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莫北直接靜步刀了
“普通喜愛，果然毛球也講究口味啊。”
莫北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不過，偏執的信仰是誰在產出啊，感覺這口感不大行啊。”
心靈上的溝通讓莫北知曉了此刻毛球的感受，這所謂的偏執信仰吃起來差不多像是在吃一根軟爛的麵條，能吃，但是不能黍黍黍，莫得靈魂。
“這種麵條，毛球也吃啊？”
一邊念叨著，莫北一點點往前探，走到了牆邊，這兒都是些亭台樓閣，曲曲折折的白牆密密麻麻一大片，設計的不大行。
莫北試探性地將腦袋探出拐角，飛快地瞥了一眼牆後麵是個什麽光景便收回腦袋，反複多次確認了前方安全之後方才繼續悄無聲息地前進。
一個拐角，兩個拐角。
隨著莫北持續前進，毛球也說吃起來更勁道了，莫北心中一定，舔舔嘴唇，那看起來自己至少走對了大方向。
……
“任默，你說這人會不會是便衣？”
就在莫北當著王八伸著頭往前看的時候，他身後的草叢發出了些許聲響。
也不能怪華柘，他和任默兩兄弟跟了這小子一路了，這人穿著一身體恤牛仔褲，頭上頂了個不知道什麽，可能是燙了頭的仙人掌，鬼鬼祟祟地往前走。
比起他們，感覺這小子才是混道上的，嘖嘖嘖，這靜步，這跟蹤，比咱專業多了。
“滾蛋。”
麵容瘦削的任默聽完就給了華拓一板栗，壓低嗓子罵道。
“你見過這麽蠢的便衣，從入口那兒開始就讓咱跟了一路，跟到現在還沒發現。”
“是嘞，是嘞。”
華拓咧著大嘴，摸摸後腦勺，樂嗬嗬地笑了笑。
“那他會是幹啥的？”
任默摸摸下巴上的胡茬，仔仔細細地看著莫北的一舉一動，隨後篤定地下了判斷。
“我覺得，他是來加入我們的，他一定同樣仰慕偉大的萬壽之神，但是你也知道，沒有被拯救的人們還有很多，他們的雙眼還沒有得到清洗，所以對於萬壽之神，普通人總是害怕的。”
霎時間，任默的眼神裏滿是堅定的神色，就連他那深深的黑眼圈都掩蓋不住他的那股誌氣。
“噢噢噢噢！難怪任默你能成為密使，如此出色的判斷力，斯巴拉西——”
華拓也學著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眉飛色舞，死死地盯著莫北，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擁抱新的同伴了，他也要像任默一樣拯救世人。
“很好的表情，很好，就是這樣華拓。”
看見了華拓的決心，任默深感舒心，如此博愛，如此包容，這才是萬壽之神的信徒。
枯瘦的手指落在了華拓的背上。
任默慈愛地看向了華拓，低聲說道。
“華拓，就由你去拯救這位兄弟吧。”
“嗯！”
被囑托了重大使命的華拓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肥肉顫了兩顫，他慢慢地從灌叢後頭站起身，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莫北走去。
前麵就是迫切等待拯救的同胞，身後是同伴鼓勵的眼神，得了癌症以來，華拓從來沒感覺過自己在殘餘的人生裏還能為了某個人，某件事如此有力量過。
……
身穿淺藍色連衣裙的盧清秋秀眉微蹙，小心翼翼地蹲在一顆鬆樹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一胖一瘦兩個嫌疑人。
“他倆想要幹嘛？還有前麵那個又他媽是誰？”
盧清秋簡直要瘋了，本來隻是普通的一次逮捕邪教徒的行動，本來想著直接逮了還能吃頓早飯，結果倆目標啥事不幹，就跟著一個莫名其妙，行動詭異的少年，而且從那個少年的動作看，說不定他前麵還跟著人。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生命大和諧萬壽無疆教派教徒為什麽要跟著這個少年呢？
而這個少年又是再跟著誰？
為什麽都在今天齊聚江城的江濱公園？
他們是敵對關係嗎？
會不會是另一個同樣正在興起的真我教?
一連串的問題擺在了盧清秋的麵前，那沒得好說了，幹脆叫人把他們都抓了吧，估計也不會是什麽善茬。
“王隊，王隊，情況有變，請求支援。目標在跟蹤一個少年，而這個少年也像是在跟蹤別人。”
“什麽情況？”
坐在警車裏慢慢悠悠給自己罐頭蛙喂食的王隊一下來了精神，好像來送業績了啊。
“我馬上再叫點兄弟。”
就在王隊打算搖人的時候，華拓起身了，徑直朝著莫北走了過去。
見狀盧清秋立刻改口。
“情況再變，目標疑似準備和少年接觸。”
“好，繼續觀察，保證安全，我馬上就到。”
說罷，王隊火急火燎地就打通了局內的電話號碼叫了兩車兄弟。
“紅中，跟上。”
盧清秋輕輕喚出了自己的寵獸，是一隻額頭有著一根紅羽的風流雀，和普通麻雀差不多大小。
將一個微型攝像頭兼監聽器綁在紅中的腳上，盧清秋給它指了指方向。
接下來的跟蹤行動，就交給紅中了，它比較隱蔽，而且領悟了四個加速技能，逃跑一流，是盧清秋的得力幹將。
隨後盧清秋背靠著樹幹，拿出隨身攜帶的平板，帶上耳機，開始通過攝像頭繼續追蹤。
……
【叮，微塵精靈享用了簡樸的食物，靈力緩慢增長，等階上升至一級五階。】
聽到了係統的消息提示，莫北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緩慢增長也挺快的嘛，毛球都一級五階了。
“嘿，弟兄，幹啥呢。”
寂靜之中，華拓的聲音顯得格外嚇人。
莫北當場腿腳一軟，立刻背靠白牆，轉身看去。
想也不想直接發出指令，毛球，拋沙！
華拓還沒反應過來，一小團灰黑色的煙塵就從那個少年頭頂的那個團子裏噴了出來。這些煙塵不僅細小，而且非常的辛辣，盡管華拓已經迅速閉上了眼，但是光是那麽幾顆，就讓他直流眼淚。
“等下，等下，弟兄，自己人!!!”
