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染大地2
“撤退！”長穀川已經聽到唐漢的聲音，本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他不得不對自己此行的任務負責。不過撤退下去的幾個士兵卻被埋伏在後麵的丁如風輕易解決掉。
“後麵也有敵人，已經無法撤退了。”跟隨長穀川的角江說。
“難道我們中了八路軍的埋伏？”長穀川遲疑了一下。
“是，教官閣下，而且包圍我們的部隊火力強大，非同一般。”角江說。
“我知道，是唐漢的尖刀血魂團。”長穀川點點頭：“是該和唐漢決戰的時候了……”
“教官，唐漢就是上次在太原襲擊我們總部的那個人。”角江問。
“不錯，就是他。”長穀川咬著牙；“組織一下，我們還有多少人，如果無法衝出去，就隻能為帝國的事業獻身……”
“是。教官閣下。”
長穀川的身邊，隻有了七個士兵，另外有兩個中了彈的傷兵，長穀川冷冷地看了兩個傷兵一眼，問：“你們能不能站起來？”
兩個傷兵痛苦地搖搖頭。
“現在的形式，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帶你們出去，不過我們可以帶點你們的紀念，如果能夠回到日本，就交給你們的親人……”長穀川沒有表情：“作為一個日本軍人，在你們離開家鄉的時候，你們應該能想到有這個結果。”
兩個日本傷兵沉默。
“送他們上路，把他們的頭發帶走。”長穀川冷冷地對角江說。
角江對兩個日本士兵說了聲對不起，用刺刀割下他們的一縷頭發，用布分別包起來，放在身上。
“請給我們一個痛快。”兩個傷兵對角江說。
角江的手顫動了一下，沒有下手。長穀川走到兩人的身邊，冷冷地說：“請閉上眼睛。”兩個日本傷兵把眼睛閉上，眼眶裏滾落下了眼淚，長穀川麵無表情，早拔出了刀，割斷了兩個傷兵的咽喉……
收拾好了裝備，八個日本人發起了突圍的衝鋒。僅僅半分鍾，前麵五個就被尖刀血魂團密集的子彈打倒，長穀川，角江還有一個日本士兵躲在一個小山丘後麵，不敢露麵。
日本士兵的槍聲停了下來。八路軍戰士的槍聲也停了下來。
山坡上一陣靜寂。
“八路軍聽著，唐漢聽著，我知道你在我的對麵，我以一個日本男人，更是一個日本軍人的身份，向你挑戰，如果你是一個中國男人，一個中國軍人，那麽，讓我們來一場刀的決戰。”山丘上，忽然傳來長穀川用中文瘋狂地叫囂聲。
“好。”唐漢一聲怒吼：“但是，你們先把槍，手榴彈扔出來，你們的手中隻能有刀。”
“好。”長穀川一邊說，一邊把槍，手榴彈扔了出來，然後他的人慢慢站了起來，把身上八路軍戰士的軍裝脫了下來，他的裏麵穿的是日本武士的服裝，額頭上裹著鬥魂頭巾，麵無表情，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他的後麵遠遠地跟著角江和另一個日本士兵。
尖刀血魂團十幾個機槍手依然占據位置，其餘的戰士都站了起來，沒有人說話。唐漢放下槍和自己的追魂刀，把自己的軍裝整了整，軍帽正了正，對身後的同誌們說：“誰有中國刺刀？給我一把。”
一個戰士把一把中國製造的刺刀遞到了唐漢的手中。唐漢接過刺刀，平放在眼前，微微一笑，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長穀川。
長穀川冷冷地對唐漢說：“請你使用追魂刀。”
“用刺刀一樣可以殺你。”唐漢淡淡地說了句。
長穀川圓瞪雙眼，如凶殘的豺狼一樣注視著唐漢。他從背上拔出武士刀，唐漢注意到了，他的武士刀已經開了刃，唐漢不動聲色，但是他知道，在心理上，長穀川已經輸給了自己……
“我再說一遍，請你用追魂刀，這樣，才顯得我們的較量是公平的。”長穀川冷冷地說。
“我再說一遍，用刺刀一樣可以殺你。”唐漢平靜如水。
長穀川一張臉青筋暴漲，圓瞪雙目，他自認為是大日本帝國第一勇士，所向無敵，但是，一個中國人居然對他視若無睹，他能不憤怒嗎？
他要把唐漢碎屍萬段，以瀉心頭之恨。
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真正的高手較量，一個細微的失誤，足以致命。一個人在憤怒的時候，是不是就會犯很多的錯誤呢？
長穀川吼叫著，衝了上來，刀刺向唐漢的腹部，唐漢用刺刀隔開長穀川的刀鋒，他的另一隻手呈刀狀在長穀川的腹部戳了一下。長穀川大吃一驚，如果他的手裏此時有一把短刀，自己不就完了嗎？吃驚之下，忙撤刀回去，但是唐漢的刺刀和他的刀鋒緊緊貼在一起，並且沿著刀鋒滑到刀柄上。長穀川想擺脫唐漢刺刀的糾纏，但是唐漢的刺刀壓在他的刀柄上，力道大得驚人，長穀川掙紮不出來。
長穀川用盡全身力氣，他用的是雙手，而唐漢用的是一隻手，唐漢的一隻手的力氣顯然是沒有長穀川的兩隻手力氣大，漸漸的，長穀川的刀抬高了些，到了他的胸部下麵一點。隻要擺脫了唐漢的刺刀，離唐漢遠一點，長穀川的武士刀才能發揮出強的威力。忽然，唐漢的手一鬆，刺刀掉了下去，而長穀川陡然沒有了壓力，刀鋒往上仰去。
也僅僅在那電光石火之際的一瞬間，唐漢的另一隻接住掉下去的刺刀，插進了長穀川的小腹，在長穀川的武士刀劈下來的時候，唐漢的人已經跳出了一丈開外……
長穀川吼聲如雷，他繼續撲向唐漢，唐漢冷冷佇立，長穀川的刀劈在他頭頂的時候，唐漢忽然往長穀川身邊一靠，他的人幾乎是貼著長穀川的人，他用自己的腰部把刺刀全部頂入了長穀川的腹部，長穀川握刀的雙手腕被唐漢一雙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住，武士刀的刀鋒在距離唐漢的頭頂幾寸遠的地方忽然不動了……
兩個人都沒有動。
但是兩方的人可以看見兩人之間有血流了下來。
是長穀川的血。
長穀川一陣絕望，他想過很多中結局，卻沒有想到這種結局。
“為什麽……”長穀川艱難地問了句/
“因為這裏是中國，你的對手是一個中國人……”唐漢冷冷地回答他。
“中國。我真的……是……不該到中國來。”長穀川一聲歎息。他的人慢慢地貼著唐漢軟了下去，跪在唐漢的身後，他已經沒有一點力氣拔刀再戰，唐漢已經徹底地打敗了他。這個時候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父親說過的一句話：“中國是一頭沉睡的獅子，一旦醒過來，就沒有人能夠征服……”
角江看見長穀川已經死了，他的手悄悄地摸到腰後，他的腰後麵還有幾顆手榴彈，他想炸死幾個中國軍人。但是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了槍聲，原來是埋伏在他們後麵的丁如風看得真切，毫不猶豫地開了槍，結束了兩個陰險的鬼子性命……
八路軍野戰醫院，在武軍山下一個美麗的山穀之中，這裏的設施簡陋，但是，這裏搶救過多少英雄的生命。
日本教授西澤小義和他的助手白合剛剛順利做完一個軍官的手術之後，兩人在辦公室裏休息。日本姑娘江上小美子為兩人端來了兩杯咖啡，她先用日本話對西澤教授說：“西澤君，請用咖啡。”然後又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對白合說：“白合姐姐，請用咖啡。”
