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風雨將至,高啟危

深夜,朱元璋書房燈火通明。

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朱棣、朱標推門而進,抱拳請安。

“父親,這麽晚召集我們前來有何事情?”

“可是發生什麽天災人禍了?”

進門後,兩人猜測不斷。

近期災禍頻發,百姓水深火熱,國庫不充足,朱元璋思慮慎重。

如今連夜召集他們前來,想必是災情的事情愈發嚴重了。

想到這,朱標的麵色不好,他跟父親一樣心係天下百姓。

燭光下,朱元璋緩緩轉回身子,麵色陰晴不定,他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折子扔到了案上。

朱棣跟朱標對視一眼,朱標上前一步,將折子拿在手中。

一目十行,兩人快速的看完了奏折,麵色大驚。

朱標連忙抱拳,“父親,高啟乃是文臣中的佼佼者,定不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呢?”

“嗬嗬,那一句龍盤虎踞不是在向我示威嗎?”

案上,折子裏掉落出一張宣紙。

宣紙上是高啟所做之詩。

蘇州知府重建選址選在了張士誠的舊部上,朱元璋雖有不滿,但沒有發表意見。

但蘇州府重建之日,高啟被邀請前來作詩,那一首《郡治上梁文》裏的龍盤虎踞徹底觸怒了朱元璋的逆鱗。

這什麽意思?還念及張士誠嗎?

當初起義軍有三支,而張士誠就盤踞在江南的位置,高啟從朝堂辭退官職後就回到老家發展,那本就是張士誠的位置。

不免讓朱元璋起了疑心,如今又以此話觸碰他的逆鱗。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今日找來兩位皇子,便是要兩人前去調查處理高啟的。

朱標望著朱元璋的神情,低頭思索了片刻,旋即道:“父親,此事疑點頗多,還需要深入調查才行。”

如今朝堂上武將眾多,文將少之又少,像高啟這樣的文才,不能隨意處置。

一旁的朱棣上前一步,“父親,大哥說的是,此事事關重大,我覺得應該仔細調查。”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麵露沉思的神情。

他早就跟從前不一樣了,明朝發展至今,不像一開始需要殺伐果斷。

他需要得人心,而高啟在江南一帶的口碑甚好。

若是自己今日因為一封奏折便要治罪高啟,那怕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口舌。

想到這些,朱元璋揮揮手,低聲道:“此事暫不可聲張,你二人準備下去,待幾日後出發蘇州府處理。”

朱棣跟朱標抱拳點頭,隨即下去了。

燭光搖曳,朱元璋歎息一聲,眸子狹長,就是不知道許軾那小子能否處理此事。

若真是能處理,豈不是下一個高啟?

朱元璋起了培養的心思。

皇城一座不算偏僻的院子裏。

“阿嚏!”

許軾打了一個噴嚏,他擦了擦鼻尖,癢癢的。

莫不是有人在說我壞話?

想著,許軾低頭沉思了起來,總覺得最近要發生一些事情。

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他許軾雖不算精通曆史,但是曆史上的大事件還是知道的。

明朝這時候似乎發生了一些大事。

對!

是高啟被攔腰斬殺事件!

說來這高啟也是可憐,不過是作詩一首,便被疑心病重的朱元璋定罪了。

不過朱元璋也不算有錯,身在高位,會對下屬進行猜測也是正常的。

隻不過,高啟實在太冤了。

許軾朝著窗外看去,明亮的月亮掛在窗外,他微微歎息一聲。

看來蘇州府要有大動**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一陣酒香味夾雜著肉香味傳來。

“大人,馬上立秋了,夜晚將涼。”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酒食,你且暖暖身子。”

如雪溫柔的笑著,將準備好的燒雞,女兒紅擺在了桌子上。

許軾笑了笑,還是如雪了解自己。

今晚不知為何,睡不著了,不如把酒問詩。

“大人,我們何時能回家?”如雪站在許軾的身側,臉上掛著對家的思念。

這皇城發展的也太慢了,要什麽沒什麽,如雪整天都快悶死了。

許軾抱著一個雞腿,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既然被老朱發現了,還有那麽容易回去嗎?

怕是接下來要利用自己了。

“如雪,你覺得家是什麽?”

聽到許軾的問話,如雪微微愣神,“家嗎?”

想到自己的家……

隨即,如雪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容,“奴婢的家就在大人身邊,大人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許軾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自己選拔出來的人。

“大人,我也是!我也是!大人的家就是奴才的家!”

一道粗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武廣站在門外候著是能聽到裏麵的對話的。

望著互表忠心的兩人,許軾笑出了聲。

清晨,早朝。

眾位大臣早已聽說高啟作詩激怒朱元璋的事情。

滿朝有三分之二的武將,他們本就不滿文人那斯斯文文的做事風格。

如今高啟事件發生,他們在朝堂上互相抨擊文將。

“嗬嗬,高啟可真是膽大包天,小小文將竟有如此膽子妄自菲薄!”

李善長帶頭發聲,借此來壓文將一頭。

“嗬嗬,小小文官竟然以龍自居,分明就是沒把陛下放在眼裏!”

尚書大人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此次高啟敢如此做,那便是輕視皇家,還請陛下下令處置高啟!”

“還請陛下下旨處置高啟!”

一眾武將聯合上書,準備置高啟於死地。

台上的朱元璋神色不明的望著下麵,似乎不準備發表意見。

文將中有大膽的上前一步,思慮再三後,跟朱元璋匯報。

“陛下,高啟大人才謀不凡,臣相信高大人不是有意的。”

“蘇州府距離尚遠,可是傳達問題?”

李善長冷哼一聲,斜著眸子不屑的看著那文將,“你是說我們冤枉了高啟?”

“你可別忘了,蘇州乃是張士誠的舊地,而且蘇州知府建造之時,高啟還去題了詩。”

“嗬嗬,高啟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