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禍端
葉歸一醒來後已過去三天，慧明大師已經離開，而那清秀青年同樣不知去向。
周叔在一旁熬藥，白煙嫋嫋，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在房間縈繞。
“道長，我這是怎麽了？”葉歸一有些迷糊，從**下來呢喃問道。
周叔扭頭看了葉歸一一眼淡淡回答：“你啊，都睡了三天了。”
睡了三、三天？葉歸一為之一怔。
他隻記得那清秀青年出現，之後的事倒是真的記不得了。
掃視了一圈屋子，發現慧明大師同樣不見蹤影，心下更是疑惑不解。
周叔端著藥走來，遞給對方，淡淡說：“慧明昨日已經離開去尋找補魂之法。哪怕那青年折損修行補你一魂，你依舊像是半個空殼。”
空殼嘛……
葉歸一眼神有一瞬間的黯淡，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接過湯藥。
周叔伸手拍拍對方肩膀寬慰：“既然慧明將你托付給我，自然會保你平安，天無絕人之路。”
道行高深的周叔一番話語的確有效果，葉歸一咧嘴一笑，雖說心中依舊擔憂，卻不似以往絕望。
自此，周叔真的就在小屋中升起兩個牌位將紅白雙煞供奉起來。
多年來，有紅白雙煞的名聲以及敏鶴真人的手段，葉歸一總算是平安成長。
一晃七年，葉歸一十二歲，那年，玄陰之子終究被盯上……
清明時節，小鎮莫名有許多鄉親病倒，醫生同樣束手無策。
鄉親們一想，事有蹊蹺，莫不是有邪祟禍害百姓。
於是乎父老鄉親便找到了周叔，打算讓其查探一番是否為邪祟作惡。
周叔也奇怪，好端端的，為何父老鄉親紛紛病倒，而且來勢迅猛。
“歸一，我要出門一趟，你自己在家小心一點。”
說罷，他的身影便漸行漸遠。
葉歸一拿著桃木劍出來，在門口頓足，心裏暗道一聲師父你劍忘拿了。
變故橫生……
周叔離開小屋後，忽地卷起一陣冷風，像是刀子刮向屋子。
那強烈的冷風似乎要把人都要掀翻。
呼呼！
很快，兩頂轎子出現在屋子前，將那冷風擋下，天空當即飄起了一層白霜。
定睛一瞧，兩抹身影從虛空中現出身形，忽然便是白衣婆婆以及紅衣姥姥。
“哪來的沒禮貌賊人？”紅衣姥姥瞟向遠處，聲音已是有些慍怒。
遠處傳來一陣咯咯的冷笑，像是冰冷的機器開口說：“真是大開眼界，紅白雙煞竟然上了供奉。”
此話暗地裏分明在咒罵她們膽小怕事，竟落魄到與道士為伍。
話音剛落，白衣婆婆便化作一團白煙衝向對方。
遠處傳出如同悶雷響動的聲音，仔細觀察還能發現偶爾閃爍淡藍色火焰。
不一會，白衣婆婆身形折返，衣袍有些磨損。
“白衣婆婆，您沒事吧？”葉歸一見狀趕忙詢問。
白衣婆婆並未扭頭，不知不覺間語氣柔弱下來：“婆婆沒事，孩子你先回去屋內。”
顯然，這次對手可不是善茬。
而且不知怎的，這紅白雙煞的確是挺喜愛這小家夥……
葉歸一聰慧，但心裏隻覺得驚駭。
這紅白雙煞威名在外，何曾這麽憋屈。
他不願意一直受保護，更不願意看到他人因為保護自己而受傷。
“嗬嗬，真是奇聞，奇聞哪！放著這好好的玄陰之子不吞噬，竟然還好心嗬護。”那陣陰森的嗓音再度響起，而後從夜色中現出模糊的虛影。
那虛影如同一團芝麻糊，麵容並不真切，一身邪氣異常濃重。
這紅白雙煞身體趕忙向葉歸一靠近將其護在身後，全神貫注對敵。
虛影如利箭般穿梭，帶起身邊氣流，衝勁十足。
紅白雙煞擋在葉歸一身前，隻聽到空氣一聲悶響，並未任何異樣。
虛影迅速後撤，忽然間爆發一陣迷霧，而後留下一句這小子的命你們保不住便離去了。
白衣婆婆看向對方離去的方向不敢輕易追擊，貿然追趕可能會中調虎離山之計。
山林地麵上隻留下一些不規則的劃痕以及一陣涼風，靜謐寂寥。
葉歸一察覺到對方沒有殺個回馬槍的打算，心中總算是放鬆下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雖說幼時見過不少邪物，逐漸長大他才意識到邪物間的強弱及其真正恐怖的地方……
小屋這邊危機算是暫且解除，然而周叔那邊同樣遇到了麻煩事。
在鄉親們的家裏以及周圍調查一圈，沒有發現邪祟蹤影，而且不像是中邪更像是中毒。
準確來說，應該像是中蠱……
一位鄉親神色擔憂，問周叔是不是真的有髒東西。
周叔很是堅定搖頭，他詢問鄉親最近可有發生什麽怪事或者有沒有什麽可疑人物逗留徘徊。
鄉親低頭沉思，隨即搖搖頭。
此事蹊蹺得很……
周叔冥思苦想，實在不解。
這小城怎會突然出現巫蠱呢……
恰在此時，一位女孩子走來，神色匆匆語氣焦急。
“周叔周叔，不好了，那邊、那邊出事了。”
出事了？聽到此話的周叔震驚，趕忙讓小女孩帶路。
一行人便行色匆匆趕去，到了目的地一瞧，發現一青年倒地不起抽搐不止口吐白沫，而且臉色發黑發紫，雙眼凸起布滿血絲。
周叔頓時大驚，上前抓起青年手腕一探，脈搏微弱生命垂危。
再仔細一看，青年右臂有一條從手腕處延伸到肩膀的暗紅色筋絡。
“這蠱快要成熟了，到時候這位小兄弟隻怕藥石無靈。”
手法極快，周叔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一顆藥喂到青年嘴裏暫且將蠱壓製。
蠱？周圍眾人聽到這話頓時驚呆在原地。
這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詞，聽說過然而完全沒見識過。
此刻他們更好奇為何小邊城會出現蠱。
“道長啊，這可怎麽辦？”有年長者急切問。
周叔皺眉輕聲回答：“除蠱不容易也說不上難。怕隻怕城裏還會有更多人中蠱。”
原本他懷疑是水源被汙染，但如今周圍隻有青年體內的蠱成熟，感染源可能是在其他地方。
鄉親們聽到會有更多人中蠱，更是人心惶惶，這麽下去豈不是萬劫不複了。
“將所有中蠱的人帶來，我暫且將蠱壓製。”周叔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