江上小美子是唐漢從煤礦廢墟裏抱出的受傷日本姑娘。傷好之後，她被中國人高尚的精神感動了，自願留下來，在醫院做些簡單的工作，並且和西澤小義，被八路俘虜的山島，淺見澤等十幾個日本士兵，成立了一個反戰同盟，他們呼籲日本士兵放下武器，反對這場侵略戰爭……
“又是首長送來的嗎？”西澤小義感慨。
根據地本來沒有這些外國人的東西，是一些國際友人送給八路軍首長彭總的，而彭總自己舍不得喝，卻送給西澤小義教授。
“日本部隊永遠沒有這麽好的首長，所以，日本的這場侵略戰爭絕對會以失敗告終，隻不過是時間的早遲問題而已……”西澤小義用日本語言小聲地感歎。
白合默默地點點頭。
西澤教授不經意地看了百合一眼，等江上小美子出去之後，他忽然用日本語言對百合說：“我看得出來，你懂日本語言，你是日本人嗎？”
白合心裏一驚，失聲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其實我早就注意你了，你是一個護士，你學的是日本醫學，在你做我助手的時候，我用日本語言，無論我需要什麽器械，或者我下一步要做什麽，你都能提前準備，這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懂日本語言，如果你不是一個日本人，那麽，你就不是一個簡單的護士……”
白合愕然。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輕輕地眨動一下，一顆眼淚慢慢地滾落下來。
“但是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壞人，因為你的眼睛裏沒有一絲邪念。”西澤小義說。
“我的確是一個日本人，我的名字叫長穀百合子，我到中國來，是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中國男人，而我愛的中國男人就在八路軍部隊裏，我現在隻能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長穀百合子詳細地把自己和唐漢的愛情故事告訴了西澤小義。
“中國和日本本來可以和平友好的，都是這場可恥的戰爭啊！”西澤小義說。
“但是戰爭總有結束的一天……”她美麗的臉上泛上幸福的微笑。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白合注意到江上小美子幾次到了門外，看了自己又走了，好像有許多話要對自己說一樣。
白合出去之後，江上小美子小聲地問她：“姐姐，英雄，用中國字，該怎麽寫呢？”
“英雄？”白合心裏忽然一動。看了江上小美子一眼。
江上小美子立刻就垂下頭去，一張臉通紅，不安地咬著嘴唇。好像心裏的秘密全部被人看穿了一樣……
“我教你。”白合微微一笑說。
“到我的房間裏去。”江上小美子把白合拖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張用鉛筆畫的畫，白合隻看了一眼，心裏猛地一跳：唐漢！
畫上的人高大魁梧，一雙眼睛閃亮，背上背著刀，赫然就是唐漢！旁邊用日本文字寫著一行字：中國英雄，我愛你！
“這個人是誰？”白合已經平靜下來，而且她發現，江上小美子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假裝驚奇地問。
“一個中國英雄，八路軍戰士，他救過我……”江上小美子用手遮了一下那一行日本字，但是很快就拿開了，白合應該不認識日本字，她怎麽知道我寫的是什麽呢？
“哦！”白合微微笑了笑；“你想在畫上寫英雄兩個字？”
“是的！”江上小美子連連點頭。在白合認真地教江上小美子寫英雄兩個字的時候，外麵傳來了急促的槍聲，兩人大吃一驚，江上小美子把畫卷起來，兩人一起跑了出去……
幾個八路軍打扮的人衝了進來，見人就殺，並且吼叫著，這些人正是日本特戰部隊武宮正夫帶領的二十多個人，野戰醫院裏除了外麵的警衛，裏麵的人都沒有槍。
“這裏是醫院，不是戰場，你們這些喪盡天良，沒有人性的日本軍人！”西澤小義一出來就聽到日本人的聲音，他擋在病房前的門口，厲聲喝道。
“日本人？”武宮正夫吃驚地問，所有的日本士兵都停了下來，望著西澤小義。
“我是日本人，也是日本反戰同盟的一員……”西澤小義在說話的時候，後麵已經站出來七八個人，一起說：“我們都是日本人，也都是反戰同盟的一員。”他們之中有山島，淺水澤，還有江上小美子。
“反戰同盟？”武宮正夫立刻想起了在山洞裏收到的廣播，頓時大怒：“你們反的是什麽戰？大日本帝國的聖戰？你們這些帝國的敗類，我為你們感到羞恥，你們當跪在帝國的軍旗下麵，自裁以謝天皇……”
“這不是聖戰，而是一場可恥的侵略之戰，日本是自取滅亡……”西澤小義平靜地說。
“八嘎。”武宮正夫吼了一聲，日本士兵的槍口嘩地對準了西澤小義，山島，淺水澤，“你們是日本人，如果你們現在拿起武器，和我們一起衝殺出去，我可以原諒你們從前的愚蠢行為，安全地送你們回家……”
“我們想回家，但是，我們再也不能拿起槍和中國人戰鬥，因為，我們的祖國，發動的是野蠻的侵略戰爭……”山島說。
武宮正夫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雖然你們是大日本帝國的叛徒，大日本帝國的敗類，我也會帶你們回家，帶你們的骨灰回家……”他凶狠的目光落在江上小美子的單純的臉上，良久，才問了句：“你是大日本帝國的女人，你一定是被欺騙的？”
“沒有。”江上小美子不敢看他的眼睛，把頭低了下去，把手中的畫放在身後，她的奇怪動作引起了武宮正夫的注意。武宮正夫對身邊的加藤暗示了個眼神，加藤一個箭步就上去把江上小美子的畫奪了過來，交給了武宮正夫。
“為什麽搶我的東西？還我的畫。”江上小美子勇敢地撲了過來，卻被加藤一把扭住，武宮正夫看了一眼，臉色鐵青，七竅生煙，他把江上小美子提了起來，重重地給了她兩記耳光，吼道：“你這個下賤的日本女人……”
“是唐漢。”加藤吃驚地說了聲。
“唐漢！”旁邊所有的日本士兵都吃了一驚，有幾個下意識地四下查看了一下。
“是唐漢。”武宮正夫陰沉著臉，點點頭。
“教官，我們不能停留太久，怎麽處理他們？”加藤低聲說。
“把他們全部趕進去，一把火全部燒了……”武宮正夫命令下達之後，一個女人從裏麵擠了出來，站到了西澤小義的前麵，說：“你可以殺了我們，但是，請你放過裏麵的那些傷病……”
武宮正夫望著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良久，他才問了句：“百合子，你怎麽在這裏？”日本人之中除了西澤小義，其餘的都大吃了一驚。
“我一直都在這裏。”長穀百合子淡淡地說。
“統統帶走。不配合的立刻槍斃。”武宮正夫冷冷地說。幾個日本士兵衝了上來，用槍抵著這些日本反戰同盟的成員，威逼他們出去。另外幾個日本獸兵衝進了醫院，對著裏麵手無寸鐵的醫生護士和傷病開槍，並用手榴彈轟炸，十幾分鍾之後，野戰醫院被血洗……
