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烽火連三月1
日軍駐守太原第一軍司令部,司令岩鬆義雄,華北戰區大將鬆井,中將阿部,日本特戰部隊司令武宮雄夫。四人正在召開一個緊急會議。
“李家集,陳亭,平陽,三地大日本帝國的皇軍,都遭到了中國軍隊的突然襲擊,皇軍遭受到了空前的損失,而我們居然對這是一支什麽樣的軍隊一無所知,我想聽聽各位的意見?”岩鬆義雄首先說話。
“難道是八路軍要對我大日本皇軍發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鬆井問。
“李家集,陳亭,平陽,那裏的中國軍人是八路軍129師386旅範圍,我認為,這隻不過是八路軍發動的幾次偷襲行動,而大日本皇軍太過於驕傲輕敵,所以失敗。我隻要帶領一個旅團的兵力,就能把八路軍129師主力,一網打盡……”阿部是日本將門之後,山地戰專家,驕橫自負,從不把八路軍放在眼中。
“我認為這不是八路軍的偶爾偷襲行動,而是八路軍有預謀的精心行動,而行動的八路是一個特別行動組,這個行動組的八路都經過特別的訓練……”武宮雄夫平靜地說。他的不同觀點讓岩鬆義雄,鬆井都吃了一驚,而阿部卻不以為然,他輕蔑地嘲笑武宮雄夫:“我覺得閣下是被中國軍人嚇破了膽……區區幾個八路,遊擊部隊而已!有什麽值得大驚下怪的?”
武宮雄夫並不生氣:“中將閣下,八路軍的遊擊戰法在華北平原,乃至於整個中國,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都是非常有效的,他們雖然沒有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造成巨大的損失,但是,他們成功地牽製了我們的部隊,現在的戰爭,已經不能以雷霆之勢,橫掃中國軍隊……”
“你是在長中國軍隊的威風,滅我大日本帝國軍隊的誌氣。”阿部憤怒地吼叫起來。
鬆井,岩鬆義雄一致讚同武宮雄夫的觀點,他們迫切地想知道,武宮雄夫能有什麽更好的戰法。
“中國地大物博,如果我們全麵展開戰爭,那麽,大日本帝國將陷入戰線太長,後補嚴重不足的戰爭局麵而無力自拔。我們現在要發動的戰爭是精確打擊,斬首行動。比如對付八路軍,我們隻要找到八路軍的總部,一舉殲滅。那麽八路軍必然如一盤散沙,就不能對大日本帝國構成威脅,這是順應形式的特別戰爭……”武宮雄夫說。
阿部不屑地冷笑。
鬆井,岩鬆義雄示意武宮雄夫繼續說下去。
“我要建立一支特戰部隊,深入八路軍總部,以付出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武宮雄夫胸有成竹地說。
“我今天就回到前線,我要帶領我的旅團,消滅八路129師,掃平太行山……”阿部驕傲地說。
對於阿部,岩鬆義雄還是特別欣賞的,他對阿部說:“中將閣下,你帶領你的旅團到太行上打幾場漂亮的戰爭,為我們大日本帝國揚揚軍威……”
送走了阿部,岩鬆義雄對武宮雄夫說:“請閣下盡快組建你的特戰部隊,在華北戰場上建立奇功……”
“我的特戰部隊早已經組建好了,名叫挺進殺人隊,挺進八路軍總部,消滅八路軍最高級別的指揮官,隻是現在還不是行動的最好時機……”武宮雄夫說。
在太原城郊的一個秘密軍事基地,一群全副武裝的日本士兵正在進行訓練,槍法,刺刀,虎虎生威。有的士兵在練習一肘打斷七八塊青磚,有的在練習一腳踢破幾塊厚木板。
岩鬆義雄,鬆井連連點頭:“這才是大日本帝國真正的軍人麵貌。”
“報告,我們是大日本特戰部隊教官武宮正夫,長穀川……”兩個日本教官直立在岩鬆義雄,鬆井,武宮雄夫的麵前。鷹鉤鼻子,雙眼銳利,強壯彪悍的教官是武宮雄夫的親弟弟武宮正夫,一臉驕傲冷漠,背上背著日本武士刀的長穀川是武宮正夫的同學,他本來是在中國廈門黑龍會為大日本帝國服務的,後來,武宮正夫特意把他從廈門請到太原,任特戰部隊教官。
“很好。大日本帝國需要你們這樣強悍的軍人。”岩鬆義雄讚許地說。
“武宮正夫教官,請你為司令閣下安排一場表演。”武宮雄夫對武宮正夫說。
“嗨!”
岩鬆義雄,鬆井被請上了觀摩台,居高臨下,訓練場整齊地排列著日本特戰部隊的四百精兵。
“司令閣下,大將閣下,我將安排一場震撼的表演,請兩位指定表演者。”武宮雄夫對兩人說。
“表演者需要我們指定?”兩人都來了興致。也感覺到意外。
“這樣才能是真實的表演。”武宮雄夫說。
兩人站在觀摩台邊,看下麵站著整齊的隊伍,就隨手指了兩個人,這兩人就站了出來,自己報告了姓名,一個叫加藤,一個叫角江。
武宮正夫拍拍手,訓練場一邊的一道大門打開,從裏麵湧出一大群中國人。岩鬆義雄,鬆井臉上都有詫異的神色。武宮雄夫微微一笑:“這些都是中國國軍戰俘,但是他們享受的是中國軍人的待遇,他們都身體強壯,有野性,是大日本帝國軍隊真正的對手,最強悍的對手……”
岩鬆義雄,鬆井點點頭,他們已經明白了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就是要把最強悍的中國軍人打敗……”武宮雄夫對武宮正夫點點頭。
“中國軍人聽著,大日本帝國特戰部隊的規矩沒有變,如果你們中的任意三人打敗了一個日本軍人,那麽,你們就能得到英雄的待遇,大日本帝國立刻就放你出去,還會重重有賞。但是你們如果戰敗了,就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路,如果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戰敗了,也隻有一條路,死路……”武宮正夫冷冷地說。
“困獸猶鬥。”鬆井吃驚地說了句。
“我們這樣的目的就是把中國軍人最大的潛能逼迫出來,也是把大日本帝國軍人最大的潛能逼迫出來,戰爭必須是殘酷的,決定生死的就是勇氣,不顧一切的勇敢就是特戰部隊的精神……”武宮雄夫說。
“好,不顧一切的勇氣,軍人的精神。”鬆井欣喜地點頭說道。
“小日本,不要羅嗦了,我們要上。”中國軍人們早不耐煩了,一起亂罵。三把帶刺刀的步槍放在中間,早有三個中國軍人出來把槍搶在手中,他們不怕死,他們隻想最後多殺一個鬼子。
一個日本士兵對付三個中國戰士,這也是日本特戰部隊必須要通過的,如果通不過,死在三個中國人的刀下,那就是達不到標準。對於一個達不到標準的特戰部隊戰士,死了更好。
這是一條殘酷,必須拿出最大的勇氣,必須用盡一切方法的戰鬥。結果隻能有一個,不是死,就是活……
三個中國國軍戰士心裏怒火中燒,自從他們被轉移到這個特殊的監獄之後,他們吃的喝的比當國軍時還要好,而且,他們可以練習各種武藝,可以隨時對日本人挑戰。在這裏,強大的武力就是一切,拳頭可以得到尊嚴,尊嚴就是打出來的,如果打敗了日本鬼子,就有自由。
不過,還沒有一個中國軍人成功地打出過這裏。即使中國軍人常常是兩個對付一個日本軍人。
這難道不是中國軍人的恥辱?
