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霸氣
非楚昊出言不遜，原因在於賈山看人眼光不對。
這商人看似大方，實則在施舍乞丐。賈山不懂楚昊的譏諷，卻清楚楚昊在辱罵他。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然後冷笑著說：“伯爺，我四海商會經營糧食，米酒，食鹽，雖然不敢說是長安商界的佼佼者，但也頗具實力。伯爺把秘方賣給我，對你，對我都有好處，至少可以在入獄前大賺一筆。”
入獄？他這是坐在家中，禍從天降嗎？這混蛋敢當麵詛咒他。
楚昊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表情：“你想死嗎？”
皇帝給他麵子，但縱觀長安，誰敢無端誣陷他，詆毀他，抓他入獄。聽到這話，賈山略顯措手不及。
楚昊自身難保，卻敢威脅他，這是不把他背後的勢力放在眼裏嗎？
他不禁哼笑著說：“伯爺，如果你把秘方交出來，日後你身陷囹圄，我一定會積極營救你。”
近來杜康酒在長安名聲大噪，迅速向各郡縣蔓延。
此前他一直覬覦杜康酒秘方，但因為楚昊與朝廷國公王爺交往甚密，一直沒有機會。
今天，他偶然得知皇帝率軍包圍趙府，所以匆忙趕來時看到了禁軍帶走趙府門口的牌匾。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啊。楚昊得罪皇帝，朝臣也保不住他。這次前來，他的目的是榨取楚昊最後的價值。
賈山發現楚昊麵色猶豫，言語中帶著幾分威脅，似笑非笑地說：“伯爺，你已經得罪了陛下，再得罪四海商會，長安恐怕就沒有你容身之處了。”
得罪皇帝？楚昊確定賈山不僅腦子有問題，而且被驢踢了，否則怎麽能說出這麽腦殘的話。
“賈山，長安是否有我容身之處，不是你能決定的，但這裏沒有你容身之處，卻是我決定的。”楚昊厲聲道。
他朝著外麵喝道：“張猛，把這廝打出去，死活不論。”
聽到這話，賈山猛地站起，喝道：“楚昊，你得罪陛下，還敢得罪四海商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啊……”
話音未落，他後背疼痛欲裂，他轉身望去，三四名披甲戴盔的虎賁掄起刀柄砸向他。
他來的時候，注意到門口和走廊上站崗的兵勇，以為他們是皇帝留下來監視楚昊的，可誰想到楚昊竟然能隨意調動這些兵勇。
瞬間，賈山感覺事情不妙。“楚昊……”他還想威脅楚昊時，卻被刀背劈在肩膀上。
隨後他聽到背後傳來拔刀聲。賈山聞聲毛骨悚然，拔腿狂奔。
楚昊身邊的精銳士兵們不再猶豫，立即決定離開，否則他們的生命安全將受到威脅。
張猛率領的部隊緊緊追擊，最終將賈山逐出了趙府。賈山雖然僥幸逃生，但已是鼻青臉腫，全身痛苦難忍，仿佛他的骨骼都斷裂了。
他逃出了數百步，遠離了趙府，確定張猛等人沒有追上來後，才鬆了口氣。
當他再次看向趙府時，神情猙獰而陰險，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在轎子上，咬牙切齒地說道：“楚昊，不管你的身份如何，我與你勢不兩立。”
然後，他對身旁同樣狼狽的小廝說：“傳我的命令，讓長安城所有的酒家同時提高價格，並禁止所有米鋪向楚昊出售糧食。
告訴各個店鋪的管事，誰敢不遵從，就等同於與清河崔氏為敵。”
在趙府內，楚昊生氣地將手掌拍在案台上，他惱怒地說：“徐升，告訴門房，今後嚴禁任何無關緊要的人進入府中，如果再遇到賈山之流，就用棍棒將他們趕出去。”
“公子，四海商會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們幾乎壟斷了長安酒業，最近醉仙樓搶了他們不少生意，賈山趁機進行報複，原因可能就在此。”
徐升低聲告訴楚昊。“這些酒商敢給我製造麻煩，難道他們想找死嗎？”楚昊不屑一顧地問道。
“公子，四海商會背靠的是世家，他們涉及糧食、絲綢、瓷器、鹽業和香料等生意，不能小覷。”
徐升說出了賈山的背景。楚昊聽後沒有說話。
徐升接著說：“確切地說，四海商會是清河崔家的產業。”
楚昊對世家並沒有偏見，但賈山的行為卻是自取滅亡。
楚昊用指尖敲打著案台，滿不在乎地說：“世家，得罪我？我會讓世家變成乞丐。”
當賈山狼狽地回到崔府時，他拜見家主後哭哭啼啼地說：“老爺，我被別人打了。”
崔禦史為清河崔氏的後代，雖然家族成員的官職都不高，但家主卻擔任禦史之職。
由於背靠清河崔氏，家族的身份非常尊貴，威望極高。崔禦史看著傷痕累累的賈山，憤怒地問：“什麽人這麽猖狂？竟敢打崔家的管事？”