唐漢和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趕到野戰醫院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看著遍地殘骸，人人憤怒不已。
“小日本鬼子，血債一定要用血來還，八路軍不會放過你們的。”戰士們在廢墟裏尋找，沒有找到一個活著的人，也沒有找到長穀百合子和日本反戰同盟裏的人……
“跟我去追，追上這些禽獸，一個不留，統統殺死。”唐漢集合了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還沒有去追的時候，總部的緊急命令下來了……
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馬背上一個英武果斷的青年軍官，後麵是兩個同樣騎著馬的警衛員，唐漢認識，此人是八路軍總部參謀長左權。
看到野戰醫院被毀，左權一臉憤怒，他吼了一聲：“唐漢。”
“到。”唐漢挺直身體，站在左權的麵前，敬了一個軍禮，大聲說。
左權見唐漢一身鐵骨，滿腔熱血，滿意地點點頭：“總部有緊急的任務交給你，隊伍保持隊形，你立刻跟我來。”
左權跳下馬，一個警衛員立刻把一張軍事地圖擺在地上，兩個人蹲在地上，左權平靜地說：“彭總剛對我說過，雖然386旅尖刀血魂團隻有三百人，但是，衝出日本鬼子的包圍圈，還是不能少了你們三百人，因為你們是割破日本鬼子包圍網最鋒利的刀……”
唐漢看見左權的手指在中間說：“這裏就是武軍山，我們的四麵有日本第一，第三，第七，第八，四個混成旅，還有21，36軍團，總人數在四萬人之上，我們八路軍總部，129師主力部隊都在日本鬼子的包圍圈中，可以說，我們八路軍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
唐漢點點頭，神色冷俊。
“現在，日本鬼子的兵力還沒有完全部署到位，我們就要乘這個機會，把日本鬼子的包圍圈撕開一個口子……”左權的手在地圖上移動，胸有成竹地說：“日本鬼子在郭家峪有一個炮兵團和一個混成旅，這裏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日本人想不到我們會從此地突圍，所以，這裏並沒有重兵把守。如果我們奪取了郭家峪，八路軍能在此地有力地狙擊追擊的日寇，總部和129師主力部隊也能安全地轉移……”
唐漢靜靜地在聽。
“尖刀血魂團的任務就是在今天夜裏，占領日本鬼子的炮兵陣地，配合129師主力部隊打垮日軍第一混成旅，卻保總部突圍……”左權斬釘截鐵地下達了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尖刀血魂團保證完成任務……”唐漢堅決地回答。
郭家峪兩邊是山，陡峭險峻。中間是穀口，一馬平川。日軍的炮團部署在後麵，這樣可以遠距離地炮轟靠近穀口的八路軍部隊。前麵部署的一個混成旅，在山穀裏築好工事，架好機槍和擲彈筒，嚴陣以待。
日軍第一混成旅一木大佐正在陣前用望遠鏡觀察，發現八路軍一大隊人馬正向郭家峪而來，這是129師772團葉成煥的部隊，他們是一個主力突擊團，負責突擊任務。
“想從我的陣地上過去，簡直是在做夢。”一木大佐一聲冷笑，“對麵是八路軍的什麽部隊。”
“八路軍129師772團，團長葉成煥，副團長王近山，是八路軍一個主力團，戰鬥力強悍……”日本衛兵詳細地報告說。
“看來這一次是把八路軍的主力部隊逮住了，大日本皇軍必勝，中國山西的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一木喜形於色，隻是很奇怪的是葉成煥的部隊在前麵埋鍋做飯，絲毫不見慌亂。
“八路軍想搞什麽鬼？”一木的眼睛一轉，沉思起來。旁邊一個佐官說：“八路軍想在此突圍，現在一定在做突圍的準備。”
“也隻能是這樣的解釋了，不過想在這裏突圍，簡直是癡人說夢，八路軍的高層指揮官會為做出這個愚蠢的決定付出沉重的代價的。”一木冷冷一笑。
此時的唐漢帶領著尖刀血魂團在山嶺上前進，他們的任務就是越過日本第一混成旅，突襲日軍炮團，然後再斬斷日軍第一混成旅的退路，和葉成煥的772團前後夾攻，消滅日軍第一混成旅。
事實上，日軍有想過八路會越過山嶺，從兩邊來突襲炮兵的可能，所以在炮兵的左右兩翼各部署了一個中隊的士兵防守，這是安全之策。當然，八路軍的大規模部隊是不可能從山嶺上越過的。
唐漢的尖刀血魂團按計劃到了日軍炮團左翼，從上麵往下看，一個日軍中隊躲在工事裏，十幾挺機槍清晰可見，唐漢和紀德，朱重光，十幾個人先用繩索從懸崖上吊了下去，他們還在懸崖上的時候，就被日本士兵發現，然後，機槍就吼叫了起來。
唐漢和朱重光架起幾挺機槍，向日本人的火力點掃射，一邊命令紀德：“爬過去，用手榴彈炸停日本鬼子的機槍”紀德和另外三個戰士兩個在前，兩個在後，向鬼子的陣地爬了過去……
日軍炮團的左翼響起了槍聲，立刻就引起一木的注意，他為自己在兩翼布置了兵力而沾沾自喜，他立刻讓衛兵去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早有日本士兵來報告說：“懸崖上下來了小股的八路，正用機槍和防禦的中隊交手，我方的火力完全壓製了八路的火力……”
“不能輕易出動，隻宜堅守，天亮之後，用強大的火力消滅八路。”一木想了想，說。
山穀裏遍地都是石頭，荊棘。紀德和三個八路軍戰士借著夜色的掩護，向鬼子的陣地爬了過去，日本人把一顆顆照明彈升上了天空，把山穀照得亮如白晝，紀德想輕易地爬過去而不被發現也不容易……
不過他們爬了一半，在手榴彈的擲投範圍內。紀德把一顆手榴彈磕開，在手裏停留了三秒鍾之後，才向一個鬼子火力點投去。手榴彈在火力點的上空爆炸，彈片四下亂飛，殺傷力巨大。這個火力點立刻啞了火。兩個八路軍戰士爬起來就飛撲前去。
噠噠！一梭子彈飛來，前麵的八路軍戰士被打中當場犧牲，後麵一個受了傷。紀德悲痛地喊了一聲，隻見倒在地上的戰士又動了一下，艱難地向鬼子的工事邊爬去。
這個戰士是胸口被打中，他用一隻手捂住傷口，另一隻手抓住地上的草叢石塊爬，又有子彈打在他的肩上，他的人顫動了一下，沒有停下來……
紀德又扔出了兩顆手榴彈，在手榴彈的爆炸聲中，前麵的八路軍戰士爬到了日本中隊最前沿的陣地邊。他的人直起身子，冷不防戰壕裏跳出一個鬼子，一刺刀刺進他的胸膛。並且刺刀還在八路軍戰士的胸膛裏攪動。
不過他也看到了這個八路軍戰士的一隻手上的一顆手榴彈，這個日本士兵來不及把刺刀拔出來，轟的一聲，手榴彈在戰壕裏爆炸了，旁邊幾個鬼子都被炸飛了起來。
後麵的紀德和另一個八路軍戰士迅速地衝進了戰壕，背部相靠，衝鋒槍憤怒地吐出火舌，幾個僥幸沒有被手榴彈炸死的日本士兵被衝鋒槍掃射而亡。
這個時候，唐漢和另外的幾個八路軍戰士在敵人火力薄弱的間隙躍進了日軍的戰壕，手榴彈紛飛，機槍和衝鋒槍掃射。應該說日本士兵的三八步槍是單兵作戰的好武器，但是在狹窄的空間裏，衝鋒槍和機槍的威力強大，日本陣地裏的好幾個火力點被消滅……