“兄弟們,我們三個如果連一個小鬼子也對付不了。還有什麽麵目活在這個世界上?簡直是愧對我們的祖先?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裏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必須給小鬼子身上捅幾個窟窿,讓小鬼子記住,中國軍人不是好欺負的!”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對身邊的兩個兄弟說。
“對,小日本鬼子也是爹娘生的,憑什麽他一個人就敢和我們三個人鬥?”旁邊兩個國軍士兵一起怒吼:“殺——”
三個人一起端起槍,從三個方向,一起衝殺向小日本鬼子加藤。加藤背上背著德國製造的MP-38型衝鋒槍,腰上別著一把日本刺刀,身上還背著三十斤軍用裝備。他不慌不忙地拔出刺刀,以一把僅僅一尺多長的刺刀,對付三個端著步槍的中國軍人。在兵器上,如果用衝鋒槍,加藤無疑占據絕對的優勢,如果用刺刀,他以一敵三,處於絕對的劣勢。
但是,他是武宮正夫訓練出來的特戰部隊精兵,是不折不扣的戰鬥機器。
他冷冷一笑,一雙眼睛銳利如手中的刺刀,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刺刀隔開一個中國軍人刺向他的刺刀。另一隻手抓住了另一個中國軍人的槍頭,刺刀尖距離他的腹部不超過三寸,他的人借力飛了起來,雙腿同時飛了起來,一隻腳把最後一個刺向自己的刺刀背踏向地麵,另一隻腳踢在那個戰士的咽喉致命處……
然後他的人翻躍到被自己抓住槍頭的戰士身邊,手裏的刺刀從這個戰士的喉嚨中間穿了過去,再拔了出來,從腦後插入被自己踢中的中國戰士的頸中,並順勢把他的人拉到自己的前麵,用他的身體擋住了剛才被自己刺刀隔開的戰士的刺刀……
形式在一瞬間就發生了變化。現在是一對一。
兩人對持了僅僅幾秒鍾,加藤騰空而起,人如一隻下山猛虎,加藤的人幾乎是貼著中國軍人的刺刀撲到他的身邊,刺刀深深地刺入中國軍人的腰部,然後他的人一個箭步就竄到一邊。身後的中國軍人腰上的血如箭一般竄了出來,然後,他的人慢慢地倒下了……
加藤臉色平靜,他大步走到觀摩台下,敬了個軍禮,大聲說:“挺進殺人隊隊員加藤表演完畢。”
“歸隊。”兩個日本長官非常滿意他的表演。
角江赤手空拳,他的對手是三個拿著刺刀的中國軍人,他要表演的是空手奪白刃的戰術。
第一個中國軍人握刺刀的手被角江反手扭住,這個中國軍人的手腕發出清脆的折斷聲,他的刺刀也被角江奪了過去,角江把刺刀插在這個中國軍人的大腿上,在中國軍人的淒厲慘叫聲中,他的雙手扭住中國軍人的脖子,把他的脖子扭斷,然後再一腳踢開。
第二個中國軍人的刺刀刺了個空,角江對準他的前胸就是一拳,砰的一聲巨響,這個軍人橫飛了出去,摔倒在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卻站立不穩,嘴裏,鼻子,耳朵裏血狂湧了出來,然後重重地跌倒。第三個中國人被角江飛起的腿勾住脖子壓倒在地上,角江的腿在他的脖子上一擊,隻聽一聲脆響,這個中國人的頭就軟軟地扭到一邊……
“真是大日本帝國英勇無敵的軍人。”鬆井,岩鬆義雄站了起來,拍手鼓勵。而所有的挺進殺人隊士兵都站得筆直,神情肅穆,一絲不亂。
“絕對是我大日本帝國的尖刀部隊,他們一旦滲透到太行山深處,八路軍總部,指日可破……”鬆井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日本山地戰專家阿部旅團,氣勢洶洶地直撲太行山而來。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找到八路軍主力部隊,決一死戰。
八路軍總部,朱德,彭德懷,葉劍英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日本鬼子阿部旅團已經向太行山根據地開進,小鬼子的意圖很明顯,要對付我們八路軍的主力部隊,當然,鬼子已經打上門來了,我們就應該好好地招待一下他們……”朱德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打。”彭德懷果斷地說。
“不僅僅要打,而且要好好地打,打出八路軍的威風……”葉劍英說。
三人圍著軍事地圖,仔細地討論了一下,最後一致決定在冷水灘打一個伏擊戰。而且是八路軍120師與129師協同作戰。
日本鬼子在步步進逼。
八路軍各個部隊都積極行動起來。
386旅野戰部隊醫院,鍾飛經過緊急搶救,活了過來。在他被推出手術室後,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唐漢放心地在鍾飛的病房裏沉睡過去。
他做了個夢。夢裏到了日本,在櫻花叢中遇到了長穀百合子。長穀百合子抱著他默默地哭,她的眼淚,流在他的胸膛,流進了他的心裏……
他醒過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他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一個被子,被子上有一種淡淡地香馨味,那是女人的味道,而且是一個他記憶裏永不能忘記的女人身上散發出的……
唐漢還在恍惚之中。
病**的鍾飛在沉睡,打點滴的藥水靜靜地滴……
可能我是做了個夢,唐漢失神地站在鍾飛的病床邊,後麵門被無聲地推開,一個人悄悄地進來。唐漢的心忽然奇怪地跳動,緊張起來。他沒有回頭。一個女人柔軟,多情的手把他的腰緊緊地抱住,然後的身子貼在他的背上,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和心一起在顫抖,她的眼流在無聲地流淌……
唐漢的人一陣茫然失措。
是在夢中嗎?