皇上給他一些麵子，但他沒有想到家裏商會管事會被人毒打。他對楚昊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
“老爺，是楚昊……”賈山添油加醋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崔禦史。委屈地說：“楚昊威脅說如果崔家敢輕舉妄動，崔家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楚昊與賈山發生了衝突。近來楚昊北征凱旋而歸原內容如下：
你被封為武功縣伯，因詩文名聲大噪在長安，但官員們私下裏傳言，楚昊出身尊貴無比，深得皇帝信賴。
在他眼中，楚昊隻是個幸運的鄉野小子。聽說楚昊威脅崔家，崔禦史哼了一聲：“哼，小小的縣伯，隻憑一點軍功就敢與崔家作對，真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賈山，楚昊在朝廷還沒有露出破綻，我們很難立即收拾他。你要調動商會的資源，竭盡全力破壞他的業務，最好讓醉仙樓破產。”
聽到這句話，賈山側身靠近崔禦史，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有崔家支持，收拾這個小縣伯就像踩死螞蟻一樣簡單。
下午，楚昊睡了個回籠覺。當他打算去酒樓散步並順道去群芳樓為阮雲裳和林嵐萱贖身時，徐升慌張地跑進來，欲言又止：“公子…”
“有話直說。”
“公子，米酒同時漲價了。”徐升道。“慌什麽，這不挺正常嗎？”
米酒漲價是楚昊預料之中的事。醉仙樓每賣出一缸酒，至少消耗四五缸米酒，卻賺得盆滿缽溢。
其他人一定會趁機抬高酒價和米價。然而，徐升緊張兮兮地說：“公子，米酒漲價是因為四海商會鼓動的緣故。
我打聽過了，長安的米店、酒店、甚至一些專門針對趙府的酒樓、酒館都針對公子你。”
“公子，我猜賈山故意迫使您大量購買糧食，以引起物價飆升，這樣會給您帶來牢獄之災。”徐升擔憂地說。
賈山禁止各商會向楚昊出售糧食。如果楚昊高價購買，就一定有商人願意冒險交易。
如果楚昊不購買糧食或米酒，酒樓生意就會每況愈下。真是太陰險了！楚昊撲哧一笑。
徐升能看穿賈山的把戲，他自然明白。“帶上銀子，去東市。”
他想成為大唐酒業的龍頭，於是打算首先打擊四海商會的酒樓和米鋪。因為四海商會來惹事端。
“公子，夏末旱情嚴重，百姓缺糧。你這麽做的話一定會哄抬糧價，引起皇帝的不滿。”
徐升聽後焦慮地提醒道。釀酒會耗費大量糧食。近年來朝廷對外作戰，初夏又逢旱災，皇上已多次嚴令，禁止任何人惡意提高物價。
在東市大舉購買糧食，確實會導致糧價飛漲，並可能因此受到朝廷的懲處。賈山背後的崔禦史身為言官，對此極為關注。
楚昊深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他問道：“徐升，你知道長安有沒有來自林邑國和暹羅國的糧商嗎？
“公子，您說的是南方的那些小國嗎？”徐升不明白楚昊的意思。“你知道嗎？”
“是的，小的曾經追隨李尚書在南方作戰，聽過一些南方商人的談論。”徐升回答。
“對...就是他們。”
“應該有的！”徐升肯定地說。“去找他們。”楚昊果斷地命令。
於是徐升帶著銀子和家丁前往東市。在路上，徐升仍然憂心忡忡，因為在長安購買異國商人的糧食，同樣會推高物價。
當楚昊帶人抵達東市時，他們並沒有去各家米鋪買糧食，而是把銀子用來砌了一麵銀牆，同時掛上橫幅：高價收購來自林邑國、暹羅國、真臘國的稻米，數量大，價格高。
這個銀牆立刻引起了東市商人們的注意，到了下午，收到了不少的糧食。在此期間，賈山興高采烈地去崔府向崔禦史報告情況。
然而當崔禦史得知楚昊高價收糧導致糧價飆升時，他決定繼續監視楚昊並與其他禦史商量如何行動。
第二天，在太極殿的朝會上，群臣整齊列隊，李世民端坐在龍椅上。殿前太監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隨後稍作靜默，一名言官抱著朝笏出列，站在大殿中央：“啟奏陛下，武功伯公然哄抬糧價，導致東市糧食一日內漲兩成，使得長安糧商人心惶惶，百姓擔心楚昊囤積糧食。”
“沒錯，大唐初建，百廢待興，恰逢初夏旱災，百姓嚴重缺糧，焉能耗費糧食釀酒。”
“崔禦史，林禦史，楚昊釀酒怎能是哄抬糧價呢，你們不知道他直接購買米酒嗎？”程咬金出列反駁。
然而提到哄抬糧價的問題時，皇帝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冷酷。
楚昊如果真的涉及到這個問題，肯定會受到懲罰。