懸崖上的八路軍戰士迅速地滑下來，他們湧進了日本人的陣地，隻有少部分的八路軍戰士在丁如風的帶領下留在陣地裏對付工事裏的鬼子，其餘的大部分跟隨唐漢闖進了日本鬼子的炮兵陣地……
炮兵陣地上的日軍炮兵在槍響起來的時候，都已經聚集在大炮前，他們的個人裝備就差多了，隻有一部分人有一枝步槍，威力強大的炮，隻適合遠距離的殺傷，如果對方進入了陣地，簡直就成了待宰殺的羔羊……
這些日本炮兵亂成一團，大多都被亂槍打死，有一部分躲在炮架後麵用步槍偷襲，也無濟於事。
右翼的日本防禦中隊並沒有接到命令，所以，還在自己的工事裏沒有出動。
一木大佐隻聽到密集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驚天動地，心裏咯噔地跳了一下，忽然一個衛兵慌忙來報告：“八路軍已經突破左翼防禦的日本軍隊，攻占了炮團，切斷了第一混成旅的後路，八路軍的火力非常強大，應該是一主力團的火力……”
“一個團從何而來，難道八路會飛嗎？”一木怒不可遏。
“閣下，八路軍的火力是非常地強大……”衛兵說。
“組織部隊，把炮團奪回來，不惜一切代價。”一木在組織部隊的時候，正前方的葉成煥主力團對日本第一混成旅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丁如風消滅光了左翼的日本士兵之後，帶領著一個小隊的八路軍士兵防守右翼的日軍中隊，而唐漢帶領尖刀血魂團的主力阻擋日軍第一混成旅的反撲……
現在的戰爭形式是八路軍兩路夾擊日本第一混成旅。但關鍵的是唐漢的人隻有兩百多人了，而且有幾十個人負了傷，後麵沒有支援，子彈打一發就少了一發，戰士犧牲一個就少一個。
幾十挺機槍和衝鋒槍排在前麵。幾十個八路軍戰士在陣地裏收集日本士兵的彈藥。第一次，日軍的瘋狂衝鋒被唐漢強悍的火力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丟下一地的屍體狼狽退了回去。
“八路軍的火力為什麽這麽強大？”一木百思不解。他用望遠鏡仔細觀察，發現日軍炮團裏八路的火力都是機槍和衝鋒槍，他頓時恍然大悟：“我終於明白了，八路軍是小股的部隊，但是他們每人都裝備的是機槍，衝鋒槍，所以他們的火力才如此強大，但是他們是孤軍奮戰，沒有後援，隻要我們多發動幾次衝鋒，八路軍彈盡糧絕，不戰自敗……”
日本士兵又發動了幾次衝鋒……
“團長，我們的子彈不多了，該怎麽辦？”朱重光著急地問。
“就是用胸膛，也要擋住鬼子的機槍。”唐漢一聲吼。
“是。”朱重光說。
“團長，硬拚下去，不是辦法呀。”肖中雄說。
唐漢雙眉一揚，咬牙說：“所有的人準備武器彈藥，向鬼子發起衝鋒，和鬼子絞殺在一起，和772團匯合就是勝利……”
“要不要炸毀這些炮和炮彈？如果落入了鬼子的手中，鬼子又會用這些炮彈來轟炸我們……”肖中雄問。
“留下來，我們八路軍缺少這樣的武器，我們要用這些武器打日本鬼子……”唐漢吼道。這個時候，又有一批鬼子向唐漢的陣地發起了衝鋒。
刺刀閃亮。
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怒目圓睜，緊握鋼槍，嚴陣以待。日本鬼子已經到了射程之內，但是他們卻沒有聽到唐漢喊打的命令。
鬼子越來越近，個個麵目猙獰。
“向日本鬼子發起衝鋒……”唐漢一聲大吼，第一個衝了起來，後麵的戰士們一聲呼喊，全部跳了起來，發起衝鋒。
他們的意外舉動讓衝鋒的日本鬼子猝不及防。
僅僅半分鍾，尖刀血魂團的勇士們已經衝到了日本鬼子的麵前，他們手中的衝鋒槍怒吼起來，這麽近的距離，打密密麻麻的敵人，簡直是太容易了。這些日本士兵根本沒有抵抗的機會，隻能是一排又一排地倒下……
尖刀血魂團一部分的戰士開槍，等他們的子彈打光之後需要換子彈的時候，身邊的另一批又衝到前麵，如此循環，勢不可擋。
一木還在後麵用望遠鏡觀察他的衝鋒隊有沒有衝上去，卻看到八路軍居然向他的衝鋒隊發起了衝鋒，這簡直難以令人置信，衛兵來報告說：“襲擊炮團陣地的中國軍人向我軍大隊發起了衝鋒……”話還沒有說完，又有衛兵來報告說：“前麵八路軍突擊隊已經衝進了我軍的陣地，我軍傷亡慘重。”
“不惜一切代價，守住。”一木吼道。
這是一場慘烈的戰鬥，雙方都沒有退路，隻有決一死戰，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衝鋒的時候打光了子彈，手榴彈也用光了，他們就用奪過的日本步槍和日軍拚刺刀，唐漢揮動一把大刀衝在最前麵，他的全身都已經被日軍的血染紅，一顆顆日軍的頭顱飛起，一個個日軍橫躺在他的腳下……
葉成煥已經看到了唐漢，他振臂一呼：“把日本鬼子全部消滅……”後麵突擊團勇氣倍增，龍騰虎躍，喊殺聲驚天動地。
“長官閣下，八路軍兩路人馬已經快匯合在一起了。”衛兵來報告一木。一木目露凶光：“大日本帝國的軍隊，為了天皇的事業，繼續戰鬥。”
他揮動指揮刀，隻見前麵一個人揮動大刀砍殺而來，所到之處，如砍瓜切菜一樣，勢不能擋。他的前麵總有一隊日本士兵衝上去，但是很快就倒下。忽然，自己前麵的一圈日本士兵紛紛潰倒，八路軍戰士衝殺進來……
“呀！”一木一聲大喊，衝向揮動大刀的唐漢。唐漢也是直奔一木而來的。
“小日本鬼子，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唐漢一聲大吼。一木膽戰心驚，他的刀和唐漢的刀一碰，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住，唐漢的刀斜飛起來，刀鋒正砍在一木的脖子上，喀嚓一聲，一木的頭飛了出去。
旁邊的朱重光正端著步槍，看到一顆人頭飛了過來，用刺刀一挑就穿在刀尖上，一邊興奮地大喊：“日本鬼子完蛋了，日本鬼子完蛋了……”
唐漢一刀砍了一木，又一刀把日本的軍旗砍了下來，踩在腳下。卻見兩個日本鬼子從兩邊衝向朱重光，刺刀深深地紮進了他的身體。
“日本鬼子完蛋了……”朱重光還在喊，口裏湧上了一股鮮血。兩個日本鬼子刺刀在他身上轉動。唐漢一聲怒吼，飛身而上，一個鬼子聽到他的吼聲，剛掉轉頭來，唐漢的刀已經劈到他的脖子上……
另一個日本鬼子被旁邊的一個八路軍戰士一刺刀紮中，倒了下去……
朱重光跪了下去，但是他的雙手還抱著步槍，刺刀上還挑著一木罪惡的頭顱……
戰鬥剛剛結束，八路軍總部趕到了，留下了一個炮營和一個加強營在日軍的陣地上狙擊後麵追趕的日軍。唐漢的尖刀血魂團清點了一下人數，剩下不到八十人，幾個受了重傷的隨總部轉移了，餘下的補充了彈藥之後原地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唐漢就醒了，尖刀血魂團的兄弟們都還在酣睡。唐漢選擇了一個高處，站在上麵，用望遠鏡觀察，前麵防禦營的戰士們警覺地埋伏在工事裏，後麵炮營的戰士們守在日本鬼子的炮旁邊，萬事俱備，隻等日本鬼子前來。