夢可以如此真實?
如果不是夢,那又是什麽?
他忽然回過頭,剛勁有力的大手把這個女人攬在懷裏,真實地感覺到了這是一個女人,然後把她的頭一寸又一寸地扳了起來,他看到一雙流淚的眼睛,一張雪白到憂鬱的臉,居然是長穀百合子。
怎麽可能?
不是夢!
長穀百合子淚眼與他相對,千言萬語,都無從說起,她的嘴唇忽然抵在他的嘴唇上,她讓他感受到她刻骨銘心的思念,如火山爆發一般的愛情,她的全身仿佛都溶入他的身體之內,不可分離……
“我愛你。”三個字,深入骨髓,三個字,已經完全足夠了……
很久以後。唐漢才輕輕地問:“你怎麽能在這裏?”
那個時候,唐漢才知道當年,長穀百合子決定和唐漢到中國去的時候,他的哥哥堅決反對,並且把她關在了同學武宮正夫的家裏。這個武宮正夫對她傾慕已久,但是卻高傲地不肯把愛說出口……
戰爭爆發之後,長穀百合子來到了廈門,唐漢的故鄉,她要找到唐漢,在廈門日本部隊醫院見到唐漢的時候,從唐漢的眼睛裏,她看到了唐漢對她的愛情已經**然無存,裏麵能有的隻是仇恨。
那是戰爭造成的仇恨。
從長穀川那裏得到唐漢重傷甚至死亡的消息之後,長穀百合子從日本醫院逃了出來,她隻是一個女人,討厭戰爭,國恨家仇那麽重,她背不起,她隻想找到自己愛的男人,和他平凡地生活在一起……
她找不到唐漢。
她的心還是沒有死。
她要永遠地留在中國,也許有一天,就能找到唐漢,找到愛情……
她在流浪之中來到北方,用了一個白合的假名字參加了八路軍,因為她是護士,自然就留在了部隊醫院裏……
不過她雖然日夜思念著唐漢,但是在這裏看到唐漢卻著實讓她大吃一驚,然後是欣喜若狂,她相信,是愛情偉大的神奇出現了……
**的鍾飛在疼痛之中動了幾下,白合立刻離開唐漢的懷抱去照顧他,看著她有條不紊地動作,唐漢問:“他能挺過來嗎?”
“他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要痊愈最少也得兩個月,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白合輕輕地說;“他得到的是日本非常有名的專家救治的。”
“什麽?八路軍野戰醫院裏有日本醫生?”唐漢吃驚不小。
“他叫西澤小義,是日本著名的外科教授,他本來在太原日軍醫院,但是他反對日本發動的這場不義戰爭,所以就投靠了八路軍總部,他要用自己精湛的醫術挽救被日本軍隊傷害的生命,然後被分到這裏的野戰醫院,在他的手術刀下,搶救了很多中國軍人……”白合幽幽地說:“他在日本是叛徒,在我的眼中卻是英雄,一個有偉大責任感的男人,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成為他的助理護士,那樣,我也能多盡一點自己的心意……”
“現在有人知道你是日本人的身份嗎?”唐漢問。
“沒有。如果你覺得我應該坦白自己的身份,我可以向首長坦白,雖然那樣我有很多麻煩,但是,隻要找到了你,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了……”白合慢慢地低下頭去。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幾個醫生陪著一個五十多歲,幹瘦,頭發花白,戴眼睛的男醫生進來了。他就是西澤小義,一個日本醫生。
西澤小義認真地檢查了鍾飛的情況,幹瘦的臉上泛上一絲滿意的微笑。
多挽救一個戰士的生命,他的心就多一份寬慰。
在西澤小義走了之後,白合要出去照顧別的病人,這個時候張弩就進來了:“團長,旅部緊急命令,要你立刻回去。”
唐漢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合:“白合同誌,謝謝你照顧我的戰友。”他伸出手,和她的手握了一下。她想就這麽抓住他的手,但是,握不住,他已經轉身走了……
大踏步地走了。
不過再也走不出她的心……
八路軍386旅總部。
“報告,尖刀血魂團唐漢,請旅長指示任務。”唐漢一身虎氣。
陳賡滿意地看著唐漢,一臉微笑。尖刀血魂團上一次行動,不僅僅殺死兩百個鬼子,還破壞了日軍546兵工廠,繳獲了大量的武器,為次,386旅得到八路軍總部的嘉獎。
“唐漢,新的任務又來了,這次的任務關係到八路軍兩個師團的榮譽,太行山根據地數萬老百姓的安危……”陳賡嚴肅地說。
唐漢挺直了身體,他聽完了旅長的命令之後,堅決果斷地回答:“保證完成任務……”
阿部的大軍浩浩****,前麵有三百騎兵輕裝開路,後麵十幾輛坦克,數十輛軍車,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所不為。
隻有幾小股的八路軍部隊和遊擊隊與阿部的大軍交過手,自然是阿部的軍隊取得了勝利。
阿部躊躇滿誌,不可一世:“八路軍的主力部隊已經聞風喪膽,逃之夭夭了。”
阿部的副將尾造牙認真地說:“中將閣下,八路軍擅長遊擊戰爭,我大軍孤軍深入,恐怕會中了八路軍的埋伏!”
