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嬌蠻靈探
山上小屋。
周叔將籮筐放下，招呼劉華琪坐下並給他倒了一杯茶。
“多謝你照顧小一了。”
劉華琪臉色微紅，笑了笑說：“周叔言重。一直以來是歸一照顧我。”
此時空中傳來兩把冰冷的聲音。
“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
“希望不是別有用心之人才好。”
劉華琪麵露驚色，旋即恢複平靜，經過夢馨一事，他似乎逐漸開始接受這樣的世界了。
“想必二位就是婆婆以及姥姥了，晚輩劉華琪。”
他找了找，動作先是僵住，再朝正堂方向深深一拜。
葉歸一見狀抿嘴一笑，揶揄道：“正堂可是供奉先祖的，婆婆還有姥姥供奉在側麵堂。”
空氣突然安靜。
白衣婆婆和紅衣姥姥輕笑，現出原形，此時的二人與尋常百姓沒有任何區別，隻是臉色依舊透著慘白。
得多年供奉，香火不斷，又潛心修煉，煞氣早已洗去不少。
“這小子有禮貌，婆婆歡喜得緊。”
白衣婆婆輕笑，吐出一口白煙，很快沒入劉華琪心門。
周叔大驚，這一縷白煙，足以佑他人度過一次生死危機，算是耗費自身幾十年的功德。
劉華琪隻覺得自己體內一股冰涼氣流湧流全身，令人舒爽。
紅衣姥姥倒是沒損耗積讚的功德，隻是從懷中取出玉佩遞給對方。
方方正正，通體紅色，鐫刻暗金大字“令”。
“此物為紅緞令，遇見難纏之物可藉此喚我出現。”
送禮隻是其中一個目的。
但實際上，她們還有私心，打算以此守護葉歸一。
劉華琪連連感激，雖然心中依舊有些怯意，但他的確能感覺到紅白雙煞對葉歸一的喜愛寵溺。
夜晚，蟲鳴四周縈繞，林中鳥獸嘶叫。
三人圍坐享用晚飯，側堂燒起香燭，明燈閃爍。
其樂融融平靜安好。
“小一，大城市機遇更多，何必回來這小縣城呢。”周叔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問。
屋內無人說話，蟲鳴聲像是響徹在耳畔。
葉歸一沉默了許久，思慮過後才悠然解釋：“師傅，自幼跟在您身邊，從未好好孝順您，怎會留在大城市呢。”
“況且我性格孤僻，也隻有華琪這麽一個朋友，實在不合群。縣城雖小，但這裏有我珍視的一切。”
周叔還想說些什麽，甚至舉杯的動作都僵在半空。
隻是補魂之法，不曾出現在這小縣城，大城市或許會有補魂之法的蹤跡。
所以他費盡心思讓葉歸一走出縣城。
殊不知一切又回歸原點了。
無奈歸無奈，但他心中依舊高興。
......
翌日。
也許是有些不習慣，劉華琪起了個大早。
當他走出小屋時，看見葉歸一在劈柴火，動作不快不慢，全神貫注，但每一斧子都精準落在中心。
對方似乎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環境，眼中隻有那對柴火。
劉華琪不忍打擾，安靜靠在門口注視著這一切。
他恍然大悟，對方做事專注的習慣應該是從小養成的。
此時周叔走出門，輕聲道：“華琪，還習慣嗎？”
劉華琪扭頭回應：“周叔，我能跟隨你學習茅山道術嗎？”
這一次，他內心無比堅定。
聞言，周叔甚是錯愕。
這年頭，還有年輕人對茅山道術感興趣？
“能聽聽你的緣由嗎？”
劉華琪再看看心無旁騖劈柴的葉歸一，笑了笑說：“歸一從不與人為伍，旁人都說他孤傲清冷。”
“孤獨不合群，行為怪異，這些都是他的標簽。但我清楚，他聰明冷靜，是熱心腸的爛好人。至少，我不能讓他一直孤獨。”
周叔深深看了麵前的年輕人一眼，原本肅穆的表情出現一絲笑意。
“可以，但學習茅山道術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你有這種毅力嗎？”
劉華琪眼神自信且堅決，重重點頭。
周叔欣慰一笑，伸手拍拍對方肩膀。
......
“周叔周叔，大事不好了。”
傍晚時分，一抹人影急匆匆趕來。
盤腿打坐的三人睜眼，眼神中滿是疑惑。
周叔緩緩起身，忙問：“發生什麽事了？”
來人臉色極其難看，甚至有些懼色。
“老李昨天因事跟人發生口角，打鬥中掉下水，回到家後一直高燒不退。”
高燒不退應該找醫生才是，怎麽找上門。
這其中必定有貓膩。
周叔凝眉，緊接著問：“後來呢？”
來人咽了咽口水，左顧右盼，表情不自然。
“後、後來，聽說老李半夜起來抓起雞圈的雞啃食吸血，還跑了好遠，然後就昏迷過去不省人事了。”
“他們都、都說是老李下水之後中邪了。”
前半段還算正常，後半段簡直驚世駭俗。
正常人哪有半夜抓雞吸血啃食的。
三人相視一眼，趕緊前往老李家一探究竟。
但此時的老李家前停著一輛小車，幾人正圍著門口。
其中一抹倩影尤為明顯。
身材高挑容貌俏麗。
女孩叫楊雨欣，並非是本縣城的人，父母在外經商，但她更想懲奸除惡，瞞著父母加入特別組織靈探所。
葉歸一腦海閃過八個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我看他分明是借錢不還所以才裝瘋賣傻。”其中一人震聲喊道。
“也可能是跟可疑人物接觸過。”
“雨欣你覺得呢？”此刻有人問。
楊雨欣目光飄向屋內，不禁皺起秀眉。
此時的老李正被家人按壓，還在不停反抗，臉色有些灰，眼裏滿是血絲，嘴裏發出聲聲嘶吼。
幾人才堪堪將其按壓，可見力量之大。
“想辦法將他押回去組織再說。”
一把聲音突兀地響起。
“周叔來了。”
圍觀眾人一聽，趕忙讓出一條道。
楊雨欣吃驚，有些不解，側目看去，見一名老者身旁跟著兩位年輕人，心中更是好奇。
這老者似乎德高望重，並且眾人對其十分信任。
她伸手攔住三人，聲調陡然上升。
“我們在辦案，閑雜人等不可進入。”
周叔謙遜有禮：“孩子，我們隻是受人之托，無意冒犯。”
此刻身旁的人將楊雨欣拉住，這才讓開了道。
周叔微微點頭，跨步入內，葉歸一二人跟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