唐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唐漢。”有人在喊他。
唐漢往聲音傳來的地方一看，是一個粗壯的大胡子：“我是771團炮營營長牛彪，你他媽給老子弄來了這麽好的家夥，老子一定用這些家夥好好招待日本鬼子，保管日本鬼子吃不了兜著走……”說完哈哈一陣大笑。
唐漢微微一笑。
“老子聽說昨天夜裏你砍了一個鬼子軍官的腦袋？你這刀是咋使的，也教老子幾招，下次遇到鬼子，老子也好威風一把。”牛彪羨慕地盯著唐漢的刀。走了過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用紙包著的東西，遞給了唐漢。
唐漢接過一看，居然是一大塊煮熟的狗腿肉，已經涼透了。
“你不用這麽謝老子，你給老子送了這麽多炮，老子總該有點表示不是……”一邊說，一邊把水壺也解了下來遞給了唐漢。
唐漢的確餓了，那裏見得狗肉，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大口水，感覺那水入口辛辣，哪裏是水，分明是酒啊！
哈哈哈！牛彪一陣大笑：“你龜兒很對老子胃口，這個朋友老子交定了！”
唐漢把狗肉狼吞虎咽吞了下去，又連喝了幾大口酒：“牛營長，等把鬼子趕出中國之後，我們好好喝一場……”
“要得。”牛彪一口四川話。
正說著，前麵防禦營的衛兵過來報告說：“牛營長，鬼子的大隊人馬已經在距離郭家峪不足二十裏的地方出現……”
“老子等的就是這些狗日的小日本鬼子來，不轟他媽拉巴子，老子就不姓牛。”牛彪一聲大吼。然後轉身對唐漢說：“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也休息好了，先撤退吧！”
“撤退？日本鬼子已經打到我們眼前，我怎麽能先撤退？再說了，你都請我吃了狗肉喝了燒酒，我先撤退了，你不背後罵我不夠朋友？”唐漢眼睛一瞪。
“老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有種！我們中國為什麽被日本小鬼子占了大半的土地，還不是我們的男人不夠血性，不敢拚，不敢殺，如果每一個中國人麵對敵人都挺身而上，幾個小鬼子早就滾回老家了！今天，我們就痛痛快快地殺一回鬼子……”牛彪豪情大發。
“對，痛痛快快地殺小鬼子。”唐漢回到尖刀血魂團的營地前，一聲怒吼，把睡覺的戰士們驚醒。緊急集合，站成幾排。
“同誌們，日本鬼子很快就要來了，我們該怎麽辦？”唐漢雙目如電，從戰士們身上一個個地掃了過去。
“麵對鬼子，一步不退，殺。”戰士們群情激昂。
“好，你們每一個都是八路軍最勇敢的戰士，每一個都是中華熱血男兒，麵對凶殘的日本鬼子，我們沒有選擇，隻有迎著鬼子的刺刀衝鋒，衝鋒就會有人流血，有人犧牲，可是我們不流血，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就要流血，我們不犧牲，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就要犧牲。我們不流血犧牲，難道還要我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流血犧牲嗎？隻有打敗了日本鬼子，我們才能回家和我們的親人團聚，我們才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同誌們，為了我們的祖國，為了我們的親人，和日本鬼子血戰到底……”唐漢字字如鐵，擲地有聲。
“好樣的，個個都是鐵打的漢子。”牛彪心潮澎湃。
“準備戰鬥。”唐漢一聲令下，戰士們就尋找戰壕埋伏起來。
負責在最前沿陣地狙擊敵人的是二營，營長吳賢良，是一條血性男子，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因為作戰勇敢，才被總部委任了此次艱巨的狙擊任務。他們的任務是麵對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必須堅守十個小時。他們多堅守一分鍾，八路軍總部，以及主力部隊就多一份安全。
吳賢良正用望遠鏡觀察，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身後連長汪風對他說：“營長，唐漢來了。”
“唐漢？為什麽他還沒有撤退？”吳賢良頭也沒抬，隨口問了句。
“他要和我們營並肩做戰。”汪風說。
“好，是條漢子，不過，我們2營的每一個戰士也不是孬種，先讓他們瞧瞧我們二營是怎麽殺鬼子的。”吳賢良點點頭說。
但是唐漢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大聲說：“營長，我有話要說。”
“說。”吳賢良回過頭來，看到唐漢挺直的身體，連連點頭。
“我把我的部隊人馬拉到左右兩側的山上，保障2營的兩側安全，營長覺得如何？”這是唐漢剛剛想到的一點，一來可以防備敵人偷襲，第二可以居高臨下狙擊敵人。
“行。”吳賢良本來也沒有指望唐漢能留下來，既然他留了下來，他的兵力自然由他自己做主，無論他把兵力放在什麽位置，對自己隻有好處沒有害處。
唐漢把丁如風叫過來，指著對麵的山峰說：“你帶一半的人上去，鬼子沒有衝鋒到跟前，不能用機槍，盡量用步槍狙擊，節約子彈，拖的時間越長越好。”
丁如風一言不發，冷靜地點點頭。
唐漢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退了鬼子，我們匯合，一起撤退，如果有點什麽意外，你帶著同誌們往武軍寺方向撤退，我們從哪裏都是撤退，在哪裏都是戰鬥，我們為什麽不可以插到鬼子的心髒之中去……”
“好。”丁如風簡短地說：“如果必須撤退的時候，我們向武軍寺方向撤退。”他的心裏很清楚，唐漢是惦記著尖刀血魂團沒有完成的任務：追擊武宮正夫，營救被脅迫的日本反戰同盟的友人……
唐漢和他緊緊地握了手，自己帶著一部分戰士到右邊山峰上埋伏。
日軍的先頭部隊是36軍團介川聯隊。衛兵來報告說：“前麵發現了八路軍狙擊部隊，還有炮團，應該是八路軍的主力部隊。”
介川站在高處，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了一番，說：“八路軍總部已經從此地突圍，他們為了擺脫大日本帝國軍隊的追殺，自然會留下重兵狙擊，掩護總部逃竄。我們隻要消滅了這支部隊，追上八路軍總部，易如反掌。”
日軍總部：“不惜一切代價消滅，然後繼續追擊八路軍總部，後麵的援軍已經趕來……”
“開炮。”一聲令下，百炮齊鳴。炮彈呼嘯著，排山倒海一般落在吳賢良的狙擊陣地上。戰士們趴在工事裏，頭也不露。半個小時的轟炸之後，日軍的炮擊停止，士兵如潮水一樣湧了上去……
吳賢良的戰士們繼續埋伏，等大批的日軍衝上去的時候，牛彪狠狠地下了命令：“開炮，給老子狠狠地炸小日本鬼子……”
炮彈呼嘯著落入衝上來的鬼子群中，一個個鬼子血肉橫飛，鬼哭狼嚎。