“埋伏?八路軍有多大的能耐?能打我的埋伏?更何況即使有埋伏,八路軍的什麽部隊能與我的旅團正麵交鋒?不要忘記了,我的旅團最擅長的就是山地戰,打埋伏,八路軍都是我的學生,而且是沒有完成學業的學生。”阿部不以為然。
他旁邊的佐官們一起哈哈大笑。
“報告,中將閣下,騎兵聯隊發現八路軍主力部隊。”通訊官興奮來報。
“傳我的命令,緊緊咬住,大部隊立刻急行軍,不惜一切代價,消滅八路軍主力部隊……”阿部頓時全身的血液奔湧,一張臉因為興奮而**,兩眼放出凶狠的光芒,小胡須抖動著:“再過幾天,全世界都人都會知道,八路軍的主力部隊被大日本帝國阿部中將的旅團一口吞掉了……”
阿部的騎兵聯隊,在一個叫樟木山的地方發現了八路軍部隊和當地群眾在轉移,騎兵隊長中田英壽在馬上觀察了兩分鍾之後,胸有成竹:“這一定是八路軍主力部隊,立刻報告中將閣下。”
幾分鍾之後,旅團的命令傳來,緊緊咬住,等待大部隊的支援。
中田英壽是一個狂熱的軍國分子,好戰喜功,帶著自己的騎兵部隊衝了上去,不過他們剛衝到樟木山下,就忽然遭受到一陣密集的火力襲擊,機槍,手榴彈,甚至山炮,隻片刻,幾十個鬼子滾落下馬,中田英壽大吃一驚,慌忙退兵,再一次給旅團發去電報:“騎兵聯隊追趕八路部隊的時候遭受到八路軍隊的強大抵抗,傷亡慘重……”
阿部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之後,不怒反喜:“八路軍如此頑強地抵抗說明了什麽?說明他們的總部被我們咬住了,成敗在此一舉,不惜一切代價咬住……”
在樟木山上襲擊日本騎兵聯隊的是唐漢的尖刀血魂團和386旅2團的2個營,有幾門山炮,兩百挺機槍,他們的人數有近千人,第一次就狠狠地打擊了日本的騎兵聯隊。
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藏在工事裏,他們得到的命令是隻能狙擊,絕對不能衝出工事一步。他們用步槍進行準確的打擊。
阿部的大隊終於趕了上來,阿部迫不及待地進行了一次佯攻,結果八路陣地上機槍怒吼,山炮雷鳴,日本鬼子很快就退了下去,兩軍之間,暫時平靜了下來。兩個營的戰士就按計劃撤退了。
阿部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各位,從剛才我部佯攻,八路機槍的密度,以及大炮來判斷,這裏的八路最少有兩個主力團,也就是說,我們對麵的陣地上,是絕對的八路主力,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消滅他們,尾造副將,你有何看法?”阿部特意把得意的目光落在副將尾造的身上。
尾造一臉慚愧的神色:“這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幸運,中將英明的抉擇。”
“各位還有沒有不同的看法?”阿部目光緩緩地從眾人的臉上掃了過去。
大隊長柳生青雲試探著問:“為了盡快地結束戰鬥,我們要不要呼叫空軍打擊?”
“多此一舉。”阿部淡淡一笑:“傳我的命令,炮擊八路陣地。”
阿部的炮兵在準備的時候,唐漢放下望遠鏡,微微一笑:“撤退。”
山豹參加了尖刀血魂團,他剛才殺得很痛快,正在興奮之中,唐漢卻命令撤退,所以,他就大不滿意了:“好不容易等到大批的鬼子,怎麽就要撤退了,難道放在嘴邊的肥肉就不咬一口?”
“我們是八路軍戰士,服從命令,立刻撤退。”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悄悄地開始撤退,把一個空空的陣地留給了日本人。
“開炮。”隨著司令官的一聲令下,幾百門山炮一起開火,日軍猛烈的炮火籠罩了八路軍的陣地。半個小時鋪天蓋地的炮轟之後。阿部一聲令下,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過了八路軍陣地。
八路軍陣地一片沉默。
阿部來不及查看自己偉大的戰果,他和指揮部的軍官們都從望遠鏡裏清晰可見,八路軍的部隊就在前麵幾裏路之外狼狽不堪地逃跑……
那是八路軍386旅的兩個營,和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
“咬住八路,消滅他們。”阿部再一次下了命令。
日本部隊全部追進了冷水灘,冷水灘是一個幾公裏長的狹長河灘,兩邊是山,是一個天然的伏擊圈,八路軍129師和120師幾個主力團埋伏在兩邊,彭德懷親自指揮,幾顆信號彈一響,炮彈,重機槍,手榴彈,從天而降。兩麵山上喊殺聲和槍炮聲震天動地。
一分鍾之後,精銳的日軍開始還擊。
“中了埋伏了。立刻呼叫空中支援。”阿部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兩邊密集的炮火告訴他必須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雖然在第一波攻擊之中,阿部旅團傷亡慘重,不過,這個日本的精銳部隊臨危不亂,他們依靠坦克,軍車,兩邊的山石為掩護,架起炮還擊。
兩邊山上的八路軍部隊如潮水一樣湧了下來,後麵也有八路軍部隊堵住退路,前麵386旅兩個營和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掉轉槍口,把阿部旅團重重圍在核心。
兩邊的部隊絞殺在一起,所有的重武器都失去了作用,機槍,手榴彈大展神威,這是八路軍總部安排的戰術,日軍的飛機飛到戰場的上空,隻見雙方的部隊絞殺在一起,根本就無法轟炸,隻能無可奈何地飛走……
幾個小時激烈地戰鬥之後。阿部組織的數十次衝鋒和突圍都被八路軍頑強地打退了。最後他集中所有的兵力,從前麵突圍。他卻想不到他的前麵是八路軍最為精銳的部隊,尖刀血魂團……
如埋藏在地上的尖刀,隻等日本鬼子的腳踩上去。
血魂團的戰士們剛才都在後麵掩護,他們的神槍總在關鍵的時刻響起,一個又一個的鬼子被精確地擊中。這個時候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就顯現出強大的威力……
幾輛坦克衝過來的時候,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讓開路,讓後麵的2個營的戰士們去對付,他們隻對付躲在坦克後麵的日軍士兵……
這些日本士兵是亡命之徒,隻有死拚。他們不怕死,他們也不得不死。
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來不及換子彈了,他們就跳了出來,人人手上都是一把砍刀。幾十個人,幾十把刀,如幾十道旋風,在鬼子群中飛舞……
血肉橫飛,驚天地泣鬼神。
鬼子越來越少,四麵的八路軍戰士越來越多。阿部在望遠鏡裏看到的都是中國軍人憤怒的麵孔。
