的家庭情況嗎?”

“(°ー°〃)嗯?!”

陳實一怔,下意識問道:“這跟許默家庭情況有什麽關係?”

“ε=(´ο`*)))唉!”

方沐聞言,歎息一聲,他發現這屆的畢業生真的好難帶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但他還是說道:“許默家境優渥,準確來說,他就是個富二代。”

“雖然有些話我不想說,也不適合我這個身份去說,但不得不說,像許默這種人,如果他們想報複一個人,方式其實很多的。”

“他隻要選擇報警,以我們的調查手段,很快就能鎖定陳雪峰二人,並迅速將二人抓捕,他以前就是這麽做的。”

“當然,可能是出於保護宋佳佳的原因,又或許是不信任我們警方,他沒有選擇報警,但他隻要把找到的證據交給媒體,再利用他家裏的關係,在背後推動一番,就會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到時候,我們迫於壓力,就必須全力以赴去調查,而且在判決的時候,會選擇重判,以陳雪峰做的那些事情,很有可能判處死刑。”

“這樣一來,許默完全不用殺人,就能達到懲罰和報複的目的,類似的方法還有很多,可他偏偏選擇了代價最大的辦法,你覺得這合理嗎?”

聞聽此言,陳實冷汗直流。

方沐此時已經沉浸在案件分析當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兒。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許默腦袋抽了,選擇通過殺人的方式來懲治陳雪峰二人,可以他的智商和反偵察能力,他不可能讓我們抓到的,更不可能在現場留下那麽多的痕跡,除非……”

說到這兒,方沐突然想到了什麽,眸中精光一閃。

方沐說了這麽多,陳實也反應過來了,接話道:“除非他是故意留在現場,故意讓我們抓到的,並以此來洗清自己的嫌疑。”

方沐深深看了一眼陳實,緩緩道:“看來你還是知道如何思考的嘛。”

被方沐這麽誇讚,陳實屬實有些尷尬。

可方沐接下來的話,再一次把陳實給整懵了。

“還有一個問題,根據最先抵達現場的民警說,他們發現許默的時候,他受了傷,而且受傷的位置在後腦,這說明當時案發現場,除了許默和兩名死者之外,應該還有第四人存在。”

“會不會是他跟受害者搏鬥時造成的?”陳實想了想說道。

這一次,他學聰明了,沒說是許默自己造成的。

“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真正讓我想不通的是死者的死亡方式,還有案發現場出現的字母Y。”

陳實思忖片刻說道:“有沒有可能,許默是在模仿628案件凶手作案,幹擾我們的視線,並以此宣泄對我們警方的不滿?”

“或者是許默在殺完人之後,被人襲擊,對死者進行了二次傷害,從而偽造了新的現場,目的是把我們的視線轉移到628案件上。”

“亦或者襲擊許默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許默其實也是受害者,可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聽完陳實的分析,方沐陷入沉思,這也正是他糾結的地方所在。

……

……

與此同時。

醫院內。

剛剛縫完針的許默,躺在病**輸液,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許默很確定,他不是殺人凶手。

畢竟,案發現場確實存在第四個人。

但問題是,他為何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因為沒有原主的記憶,許默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但從那個人說的幾句話當中,他還是提取到了幾個關鍵信息。

第一,死者是他的大學導師和同學,這說明原主還是名學生;

第二,對方說自己是大神探,說明自己曾破獲過多起案件,而在大學就能接觸到案件,說明他就讀的學校很可能是警校。

但從警方看到死者麵容的反應來看,死者應該不是警校的老師和學生。

據許默所知,警校的老師,大部分都是從一線退下來的警察,或者經過係統學習、訓練的在職警察。

如果死者真的是警校的人,他現在不可能待在病房,而是坐在審訊室內。

可這樣一來,他就讀的就不是警校了。

如果不是警校,他讀的是什麽大學?

第三,那個人最後說了那番話,既是警告,也是威脅,看樣子,原主之前調查到了此人身上,或者查到了一些跟這個人有關的線索。

而且從他說話的語氣和口吻,這個人認識他,也很了解他,甚至憎恨他。

但憎恨當中,又帶著點兒期待的情緒在裏麵,總之,情況有些複雜。

除了這些信息之外,許默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但真正讓他感到麻煩的是,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審訊是個大問題。

對,沒錯,就是審訊,而不是詢問。

不過,在他離開現場又折返回來,他就已經想好了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