“過癮，真他媽過癮。”牛彪用望遠鏡繼續觀察，看到一個個鬼子被炸得四分五裂，心裏說不出的痛快，興奮地連連大叫。
衝在最前麵的鬼子被吳賢良的幾個戰士用步槍輕易解決。
一陣猛烈地炮擊之後，鬼子的衝鋒隊伍丟下一片屍體。敗退了下去。
介川命令把炮營往前推進，轟擊八路軍炮營，他們的火力能夠達到牛彪的陣地，牛彪的火力也能達到介川的陣地，雙方都猛烈地發射炮彈轟炸，各有傷亡。這個時候日軍的援軍陸續趕來，日軍的炮彈充足，而八路軍的炮彈卻是打一發少一發……
日軍又一次發起了衝鋒。
“不能後退一步，狠狠地打日本鬼子。”狙擊陣地上，吳賢良的部隊一起開火……
此時的唐漢和丁如風在側翼兩個山峰上埋伏的戰士們都沒有開槍。
“下麵的兄弟們已經打起來了，我們怎麽還不開槍？”紀德焦急地問唐漢。唐漢正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戰場上的形式，他平靜地說：“我們要在關鍵的時候才動手。”
另一邊的丁如風正在用一塊紗布擦槍，他身邊是肖中雄，肖中雄也在用望遠鏡觀察戰場上的形式，日軍發起了幾次進攻，每一次，都是丟下一片屍體狼狽不堪地敗退下去。
“八路軍太頑強了。”介川在心裏歎服，卻不能說出口，他和另一個旅團指揮官吉田大佐登上一個高坡，一邊用望遠鏡觀察，一邊商量。
吉田說：“閣下，八路軍正麵部隊負隅頑抗，我軍幾番衝鋒，傷亡頗重，我們應該控製側翼，居高臨下，壓製八路的火力，中間再發起衝鋒，這樣，八路軍一定無法抵擋……”
介川本來有想過這個方法，但是先前，他根本沒有把狙擊的八路軍部隊放在眼中，以為輕易就能攻破，而如今，不得不用這個辦法。
介川和吉田在那裏指指點點的時候，被丁如風和肖中雄看在眼裏。
“把望遠鏡給我。”丁如風忽然說。
“是兩條大魚。”肖中雄心裏一陣激動。
肖中雄忙問：“夠得著嗎？”
丁如風點點頭，站了起來，把槍架在一棵樹杈上……
介川此刻正窮凶極惡地下達命令：“從兩翼，登上山峰，用火力壓製八路火力，中間主攻部隊繼續攻擊，為了大日本帝國偉大的事業，前進……”
他高高地揮動著手。
忽然，他的腦袋上砰地散開一團血霧，人一頭就栽倒在地上。
“有八路的狙擊手。”吉田本能地臥倒在地上，往身邊一看，介川的額頭上一個窟窿，血還在往外湧，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他永遠無法明白，他是怎麽被打死的。
吉田忙退到安全的地方，現在他是這個聯隊的指揮官，他指揮部隊按照介川的命令進攻，一邊向日軍總部報告：“我軍遭受到八路軍頑強的抵抗，介川指揮官被八路軍狙擊手擊中，以身殉國……”
日軍總部大吃一驚：“請閣下重新說一遍。”
“介川指揮官被八路狙擊手狙殺，以身殉國。”
“繼續攻擊，總部將派遣日軍特戰部隊武宮正夫教官和一部分特戰隊員趕來，協助對付八路軍狙擊手。”日軍總部命令說。
想從側翼占領至高點的日軍進入了丁如風，唐漢的伏擊範圍，被突然一陣襲擊，傷亡大半，又退了回去。
“怎麽？八路軍兩翼山峰上都部署了狙擊兵力？”吉田吃驚不小，沉吟了半響，命令大炮往兩邊山峰和中間陣地猛烈轟擊，這個時候，牛彪的炮營打光了炮彈，按計劃撤退。吳賢良派了兩個士兵分別命令唐漢和丁如風，狙擊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先撤退……
此時唐漢和丁如風都是越過山峰，往武軍山方向撤退，不是撤退，而是前進。
日本人猛烈的炮擊一停，就是大批的日軍發起衝鋒的時候。吳賢良看見如潮水一樣湧上的日軍士兵，站了起來，大聲命令說：“一連和三連撤退，二連連長汪風，你和我一起留下來掩護一連和三連撤退。”
“營長，你先撤退，我們掩護。”兩個連長說。
“這是命令，執行命令。”吳賢良喝道。
“是。”兩個連長心裏一酸，帶領自己的士兵撤退下去。
“小日本鬼子，來吧！多來幾個吧！老子送你們上西天。”吳賢良和機槍一起怒吼，憤怒的子彈掃射向鬼子……
有幾個鬼子衝到戰壕前麵，汪風帶領幾個戰士跳出戰壕，用刺刀把鬼子刺倒，一個也沒能逃回去。再一次打退了鬼子的進攻，二連也傷亡慘重。
這個時候日軍支援的裝甲部隊趕到，十幾輛坦克轟隆隆地衝了上來，後麵躲藏著大批的日本士兵。
“用集束手榴彈炸鬼子的坦克，消滅坦克後麵的鬼子。”吳賢良一邊命令，一邊把五顆手榴彈紮在一起，第一個衝出了戰壕，撲向一輛坦克。坦克後麵的幾個鬼子兵發現了他，紛紛向他開槍。吳賢良在地上一個翻滾，背部被幾顆子彈打中，他的人不動了。
一輛坦克氣勢洶洶地向吳賢良倒地的地方壓了過來。吳賢良忽然一個翻身，滾到坦克的側麵，艱難地把集束手榴彈塞進了坦克履帶。
轟！一聲巨響。坦克不動了，而吳賢良也被炸飛，英勇犧牲。
“給營長報仇，衝。”汪風悲痛地大喊一聲，端起了槍，跳出了戰壕。此時日軍的坦克已經衝過了八路軍的戰壕，兩邊的士兵在坦克後邊激烈地廝殺……
後麵衝上來的日本士兵越來越多。
“連長，我們已經和鬼子絞殺在一起，無法撤退了。”汪風後麵一個戰士用刺刀隔開一個日本鬼子的刺刀，然後一刺刀紮進鬼子的小腹部，一邊對汪風喊。
“血戰到底，多殺一個鬼子是一個。”
“我們已經沒有手榴彈了……”
“我們已經沒有子彈了……”
“我們已經被鬼子包圍了……”
汪風刺殺了一個日本鬼子，往身後一看，隻有七八個士兵，而四周，卻滿是端著刺刀的鬼子，正一步一步地逼近。
“同誌們，沒有了手榴彈，子彈，我們還有刺刀，還有勇氣，還有血沒有流光，我們是八路軍戰士，是軍人，為了保衛我們的祖國，和鬼子戰鬥，戰鬥……”汪風一聲大吼，迎著鬼子一片雪亮的刺刀，衝了上去。
“殺。”戰士們視死如歸，熱血飛揚。也迎著鬼子雪亮的刺刀衝鋒。
“殺。”日本鬼子嚎叫著，瘋狂地撲了上來。
一片刺刀尖銳的相碰聲；一片刺刀無情地紮入人的肌肉，撞在骨頭上，骨頭折斷的聲音；人的血飛濺出來的聲音，人沉重的喘息聲，人無奈倒地艱難掙紮的聲音……兩分鍾的刺刀搏殺之後，戰場上忽然隻剩下了一個人的聲音：“戰鬥，戰鬥……”是汪風發出來的，他的刺刀刺在一個日本鬼子的身上，這個鬼子慢慢地跪在他的麵前，頭無力地垂了下去，但是他的身上被十幾個鬼子的刺刀刺中……
一片靜寂。
吉田站在汪風的麵前，臉色鐵青，他是特意來看是什麽軍人如此地勇敢頑強。在日軍通過八路軍陣地的時候，吉田的部隊開始給戰死的日軍士兵收屍。堂堂一個日軍的精銳聯隊居然淪落為收屍聯隊。吉田默然無言。八路軍以犧牲三百人的代價，殺傷日軍近千，而且有一個日軍高級軍官也被狙殺。
這是一支多麽英勇頑強，可怕的隊伍啊！
唐漢站在山峰上，他在望遠鏡裏已經看到了狙擊連隊全部英勇陣亡，沒有人說話，大家把軍帽拿下來，低著頭，默哀。
“他們都是最勇敢的八路軍戰士，他們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他們的戰鬥結束了，而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我們還要繼續和日本鬼子戰鬥，戰鬥到流盡最後一滴血……”唐漢堅定地看著大家，手一揮，帶著大家向敵人來的方向前進。