“是到了為帝國捐軀的時候了。”阿部一聲長歎。
“中將閣下請上馬,我們保護中將閣下衝殺出去。”中田英壽的身邊還有十幾個騎兵,均傷痕累累。
“尾造副將,如果我聽了你的意見,帝國軍隊就沒有今天的損失,我已經無臉回去見鬆井大將與司令木村兵次郎,唯有戰死,以謝天皇陛下。”阿部痛心疾首地說。
“中將閣下,大日本帝國取得多少次輝煌的勝利,何必計較這一次的得失?我們衝出去,重振部隊,再戰。”尾造勸他說。
“不,我不能敗,即使隻有一次,也隻能一死。你快走吧!”阿部黯然神傷。
“一個也別想走。”一聲怒吼,唐漢已經殺開一條血路,威風凜凜,衝到阿部的不遠之處。中田英壽在馬上奮起一刀,想把唐漢劈倒。唐漢揚起的刀擋住了中田英壽的刀,一拳打在馬的脖子上,那一拳力大無比,那匹馬一聲嘶叫,前麵兩蹄高高揚起,把中田英壽拋了下來。他的人還沒有落地,唐漢揚起的刀就落了下來,砍在中田英壽的腰上……
阿部一聲大吼,雙手握刀,親自衝向唐漢。他是一個日本武士,一個日本軍官,但是,他的刀法和唐漢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唐漢用刀背掛住了阿部的指揮刀,用力一抖,阿部的指揮刀就飛到了天空。赤手空拳的阿部驚愕地抬起頭看自己的刀,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陣冰冷,然後自己的腦袋就離開了脖子橫飛了出去,他甚至可以看見自己的頸中噴出的鮮血……
“格老子的,硬是把龜兒子阿部的腦殼都砍飛了……”旁邊一個四川籍的八路軍營長驚歎地說。
尾造被丁如風一槍打中了眉心。
戰鬥終於結束了,阿部的旅團被全部殲滅……
這個驚人的噩耗傳到了太原,岩鬆義雄正拿起筷子吃午餐,他的筷子立刻就掉在了地上,他的手就那麽僵硬地舉在自己的胸前,良久,問了句:“這個消息確定了嗎?”
“千真萬確。”通訊士官說。
“天啦!八路軍實力這麽強大了嗎?”岩鬆義雄一聲哀歎。
幾天之後,阿部的屍體被八路軍人道送了回去,他的身上覆蓋著一張白紙,上麵寫著幾個大字:侵略者的下場。
日本朝野震動。
1940年,日軍在華北平原嚴酷實施囚籠政策,一邊集結大軍,攻打中國西南大後方,多次瘋狂轟炸重慶,想迫使國民黨政府投降。
蔣介石在抗戰與投降之間猶豫不決。
為了打擊日本鬼子的囂張氣焰,為了徹底地斷絕蔣介石的投降念頭,八路軍決定展開一次大規模的襲擊日軍行動。
尖刀血魂團的營地。
深夜,一陣緊急集合的軍號驟然響了起來。
“又有鬼子可以殺了。”山豹從睡夢之中一躍而起,興奮地大叫起來。而其他的戰士們不發一言,但是他們迅速地穿好衣服,配好自己的武器裝備,兩分鍾之內,他們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營地裏。
唐漢和386旅旅長陳賡站在一起,陳賡正抬起手腕,仔細地看上麵的一隻夜光表,上麵的時間顯示是一分鍾又四十秒。
“不錯,非常不錯,果然是尖刀血魂團。”陳賡滿意地稱讚。但是他的眼睛忽然變得嚴厲起來,因為,一個人正往隊伍跑了過來。
“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嗎?”陳賡厲聲吼道。
沒有人回答,但是大家都看到有一個人正往這邊跑過來,是誰呢?居然在緊急集合的時候掉鏈子?
不過大家看清楚了那個跑來的人的時候,臉上都有了驚奇的神色。
“尖刀血魂團戰士,一隊隊長鍾飛歸隊,請求參加戰鬥。”鍾飛啪地立正,敬禮,大聲報告說。
“鍾飛?你不是在野戰醫院嗎?你的傷好了嗎?”陳賡的語氣立刻柔和起來。
“報告旅長,鍾飛的傷已經好了,剛剛從野戰醫院趕回來。”鍾飛說。
“野戰醫院有晚上辦出院手續的嗎?你小子是偷跑出來的吧?”陳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然說。
“報告旅長,野戰部隊二十四個小時都可以辦出院手續。”鍾飛嚴肅地回答。陳賡微微一笑,點點頭:“歸隊。”
“是。”鍾飛站在一隊裏。
“同誌們,日本鬼子加緊了華北平原的囚籠政策,他們集結重兵,攻打西南大後方,轟炸重慶,他們的目的就是逼迫中國人民投降,我們該怎麽辦?”陳賡說。
“與日本鬼子戰鬥到底,誓死不做亡國奴才。”群情激昂。
“對,與日本鬼子戰鬥到底,誓死不做亡國奴,哪怕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戰鬥,因為我們是中國軍人,八路軍戰士。”陳賡一隻手在空中有力地揮動著。他的目光威嚴地從戰士們的臉上滑過去,他的聲音變得悲痛起來:“同誌們,我告訴大家一個真實的事情。幾個月以前,井陘煤礦發生了瓦斯爆炸,日本鬼子為了保住礦井,隻救拉煤的騾馬,而把我們一千多個礦工兄弟全部埋在井裏,活活燒死……”
血魂團戰士們靜靜地不動,有人的眼淚落了下來。
“中國共產黨,八路軍總部,決定對日本鬼子發動進攻,井陘煤礦是第一戰,也是非常關鍵的一戰,你們是八路軍隊伍之中最精銳的部隊,你們的任務,就是配合聶榮臻師部中央縱隊,晉察冀軍區一分區三團,占領,破壞井陘煤礦。麵對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你們有沒有信心?”陳賡大聲地問。
“有。”戰士們一起怒吼。
“出發。”唐漢一聲吼。
1940年8月20日,夜。
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八路軍各部都按照計劃部署於所在的位置上。唐漢和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埋伏在井陘煤礦新井的外牆下,他們的旁邊,就是三團突擊隊,而尖刀團的任務就是協助他們突擊。唐漢看了看夜光表,離發起總攻的時間還有五分鍾。他身邊是鍾飛。
鍾飛一雙如獵豹一樣敏銳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小鬼子炮樓。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和小日本戰鬥了。
暴雨如注,日本鬼子都躲進了炮樓。
“你是偷跑出來的?”唐漢小聲地問了鍾飛一句。
“我是經過白合醫生批準的。”鍾飛想了想說。事實上是他準備偷跑的時候被百合發現了,白合攔住他,不準他走:“鍾飛同誌,你的傷還沒有完全愈合,你不能逃走。”
“你看,我現在強壯得如一頭牛一樣。”鍾飛說。
“就是一頭大象也不行。”白合微微一笑,一排潔白的牙齒,兩個深情的小酒窩讓鍾飛砰然心動。
這幾個月,百合無微不至的照顧,讓鍾飛深深地愛上了她。
鍾飛的眼睛裏燃燒著愛情的烈焰。
白合忽然問了句:“唐漢和你是什麽關係?”
