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洗不掉的嫌疑
第一，許默確實遭受襲擊了，是鈍器傷，而受傷的位置是後腦勺。
當然，人確實可以攻擊到自己的後腦勺。
但像許默這樣，把自己打成重傷，縫了那麽多針，一般人可做不到。
畢竟，人體是有自我保護機製的，除非通過長期訓練，才能做到。
但一個正常人，誰沒事兒會練習砸自己腦袋玩兒啊。
當然，借助外力和一些機關，也是可以做到的。
隻是這麽做非常危險，搞不好會把自己砸死。
可現場並沒有找到這些所謂的機關。
第二，許默遭受了兩次襲擊。
根據醫院那邊的醫生報告，許默頭部遭受了兩次攻擊，間隔時間大約兩三個小時左右。
這個時間引起了方沐的注意。
許默第一次遭到襲擊的時間，恰好跟死者遭到襲擊的時間間隔不久。
許默第二次遭到襲擊的時間，恰好又是陳雪峰死亡之後。
如果說許默第一次受傷，可能是他自己搞出來的，或者是跟遇害者搏鬥導致的，那麽第二次呢？
第三，那通報警電話又是誰打的呢？
方沐肯定報案人不是許默。
因為許默被抓捕的時候，身上沒有任何東西，現場也沒有找到手機之類的物品。
當然，不排除是許默將手機藏起來了，或者丟到某個地方，被什麽撿走了。
方沐在決定審訊許默之後，專門找到報警中心，要來了這段錄音。
聲音經過特殊處理，聽不清男女。
通話時間非常短，隻有五秒左右，根本找不到報案人。
警方又對該號碼進行追蹤調查，發現是不記名電話卡，通話記錄也隻有一次。
很顯然，報案人是有備而來。
那麽報案人的目的是什麽呢？會不會是黑影男人呢？
還是說，報案人是許默，他在決定殺人之後，提前做的準備？
第四，無論是兩名受害者的死亡方式，還是現場留下的Y字標記，都跟628案件很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暫時，方沐還不確定是凶手本人作案，還是模仿作案，亦或者許默做的。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說明這個人對628案件非常熟悉和了解。
偏偏許默對628案件非常熟悉。
想到這兒，方沐突然意識到一點兒。
不管現場是否存在第四人，許默都擺脫不了嫌疑，反而加重他身上的嫌疑。
如果是其他嫌疑人，或許能夠憑借這些線索，減輕，甚至是洗清自己的嫌疑，但許默不同。
許默的經曆、性格，包括他縝密的思維和超高的智商，是可以做到這些其他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以方沐對許默的了解，他認為許默不但能做到，還能做的更好。
如此一來，豈不是說，許默就是殺人凶手。
而且警方又因為缺乏關鍵性證據，沒法給他定罪。
以許默的家庭條件，別說定罪了，連拘留都做不到，很多可能會無罪釋放。
案件到了這一步，出現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可能性。
第一可能，人就是許默殺的。
這是一場有計劃，有準備，有預謀的殺人案件。
許默在殺人之前，就想好了該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
兩次襲擊、失憶、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第四人、神秘的報案人、跟628案件非常相似的作案手法和標記……
如果警方弄清楚這些問題，他們還真的拿許默沒辦法。
這簡直就是完美犯罪。
明明你知道凶手是我，可你就是沒法抓我，即便你抓了我，也沒辦法給我定罪。
第二種可能，人不是許默殺的，他也是受害者，不過他比其他兩名受害者幸運，他活下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策劃這一切的人，簡直是太可怕了。
雖然許默活下來了，可他不但失去了記憶，還背負了殺人犯的嫌疑。
一旦警方這麽認定，並按照這個方向調查。
肯定會找到更多證明許默殺人的證據。
到了那個時候，許默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即便許默家庭優渥，也逃脫不了牢獄之災。
至於說失憶這件事，並不會影響最後的量刑和判決。
如果許默在審判的時候，拿失憶說事，不但不會減輕處罰，反而會讓法官覺得，許默絲毫沒有悔過，想以此逃脫法律的製裁，從而加重量刑。
昔日的大神探居然是殺人凶手，甚至可能是連環殺人凶手。
這是多麽勁爆的新聞啊。
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會在社會上造成多麽大的輿論，方沐連想都不敢想。
至於真正的凶手，估計會躲在陰暗的角落，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並嘲諷警方的無能和愚蠢，然後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如果再發生類似的案件，人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許默不是凶手，而是有人在模仿許默作案。
每發生一起類似的案件，許默都會被扒出來鞭屍。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可能性非常大。
凶手隻要在作案的時候，估計表現得手法生疏，露出一些破綻，即便是警方，也會下意識認定，這是模仿犯罪，而不會第一時間想到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至於真實情況是哪種，方沐不敢妄下定論。
但方沐知道，警局裏大部分人，都傾向於第二種。
畢竟，就連之前懷疑許默的陳實，此時也陷入自我懷疑當中。
甚至連方沐自己，都下意識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當意識到這一點兒，方沐又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策劃並設計這一切的家夥，連他們警察怎麽想的都算計進去了。
對方做這麽多，其目的就是讓許默背鍋，那這個人一定非常了解許默，自然也知道自己對許默的態度。
說不定，在對方的算計中，自己會是將許默推上斷頭台的那個人。
“嘶~~~”
想到這兒，饒是經驗豐富的方沐，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冰涼，汗水不斷湧出，將衣服浸濕，讓他感到非常難受，甚至都有些窒息。
“這簡直就是個死局啊。”
隨即，方沐心念一動，抬頭看向許默，心中暗道：【這就是你在知道所有線索之後，第一時間找我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