戰士們都挺直胸膛，異口同聲地回答：“堅決完成任務。”
“出發。”
“前麵發現日本鬼子！”肖中雄一聲低喊，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立刻散開，隱蔽起來。唐漢和肖中雄都用望遠鏡觀察，隻見下麵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公路，公路邊是一個淺淺的河灘，河灘上是一輛汽車，汽車上坐著十幾個人，而汽車的四周站著四個挎著衝鋒槍的日本士兵。
“日軍特戰部隊。”
“車上的是反戰同盟的戰士們。”唐漢和肖中雄都驚叫起來。
“他們怎麽在這裏？”肖中雄疑惑地問，“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他們怎麽知道，武宮正夫脅迫了反戰同盟的日本人之後，和日軍一個聯隊會合，得到了三輛大卡車的援助，後來得到郭家峪戰鬥異常地激烈，武宮正夫接到命令前去支援，但是車到了小河邊的時候，裝載反戰同盟戰士們的卡車出了故障，一時間無法修理，武宮正夫隻好留下四個特戰隊員守在旁邊，隻等戰鬥結束之後，回來帶走他們。
“無論這是一個陷阱，還是一個意外，我們的機會已經來了……”唐漢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之後，發現四周隻有四個日本士兵，可是這四日本士兵都是特戰隊員，隻要有半分鍾時間，他們也可以把汽車炸毀，所以不能輕舉妄動。
唐漢的望遠鏡再一次移動到車廂裏，隻見江上小美子和長穀百合子依偎在一起，旁邊是西澤小義，山島，淺水澤，這些男人都是被五花大綁，坐在車裏。
唐漢回頭對丁如風說：“你看看。”然後把望遠鏡給他，丁如風仔細地看了看，淡淡地說：“他們四個，而我們有七十八個，忽然狙擊應該是不成問題。”
“但是我們不能給日本人任何掙紮的機會，哪怕半分鍾，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炸毀汽車。”唐漢說。
丁如風點點頭：“我可以對付兩個，其餘的兩個，選兩個槍法好的，日本人應該想不到我們在這裏……”
卡車上，河風吹過來，有一絲涼意。
“我們能回到日本嗎？”江上小美子依偎在長穀百合子的懷裏，在她的眼中，長穀百合子就像一個溫柔的姐姐。
長穀百合子愛憐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柔弱的身子摟得更緊一些，輕輕地說：“等戰鬥結束之後，我們就能夠回到日本。”
江上小美子忽閃著美麗的大眼睛，她在想著心事，很久，她輕輕地問：“姐姐，你說，唐漢會忽然來救我們嗎？”她已經知道了唐漢和長穀百合子的故事，她感動，她在心裏祝福他們能幸福美滿……
話剛落，砰！槍響了，有三個日本士兵的腦袋同時開花，兩秒鍾之後，另一個日本士兵的腦袋也開了花。
山坡上衝下來一隊八路軍軍人。
長穀百合子和江上小美子立刻站了起來，她們都看見衝在最前麵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腰上掛著衝鋒槍，背上背著大刀，不是唐漢是誰？
“唐漢。”兩個女人同時喊了出來。
“我們是八路軍。”
解救了反戰同盟的戰士，迅速地撤退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我留下來對付武宮正夫，他一定會來的。”丁如風淡淡地說。
“這個惡魔一定要殺，因為他欠中國人的血債太多了，但是這個人並不好對付，所以，我也留下來，老肖帶著部隊先轉移……”唐漢一咬牙。
“人多目標大，我覺得不能留下太多的人，你是團長，你應該先撤退。”丁如風看了一眼唐漢，說。
“我帶領五個戰士，留下來和你一起戰鬥，對付武宮正夫，怎麽能少得了我！”唐漢很清楚武宮正夫是一個最強勁的對手。
丁如風心裏微微一動，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就這麽決定了。”唐漢留下五個戰士，兩個機槍手，三個衝鋒槍手，都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唐漢，我可不可以留下來。”唐漢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不用回頭，唐漢也知道，那是長骨百合子。
“胡鬧。立刻跟隨大部隊轉移，這是命令。”唐漢沒有看長穀百合子一眼，黑著臉，厲聲喝道。
長穀百合子低著頭，她也沒有看唐漢一眼，轉過身去，被江上小美子拉走，一路上，她沒有回頭看一眼唐漢，江上小美子很奇怪得問：“你為什麽不回頭看他一眼？”
長穀百合子搖搖頭，依然一言不發。
黃昏，最後的一抹殘陽留在河灘上。清冷的風。
“來了。”唐漢小聲地說了句。他身邊是丁如風，五個戰士都是用樹枝把全身偽裝起來，看不出一點破綻，而且，他們距離河灘邊也不遠，可以清楚地看到河灘的情況。
丁如風淡淡一笑，慢慢地用狙擊槍的瞄準儀鎖定。
武宮正夫和兩輛大卡車一起回來的，眼前是四具屍體，車上的人已經不翼而飛，武宮正夫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怒道：“什麽人幹的？難道這些地方還能有八路軍的部隊？”
“教官，車上的軍旗上有字。”一個士兵說。
武宮正夫抬頭一看，插在車頂棚上的一麵日軍太陽旗邊上寫著一行字，是用中文寫的，軍旗在飄動，看不清楚寫的是什麽。武宮正夫示意一個戰士把軍旗取下來，上麵是用中文寫的一行字：武宮正夫死於此車下，尖刀血魂團。
他的話未落，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進了他的胸膛，武宮正夫一頭就栽倒在地上。
“八路狙擊手。”日本士兵呼啦一下四下散開，衝鋒槍對著子彈飛來的方向掃射。
“撤退。”唐漢低聲地命令說。
但是，在那一瞬間，一發擲彈筒發射的炮彈落在丁如風的附近，轟的一聲爆炸了，無數的彈片橫飛在了丁如風的臉上，眼睛裏。丁如風哼了一聲，雙後捂住了臉，血從他的雙手縫中流了出來……
唐漢的身上也被彈片擦傷，肩頭被削飛了一塊。血流如注。
“丁如風。”唐漢大吃一驚，丁如風慢慢把手拿開，唐漢隻見他的一個眼睛珠子掉了出來，另一個眼眶是一個窟窿。他的一雙眼睛完全廢了。
“我不行了，帶著兄弟們撤退。給我留幾顆手榴彈。”丁如風平靜地說。
“大家交替掩護撤退，我負責背丁如風走。”唐漢命令說。這個時候下麵的鬼子已經發現了他們，衝鋒槍往上麵瘋狂地掃射，一邊衝上來。
五個戰士先扔出幾顆手榴彈，然後用機槍和衝鋒槍掃射。
“不要管我，我已經沒有用了，讓我留下來掩護你們。”丁如風本能地從地上把自己的槍抓了起來，扔給唐漢：“用這把槍打日本鬼子。”
唐漢接過槍，一個箭步把丁如風抱了起來，放在肩上，一邊說：“我不會丟下你，你還要狙擊日本鬼子的大官，你不能死。”
轟轟！又是幾聲爆炸聲。又有幾發炮彈準確地落在八路機槍手的旁邊，兩個機槍手被炸死。