“是兄弟,是朋友,是戰友。”鍾飛有些驚奇地反問:“你認識他嗎?”
白合點點頭,微微咬著嘴唇,一張美麗的臉上慢慢泛上一抹動人的紅暈。鍾飛的愛情之火在那一瞬間就熄滅了,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他知道你愛他嗎?”
“什麽?”白合一怔。
“我回去殺鬼子的時候順便告訴他一聲。”鍾飛立刻就跑出了病房,等白合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白合醫生?”唐漢心裏一動。
鍾飛在一邊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她愛上你了!”
唐漢的心微微一動。她愛上自己,應該是很久的事情了……
三顆紅色的信號彈升上了天空,煤礦裏的燈全部熄滅了,這是潛伏在礦區裏的地下黨員做的工作,三團的突擊隊員如一隻隻猛虎,從泥水之中躍了起來。敵人的第一道防線在瞬間就被炸塌,處在防線上的碉堡一個一個被炸跨,裏麵的鬼子稀裏糊塗全部上了西天。
一道道鐵絲網被剪斷……
一個個勇士衝了進去……
這個時候就是尖刀血魂團發揮威力的時候了。
一發照明彈亮如白晝。
工事裏的鬼子麵孔猙獰,他們的機槍還在瘋狂地叫囂。他們的前麵是一排迫擊炮,隻是鬼子不知道攻擊新井的八路有多少,攻擊到什麽地方來了,所以,鬼子並沒有開炮。
丁如風,鍾飛,張弩帶領著十幾個士兵占據了有利的位置,架起了幾挺機槍,在第二顆照明彈升起的時候,對準鬼子的火力憤怒地壓製。
三團的兩個突擊隊員爬到鐵絲網下,當鬼子的火力被打啞的時候,迅速地跳了起來,用鉗子破壞,不過鬼子的火力隻停了幾十秒鍾,又叫了起來,兩個突擊工兵被日寇的機槍打中,趴在鐵絲網上,英勇犧牲。
雨繼續下,風繼續肆虐。
三團指揮員大吼一聲:“準備炮火,把小日本打垮,這些狗日的……”
“不要用炮,會炸壞鬼子的迫擊炮。兄弟們,瞄準鬼子的機槍手,狠狠地打。”唐漢在風雨中喊。
“快點,時間不多了。”指導員焦急地喊。
又一顆照明彈升了起來。丁如風呼在站了起來,連開了三槍,兩個鬼子的機槍手被打中,張弩旁邊的機槍手也打中了鬼子的一個火力點……
鬼子的火力弱了下去。衝到鐵絲網前的工兵剪斷了鐵絲網,唐漢從高處一躍而下,他的人衝在最前麵。後麵的突擊隊一擁而進。當再一顆照明彈升起來的時候。唐漢才發現自己已經衝到鬼子的前麵,幾十幾個鬼子端著槍站成幾排,因為三八式步槍一次隻能上五發子彈,可能剛才鬼子的步槍子彈都打光了,現在想上子彈也來不及了。而這些驕傲自滿的日本士兵對拚刺刀信心十足,嗷嗷怪叫著,迎戰上來。
照明彈一熄滅,天空之中就隻是一片黑暗,唐漢掄起大刀,左劈右砍,完全是憑耳朵聽風聲,他的人是衝入了鬼子群中,所以根本不考慮會傷了自己人。
鬼子亂成一團。
後麵的突擊隊員都端著槍,等照明彈亮起來的時候,衝上去對準鬼子就殺,短短的幾十秒鍾,雙方的人都絞殺在一起。
一個突擊隊員點起了一個火把。
火光之中,唐漢的大刀所到之處,如風卷殘雲,無人能敵。他的後麵是山豹和紀德,兩人的大刀也如潑風一般,鬼子一個又一個地倒下,其餘的戰士們一起衝上去,人數是八路軍占據優勢,白刃戰也絲毫不遜色於鬼子,片刻之後,鬼子的大隊被消滅掉。
新井區,數千名礦工也發動了暴動,這是潛伏在礦井之中的地下黨組織的行動,他們借礦井之中複雜的地形襲擊鬼子,繳鬼子的槍。八路軍戰士衝了進來,裏麵的鬼子很快就被消滅掉。八路軍工兵疏散了礦工們,開始炸毀裏麵的一切設備,並把新井區的一條小河炸開,把水引進礦井之中……
從鬼子的手中奪回了新井,突擊團繼續向北井和南井繼續攻擊。而唐漢和尖刀血魂團的任務卻是去燒毀放在礦井火車站的一萬噸煤炭。
在他們把繳獲的煤油澆在煤炭上麵,點燃之後。龜縮在南井與北井的鬼子炮兵得知新井已經被八路軍占領。不顧新井片區住有大批的日本僑民,喪心病狂地開炮。
新井片區一片火海。
“這些狗日的小鬼子,連自己人也不放過。”山豹看見那些住在礦區的日本僑民在炮火之中呼喊悲號,憤怒地罵了句。
一個戰士來報告:“發現了幾十個敵人。”
“幾十個敵人?”唐漢有點意外,這裏是僑民區,應該沒有駐紮幾十個日本士兵。更何況如果有幾十個敵人,不可能不對自己的部隊開火。
在一個簡易的防空洞前,幾十個血魂團的戰士端著槍,唐漢走了進去,一看。防空洞裏站著幾十個日本人,前麵有十幾個男人,有的端著步槍,有的拿著軍刀,而後麵卻全是婦女小孩。他們都沒有穿日本軍裝。也沒有說話,隻是恐懼地望著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
他們是日本人,但是不是日本軍人。最多有可能是日本軍人的家屬。
女人們把孩子抱在懷裏,不讓他們的眼睛看到槍,看到刺刀。
耳邊是炮彈的呼嘯和爆炸聲,還有火焰燃燒的聲音。但是這裏,隻有一個八路軍戰士問唐漢的聲音:“對這些日本人要不要殺?”