華拓一邊揮手驅散煙塵，一邊閉著眼大喊。
“我們都跟了你一路了，你一定也是來尋求萬壽之神的拯救的吧。”
一邊喊著，華拓臉上掛了一個自認陽光的笑容和一堆眼淚鼻涕就跑了上來，心中想道。
“這孩子，一定會痛哭流涕地投入我的懷抱吧。來吧孩子，隻要投入了萬壽之神的懷抱，你就不會再被病痛折磨了。陽光傾瀉而下，少年就這麽奔跑著尋得救贖，多美的畫麵啊。”
但是現實和華拓所想象的完全相反，他努力地睜開一條縫，隱隱約約隻見得莫北臉上先是害怕，隨後便低著頭陰晴不定，又好像有點惱羞成怒，攥緊了拳頭，但又馬上鬆開。
“草草草。”
莫北從來沒覺得這麽社死過，家人們，被追蹤對象反追蹤了誰懂啊。
而且這個萬壽之神又是什麽東西啊。
偏執的信仰，信奉的居然是這種東西嗎？
那自己找的，不就他媽是邪教徒嗎？
“怎麽辦，先穩住他，他好像覺得我是來加入他們的。”
看著越來越近的胖胖身影，原本微微低著頭的莫北慢慢抬起了頭，伴隨著一聲兩聲若有若無的抽泣，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一股惹人憐愛的氣質飄散而出。
鬆樹上，正通過攝像頭觀察的盧清秋都要繃不住了。
一時間搞不明白這少年到底是什麽身份。
見到了莫北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華拓隻覺得自己肩上的責任實在重大。
萬壽之神，看啊，世界上因為疾病而痛苦的人民茫茫多，而我必定用盡殘生拯救他們，苦海無涯，我願為舟！
華拓大張雙臂，露出了自己寬闊的胸膛。
“弟兄，來吧，從此之後，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氣氛都烘托到這一步了。
莫北覺得再不跑過去加入他們就不禮貌了。
至於以後怎麽辦，船到橋頭自然直。
草，幹了。
莫北閉上雙眼，直直地就朝著華拓衝了過去，砰，在真正投入華拓懷抱的那一刻，莫北感覺自己好像跳進了一堆棉花裏，暖洋洋，軟綿綿。
哇靠，這就是萬壽之神的臂膀嗎，愛了愛了。
“好好好，就把大家當做你的家人，沒事了，沒事了。”
華拓抱著瘦弱的少年，像個彌勒佛，笑嗬嗬的，拍了拍少年的背，隨後轉頭和任默比了個ok的手勢。
而任默也以讚賞的眼神回應。
等少年休息片刻，華拓鬆開了自己的懷抱，他將雙手搭在莫北的肩上，無比真誠地看著莫北的雙眼，“接下來我就帶你去見我們的秘使，讓他來為你舉行拯救儀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到這句話，莫北和盧清秋兩人同時眼前一亮。
莫北之所以興奮，飯桶係統的提示就足夠解釋原因。
【叮，微塵精靈享用了真摯的信仰，靈力快速增長，等階上升至一級六階。】
眼前的這個大叔還隻是普通教眾，就能提供不少信仰，那所謂的秘使豈不是能提供更高級，更珍貴的信仰食物了。
而盧清秋之所以興奮，是因為她終於能夠見證所謂的拯救儀式了。
最近幾個月這個生命大和諧萬壽無疆教派擴張極其迅速，每個經曆過拯救儀式的教徒都對教派無比忠誠，他們始終認為教派從來沒有使用洗腦等非法手段，他們是自願加入教派的。
但是問他們關於儀式的具體內容，他們卻又口徑一致地一派胡言。
這更讓警方下定決心要徹底調查清楚，畢竟現在教派規模越來越大，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時候釀成大禍就來不及了。
這就是秘使嗎？
莫北看了看眼前這個瘦削的高個男人，顴骨高凸，嘴唇發紫，印堂發黑，渾身骨瘦如柴，那雙手像是枯竹，像個在網吧裏熬了三晚上通宵搬磚然後賬號被封了的走投無路的青年。
心中暗道不妙。
臥槽，滾遠點，別死在我眼睛裏了。
瘦削男人臉上皮笑肉不笑，聲音略有些沙啞。
“弟兄，歡迎歡迎。”
“什麽名字，弟兄，家裏出了什麽情況啊。”
看著兩人饒有興趣的眼神，莫北也不慌張，張口就來，直接用上那個劉少的名字，剛好在班級名冊裏查了來著。
“劉沛。我爸媽都去世了，現在我就一個人住。”
“節哀。”
任默用雙手抱住自己兩肩，隨後閉上雙眼，低下了頭顱。
莫北再看向華拓，他也已經努力地抱住了自己，低著頭。
而莫北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有樣學樣也抱住了自己，入鄉隨俗！
三十秒後，幾人睜開了雙眼，任默伸手摸了摸莫北的腦袋上的微塵精靈，小毛球現在正吃得舒服呢，整個身子更大了些，從一個拳頭大小變成差不多兩個拳頭大了，灰黑的毛發打著卷，有節奏地上下起伏。
“是微塵精靈嗎，是你的契約獸吧。”
莫北點了點頭，有些緊張。
“那它一定陪著你走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說著，任默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懷念與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