另外三個衝鋒槍手把兩挺機槍搶過來，用憤怒的子彈壓製下麵的鬼子，鬼子全部埋伏著，不動，而車旁邊的幾個鬼子擲彈筒手連發炮彈。
轟轟！又有幾發炮彈爆炸。一個八路軍戰士光榮犧牲，另兩個也受了傷，他們抱著機槍翻滾到另一個地方，繼續狙擊日本鬼子。
唐漢扛著丁如風越過幾道山坡，丁如風在上麵說：“放下我，否則，一個也活不成。”
“廢話，我沒有死，你也不能死。你知道還有多少鬼子要殺嗎？”唐漢吼了聲。
身上的丁如風一聲大笑：“唐漢，你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戰友，我沒有看錯你……”唐漢聽到肩上的丁如風拔出了刺刀，然後，他的身體一軟，忙把丁如風放了下來，隻見丁如風已經把刺刀紮進了自己的肚子……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唐漢的心裏一酸，眼眶之中轉動的居然是淚水。
丁如風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說了一句話：“兄弟，多殺鬼子……”鮮血從他的鼻子，嘴巴裏湧了出來，他的頭往一邊歪去。
身後槍聲大作，日本鬼子吼叫著追了上來，唐漢很清楚，負責掩護的戰士已經全部犧牲了。
“兄弟，我會給你報仇的。”唐漢提著丁如風的狙擊槍，剛跑入密林之中，一個人在草叢之中喊他：“唐漢。”
唐漢渾身一震，喊他的人居然是長穀百合子。
“你怎麽在這裏？”唐漢大吃一驚。
“我悄悄回來的。”長穀百合子微微一笑。
“簡直是胡鬧。”唐漢怒道。
“這邊有一條小路，跟我來。”長穀百合子爬了起來，往一條小路跑，唐漢跟在她的後麵，後麵追擊的日本特戰部隊成員害怕有埋伏，況且又折了教官。追了一會都全部回去了。
唐漢和長穀百合子潛伏在草叢之中，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長穀百合子幽幽地問：“他們沒有追來？”
唐漢搖搖頭。忽然，一隻溫柔，細膩的手握住他的大手，長穀百合子說：“唐漢，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如果錯過了今天，我們隻怕永遠也無法在一起了……”
唐漢慢慢地把頭扭向長穀百合子。她的眼眶裏轉動著淚水，眼神卻是那麽堅決，不顧一切。唐漢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長穀百合子撲入他的懷中，抱著他的脖子，低聲地哭泣：“我們的愛太難了，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就是一秒鍾，我也願意……”
“傻瓜，我們永遠在一起。”唐漢心一軟。
天黑之後，唐漢和長穀百合子回去，他首先找到了丁如風的屍體，再找到了五個戰士的屍體，等他把六人埋葬之後，已經是半夜了。唐漢在回去的路上打到了一隻豬獾，於是在一個山坳裏生了火，把豬獾肉用刺刀穿著，放在火上麵烤。
“唐漢，你以後不要叫我長穀百合子，就叫我白合好了。因為我決定從今天起做一個中國軍人的妻子……”白合用勇敢的目光望著唐漢。
唐漢沉默，他的心裏在想蔡妮，那是一個多好的中國姑娘，自己曾經答應要娶她的。而長穀百合子和自己也曾經深深地愛過，如果不是這一場戰爭，自己和她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呢？
“你知道你哥哥是怎麽死的嗎？他是被我殺的。”唐漢躲閃著她炙熱的眼神。
“你們是男人，這是一場戰爭，你們都沒有選擇，但是我不一樣，我隻是一個女人，我隻想和我愛的男人在一起，其他的，我不關心……”白合輕輕地說。
“你不害怕嗎？”唐漢翻動著刺刀上的肉，緩緩地說。
“隻要在你的身邊，我什麽都不害怕。”她把身子慢慢地靠了過來，唐漢用自己的一條胳膊摟住她，另一隻手繼續翻動烤肉，忽然，他把刺刀一扔，一隻手拔出腰上的手槍，對準旁邊，厲聲喝道：“什麽人，出來，否則，我開槍了……”
天色已經微明。可以看清楚，一匹通體黑色，強壯凶猛，眼睛發亮的公狼從草叢之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
“不是狼。”隻幾秒鍾，唐漢已經可以判斷這不是狼，而是獵狗與狼**生下的狼狗，因為它的脖子上有一個鐵圈。這條狼狗顯然是通人性的，麵對唐漢黑洞洞的槍口，它絲毫沒有害怕，隻是有些警覺。
唐漢不慌不忙地把烤肉切成三塊，一塊給白合，一塊用一根樹枝挑著，輕輕地放在狼狗的麵前，然後用刺刀挑了一塊肉，放在嘴裏咬了一口。那條狼狗低下頭去，把肉叼在嘴裏，在一邊吃。
“你懂狼狗的心？”白合驚奇地問。
“這是一條獵人的狗，通人性。”唐漢肯定地說。
“你懂狗比懂女人更多。”白合看了他一眼，撅起嘴唇，撲哧！笑了。
“獵狗是獵人並肩戰鬥的夥伴，是獵人的一半生命。”唐漢嚴肅地說，他對獵狗招了招手，獵狗居然對他搖了搖尾巴，狗搖尾巴表示友好。然後就不慌不忙地走到唐漢的身邊，蹲坐著。它蹲坐著居然和唐漢坐在地上差不多高，有一股天然的王者霸氣。
唐漢伸出一隻大手，友好地在獵狗的頸部撫摩，然後他看清楚了獵狗脖子上的鐵圈上有兩個字：旋風。
“你叫旋風。”唐漢心一動，問。
獵狗居然轉過腦袋麵對著唐漢，唐漢看到它的眼眶裏居然有淚水。
“你的主人呢？”唐漢問。
旋風立刻就站了起來，看了唐漢一眼，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望著唐漢。
唐漢把白合拉了起來，跟在旋風的後麵。旋風帶著兩人，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一個山溝裏，旋風跳下去，用前爪和嘴巴扒開一堆泥土和樹葉，下麵是一個男人的屍體，獵戶打扮，身上全是刺刀捅的窟窿。唐漢明白了，是日本鬼子幹的。
唐漢把獵人掩埋之後，對旋風說：“跟我吧！我會給你主人，和許多被日本人殺害的同胞報仇……”
旋風昂起頭，憤怒地咆哮了一聲。望了唐漢一眼，又開始走，這一次兩人和旋風到了一個懸崖邊的山洞裏，裏麵有一些簡陋的用具，唐漢明白，這裏是獵人的家，但是獵人已經不能回來了。
旋風趴在懸崖邊的草叢之中，負責警戒。唐漢站在懸崖上，用望遠鏡四處觀察了一番，隻有山穀之中有一個村子，七八戶人家，是一個偏僻和貧困的小山村。
這些地方，估計日本人是很少來的。
唐漢決定先休息一下，他和白合躺在木板**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兩聲槍聲把唐漢驚醒，他翻身起來，拿起身邊的槍，他還沒有出山洞，就看見旋風站在洞口，旋風一見唐漢出來了，立刻掉轉頭，往山下跑去。
唐漢用望遠鏡往山下一看，發現村子裏居然有日本士兵端著槍，後麵白合跑了出來，忙問：“發生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