“放下武器。”唐漢用日本語言說:“八路軍不殺俘虜。”
幾個日本男人用驚疑的目光盯著唐漢,他們的武器在手中微微顫動。唐漢再一次用日本語言說了一句:“放下武器。”終於,有兩個日本男人一邊蹲下,一邊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唐漢,慢慢地把槍放下,其餘的日本男人也把武器放在地上。
“收繳他們的武器,留下幾個人看守他們,等我匯報了上級,讓上級來處理。”唐漢的話剛交代完,幾發炮彈呼嘯著落入了日本僑民之中。
幾聲巨大的爆炸聲。
日本僑民死傷一片。
“快救他們。”唐漢一聲大喊。戰士們衝了上去,拿出藥品和繃帶急救受傷的日本人。
唐漢看到一個年輕的日本姑娘被倒下的牆壁壓住了下半身,她的人無力掙紮,一雙明澈的大眼睛裏是絕望的眼神。唐漢抱開她身上的土牆,一邊喊:“來人,給她包紮。”然後把她的人抱到安全的地方。
這個日本姑娘腰上鮮血直流。她的人是清醒的,但是痛不欲生。在兩個戰士來給她包紮的時候,她的手抓住了唐漢的手,用痛苦的聲音說:“你殺了我吧!”
她的手冰冷。她的聲音完全絕望。
“你一定能活下去!”唐漢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你一定能夠回到家鄉去……”
“你是日本人嗎?”這個日本女人喃喃地問了句。
“我是中國人。”唐漢小聲地說。
“那你為什麽要救日本人?”
“因為我是一個中國人,八路軍戰士。我們隻殺侵略我們的敵人……”
這個日本女人不再說什麽,但是她緊緊地抓住唐漢的手,唐漢可以感覺到她的手在顫動。
南井與北井的鬼子都被突擊團消滅,中央縱隊圓滿地完成了戰鬥任務。戰鬥結束之後,這些受傷的日本人和受傷的八路軍戰士們一起,被轉移到後方醫院救治……
八路軍部隊同時在一千多公裏的戰線上對日寇發動突然進攻:拔日本人的據點,炸碉堡,破壞鐵路公路,炸毀煤礦,工廠,襲擊縣城……日本朝野震動。華北日本師團傾巢出動,氣勢洶洶,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奪回正太鐵路和井陘煤礦的控製權。
八路軍的主力部隊圓滿完成任務之後,按計劃安全撤退,唐漢的尖刀血魂團留在最後麵負責掩護。
第二天下午,一個日本大隊出現在距離井陘煤礦十幾裏的地方,他們沿著公路而來,雖然公路也遭受過八路軍的破壞,但是經過工兵的緊急搶修之後,能夠勉強通行。
尖刀血魂團的戰士們整齊地排列著,鋼槍在手,刺刀雪亮。唐漢平靜地看了一眼大家說:“日本鬼子的大部隊很快就要過來了,我們的大部隊已經安全的轉移了,雖然我們的任務已經不是很重要了,但是日本鬼子已經送上門來了,我們怎麽可以不打?”
“狠狠地打日本鬼子!”戰士們一起喊。
“日本鬼子一定要打,關鍵是要怎麽打,如果我們一百個人衝向日本鬼子,一個人能殺十個,也殺不完來的鬼子,那樣蠻橫的衝殺沒有一點意義,反而會送掉我們的性命,為了戰鬥,有時候必須犧牲我們的生命,不過不是必須的時候,我們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那樣,我們才能殺更多的鬼子……”唐漢說。
戰士們靜靜地在聽。
“我們這一次的戰鬥任務就是兩個人為一個小組,獨立行動,隻能在暗中狙擊敵人,我們的目的不僅僅要殺日本鬼子,還要給活著的日本鬼子心理上造成恐慌,我們最好不要和鬼子正麵交鋒,安全的距離是在五百米以上,一旦狙擊成功之後,立刻往南撤退,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在白泉岩上會合……”唐漢布置了這次的戰術。
一百戰士分成五十個小隊,潛伏在幾公裏的狙擊線上,唐漢和丁如風兩人為一個小組,他們潛伏在最前麵。
“鬼子來了。”唐漢用望遠鏡觀察之後,把望遠鏡給丁如風,丁如風用望遠鏡看了一下,淡淡地說:“這些是鬼子的先頭部隊,我們放過去讓其他的兄弟們動手。”
日軍的先頭部隊遭受到血魂團戰士的狙擊,有十幾個士兵被打中,其餘的慌忙停了下來,有的架起機槍,有的架起擲彈筒,漫無目的地還擊,血魂團的戰士們潛伏在暗處,一動不動,也不開槍還擊,日本士兵沒有目標,隻能胡亂開槍,一邊飛報長官。
這是日本駐太原阪垣精銳之師團,素有鋼軍之稱,第四旅團之鬆田陸戰大隊,鬆田大郎五十多歲,一臉花白的胡須,一張幹瘦的臉,一雙冷酷陰森的小眼睛,他不停地命令部隊加速前進,可是前麵的部隊居然停了下來。
“報告,先頭部隊遭受到不明襲擊,已經有十幾個士兵為帝國捐軀,可是我們找不到敵人在哪裏,請大隊長指使。”衛兵來報。
“八嘎,八路軍小股部隊的騷擾,留下一個小隊沿路搜查,大隊繼續前進。”鬆田不以為然。他現在隻想找到八路軍的主力部隊。日軍的一個小分隊開始仔細搜查的時候,埋伏在搜查範圍內的血魂團戰士就悄悄地撤退了……
幾匹高頭大馬上,幾個配指揮刀的日本軍官出現在唐漢和丁如風的狙擊視線之內。丁如風淡淡地看了唐漢一眼,唐漢點點頭,一邊瞄準,然後扣動扳機,一個日本軍官在馬上一陣搖晃,就跌了下來。
這個時候,丁如風端槍,開槍,拉動槍栓,再開了一槍,兩個騎馬,腰上懸掛著指揮刀的鬼子也跌了下來……
鬼子中間並沒有慌亂,旁邊的士兵立刻就趴在地上,迅速地架起機槍,擲彈筒,機槍子彈打在山坡上,後麵十幾個日本士兵端著步槍,小心翼翼地搜查過來。
“要不要撤退?”丁如風小聲地問唐漢,因為他看見這隊鬼子正往兩人埋伏的地方而來,如果兩人不走,遲早會被發現。