龍椅上，李世民皺著眉詢問：“崔禦史、林禦史，此事是否屬實？”他繼位以來一直致力於平息物價、嚴禁糧商哄抬糧價。任何違反這條規定的人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然而他沒有料到楚昊會以這種方式來幹擾他的計劃。
“陛下，千真萬確。”崔禦史心中暗自歡喜，但表麵上保持著嚴肅。
李世民掃視朝堂，發現楚昊並未在場，便喝問：“武功候為何不在？”這一問，讓崔禦史和林禦史等言官都愣住了，楚昊何時被封為侯爺了？他們困惑地看向李世民，隻看見他冷冷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崔禦史硬著頭皮報告：“陛下，楚昊在東市收糧。”
李世民聽了，拍案而起，命令道：“李君羨，去請楚昊進宮。”他原本想獎勵楚昊，因為他深入研究了《神武紀要》，這是一本卓越的著作。
但他的好心情被破壞了，因為楚昊在東市哄抬糧價。楚昊在東市看著堆積如山的糧食，心中安定了下來。他等待著四海商會的魚兒上鉤。
有了這些糧食，後續的問題就容易解決了。徐升看著身邊堆積的糧食，問道：“公子，還要繼續收購嗎？”
考慮到已經花費了數千貫錢，再收購也沒有地方存放，而且東市的糧價已經暴漲，楚昊堅定地回答：“收，繼續收！”
於是，徐升開始向家丁們下達命令。這時，街道的盡頭傳來了馬蹄聲。李君羨騎著馬過來，看到楚昊身邊堆積的糧食、銀子和正在交易的商人，他行了禮說：“侯爺，陛下請您進宮一趟。”
“你怎麽才來？帶了多少人？”楚昊問。李君羨疑惑的回答：“帶了七八名虎賁。”
“太少了。”楚昊直接說。李君羨更加疑惑：“伯爺是什麽意思？”
楚昊微笑著走上前去說：“李將軍，你應該帶更多人來，把這些糧食運到皇宮。”李君羨聽了楚昊的話，不禁對他感到好奇。
楚昊騎上馬向皇宮出發。這是他第三次進宮。他其實很不願意進宮，更不想見到李世民。但這次不同，他想給李世民一個教訓。
在早朝上，群臣列朝。龍椅上的李世民麵帶怒容，非常生氣。他計劃培養楚昊，但楚昊哄抬糧價，這讓他非常失望。這次有機會教訓楚昊，他決定舊賬新賬一起算，好好打擊楚昊的氣焰。
楚昊走進太極殿時，發現程咬金向他使了個眼色。
站在大殿中央的兩名官吏，瞬間楚昊恍然大悟，他這是被人彈劾了啊！他趕緊躬身行禮：“參見陛下。”
李世民拍著龍案，霍然站起喝道：“楚昊，可知朕為何請你而來？”
楚昊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急切地回答：“臣愚鈍，望陛下告知。”
崔禦史從楚昊旁邊跳出來，憤怒地指責：“楚昊，你公然哄抬糧價，還敢裝瘋賣傻！”
林禦史也跟著落井下石：“陛下，楚昊此舉分明罔顧國法，藐視陛下。”其他言官也紛紛挺身而出，痛斥楚昊的行徑。
楚昊麵對眾矢之的，卻依然鎮定自若，他含蓄地解釋：“陛下，我自幼飽讀詩書，深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道理，更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為己任，焉能為蠅頭小利，利令智昏，見利忘義。”
崔禦史怒斥道：“哼，你賺的可不是蠅頭小利。”
他指著楚昊說，“武功伯經營的幾家酒樓每日進賬兩萬金，短短七八日，斂財超過十七八萬兩紋銀。”
聽到這個數字，百官都震驚了，他們看著楚昊，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財富怪獸。
楚昊繼續為自己辯護：“陛下，我並未見利忘義。我雖經營酒樓，但我始終牢記民以食為天。我每日多賺一個銅板，並不意味著長安城多一個百姓吃不起飯。
我並非厚顏無恥的偽君子，而是真心實意為百姓著想。”林禦史氣憤地請求：“陛下，武功伯賺的是血汗錢，簡直是無視陛下，無視朝廷。更不顧百姓死活。臣建議，嚴懲楚昊，抄沒他的家產，把他流放到嶺南。”
其他言官也紛紛響應，朝堂內一片痛斥楚昊的聲音。
李世民也動了心思，想要狠狠地敲詐楚昊一筆錢。但百官都在場，他難以啟齒。
這時賈禦史建議道：“陛下，不妨聽聽楚昊的說法。然後再做定奪。”李世民同意了。
楚昊輕笑一聲，掃了崔禦史和林禦史一眼，斥責道：“你們兩個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嗎？我賣的杜康酒都是從各家酒肆收購來的米酒釀造的，根本就沒買過大米…哪裏來的哄抬糧價一說？”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