唐漢看見大隊的日本士兵繼續前進,心裏一動,冷靜地說:“我們一邊撤退,一邊把這些鬼子引遠一點,全部消滅。”
丁如風會意一笑,他是一個出色的狙擊手,槍法出神,百發百中,他有理由驕傲自負,不過他佩服唐漢的智勇雙全,雖然麵對強敵,也能從容應付。
兩人輕輕地退去,在幾個小鬼子東張西望的時候,丁如風隨手就是一槍,從鬼子的眉心穿了過去,這個鬼子撲通就栽倒在地上……
其餘的鬼子哇哇怪叫著,紛紛向前麵胡亂開槍。然後繼續追上來。
一片小樹林之中。唐漢和丁如風埋伏在一個土坑裏,從茂盛的草叢之中,兩把冰冷的槍對準一步一步搜查過來的幾個鬼子。
雖然鬼子很小心,但是死神的手已經搭在他們的肩上。
砰!兩顆冰冷的子彈劃破了樹林的靜寂。
兩個鬼子倒下,其餘的慌忙對著前麵一陣胡亂開槍,等鬼子的槍聲一停,兩人同時從土坑之中一躍而起,槍響處,又有兩個鬼子應聲而倒。然後兩人又落入草叢之中,幾個翻滾,不見了。剩下的幾個鬼子哇哇怪叫著,有個鬼子從腰上取下手雷,還沒有扔出來,丁如風從草叢之中翻身而起,抬手一槍,這個鬼子倒下的時候,手雷在鬼子之中爆炸了,炸飛了兩個鬼子。最後的兩個鬼子掉轉頭就跑……
鬆田的部隊開到了井陘煤礦,滿目殘敗,設備全部被炸毀,礦井之中積滿了水,隨行的工程師痛心地說:“大日本帝國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井陘煤礦要從新生產最快也要半年之後,損失之慘重,不可估量……”
“八嘎,這些土八路!”鬆田憤怒地對天大吼:“你們在哪裏?怎麽不出來和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決戰?”
“報告長官,礦區內發現大批的日本僑民。”衛兵來報告。
“什麽?大批的日本僑民居然活著?”鬆田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閣下。”
鬆田依然半信半疑,他和部隊都到了日本僑民之前,隻見這些僑民老弱婦孺居多,很多人都有傷,纏著繃帶,臉上的表情很奇怪,見到自己國家的軍隊並沒有欣喜若狂的表情。
日本士兵端著槍,槍上是明晃晃的刺刀,個個麵無表情。
“大日本帝國優秀的臣民們,你們受苦了,我們已經打跑了八路,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你們……”鬆田動情地說。
這些日本僑民冷淡地望著他和他們祖國的軍隊,默然無語。
“我們會給你們報仇,中國人給你們的傷,我們要十倍地奉還給中國人。”鬆田繼續說。
“我們不是被中國人所傷,是被我們自己的大炮打中的。”一個清瘦的日本老者從人群的最後麵走到最前麵,他的一隻手上纏著繃帶,吊在脖子上,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其中一個鏡片已經破裂,臉上還有幾個被彈片劃破的傷痕,他有些憤怒,更多的是無奈:“我叫黑山幸之,礦井上的工程師,請問閣下,我們的軍隊,為什麽明明知道有大批的日本僑民在內,還要開炮?”
“胡說,那是八路開的炮。”鬆田的黑臉一沉,冷冷地喝道。
“當時八路發現了我們,他們並沒有對我們開槍,但是我們的軍隊卻對我們開炮,我們之中很多人都受傷了,八路軍就開始救護我們,重傷的都被八路軍抬走了,輕傷的都被包紮……”黑山幸之繼續激動地說。
“胡說,這是八路的陰謀詭計……”鬆田惱羞成怒,他對身邊的兩個衛兵揮揮手,兩個端著槍的衛兵就衝上去,把黑山幸之拖了出去。鬆田說:“先帶他去讓軍醫治療一下,你們之中,有需要治療的,通通都可以。”
鬆田的部隊駐紮在礦井之中,一邊用電台聯係太原日軍總部,得到的答複是不惜一切代價守住礦井,恢複生產,因為煤礦對日本侵略中國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資源。
黑夜沉沉。
唐漢和丁如風已經潛伏在新井外的一片草叢之中,他們的身上,穿的是日本士兵的服裝,是從白天被他們消滅的鬼子身上扒下來的,不過他們把日本人的帽子係在腰上,他們是怕萬一有自己人的時候引起誤會。不遠處,一個鬼子哨兵端著槍,這是日本人的明哨,兩人準備把哨兵幹掉,混到日本軍營裏,扔幾顆手榴彈,殺幾個鬼子……
兩人沒有輕易動手,因為他們要等待最好的動手機會。
黑夜裏,有兩雙銳利的眼睛。
不遠處的草叢之中有了輕微的聲音,那是人在地上爬行的時候,無意之中弄出的聲音。丁如風和唐漢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人。丁如風用手對唐漢做了個動作,然後指指自己的心窩:可能是自己人?
唐漢點點頭,他把自己的刀從背上取了下來,把日本鬼子的軍帽放在上麵,伸出草叢之外,搖晃了幾下。
草叢之中傳來兩聲青蛙的叫聲。這個時候不應該有青蛙的,不過日本鬼子即使聽見了,他也不可能知道是怎麽回事。
唐漢也學青蛙叫了兩聲。然後,他看見不遠處的草叢之中,在一支步槍上有一把駁殼槍,伸出來搖晃了兩下。
然後,有人慢慢地爬了過來。
黑暗之中,兩顆腦袋相距兩尺,相視一笑。
“唐漢。”
“鍾飛。”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緊緊地握了一下。
鍾飛又學著青蛙叫了兩聲,後麵又爬過來三個人,一個是山豹,一個是張弩,還有一個是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