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案中案（49）
張金龍看了過去，這是一個非常幹淨整潔的男人，無論是頭發還是指甲都修剪的非常利索。
“謝謝，居然還有人會相信我。”張金龍苦笑了一下，無論這個人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反正有人相信他，這對於他來說就很滿足了。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到底守著什麽樣的秘密？”李縞非常好奇的問道。
張金龍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李縞，“什麽秘密？”
“就是你告訴沈海的那個秘密。”李縞非常清楚，張金龍應該也有一些話沒有說。
張金龍的眼神飄忽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李縞笑了笑，“別打馬虎眼了，你既然能夠記住這間屋子，那麽你也應該會記得沈海，三年前他可是經常會去看你的。”
張金龍猶如泄氣的皮球，很無奈的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手裏有秘密的？”
“我不僅知道你有秘密，而且還知道，你的秘密和丁經理有很大的關聯。”李縞笑嗬嗬的說道。
張金龍深吸一口氣，“什麽意思？”
“其實，丁經理和張濤的關係，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僵，對嗎？”李縞柔聲說道。
此言一出，屋子裏的人都吃了一驚，丁經理和張濤的關係怎麽樣？從不少人的嘴裏都獲知，其實他們的關係非常的差，差到舞刀弄槍的地步了。
張金龍點點頭，“沒錯，但你怎麽知道的？”
“很簡單啊，首先，你對丁經理的稱呼是丁叔叔，雖然你的腦子不好使，但正是因為不好使，你說的話，才非常的準確，如果丁經理和你父親的關係不好，我想你不會這樣稱呼他的。”李縞有著自己的判斷，“其次，陸斌把你送到常欣家之後，你第一個見的人是丁經理，按理來說，你和丁經理的瓜葛不深，那你為什麽要見他呢？說明你和他的關係並不是如展現出來的那樣。”
張金龍歎了一口氣，“你真是厲害，如果三年前的那個案子有你參與的話，估計很快就會解決掉的。”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李縞冒出一句話。
“但願如此吧。”張金龍想了一下說道，“趁著我還有點時間，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
“康海安保公司的吃空餉案，你們都應該知道吧，其實這個案子的幕後黑手就是我父親和丁經理，表麵上他們兩個人天天打架，私底下卻串通一氣，吃了不少的空餉，出了事情之後，他們就找了一個替罪羊，並將老經理給弄退休了。”
張金龍這麽一說，大家才知道，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你手裏是不是有證據？”李縞看著張金龍問道。
張金龍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屋子裏麵的一塊瓷磚，“是的，我手裏是有證據。”
李縞走到那塊瓷磚地方，輕輕敲了敲，發出沉悶的聲音，這後麵是空的。
“賬本。”張金龍簡單的說了一下，“這個賬本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找丁經理的目的是什麽？”李縞很是奇怪，張金龍手握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什麽要找丁經理呢？
“三年前，我曾經透露了一絲信息給沈海，讓沈海給丁叔叔帶話，隻要找到殺死我父親的凶手，賬本我可以交給他。”張金龍如實交待道。
李縞瞬間就明白了，吃空餉的人是丁經理和張濤，張濤已死，那麽責任都在丁經理身上，所以這個賬本就是丁經理的命根。
張金龍為了查到凶手到底是誰，就把事情透露給了沈海，而沈海為了一己之私，隱藏了張金龍的要求，而是拿著這個信息去威脅丁經理。
無論沈海的死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之失，張金龍的話沒有被帶到。
“當我找到丁叔叔的時候，他好像並不知曉此事，所以我才轉而和陸斌合作。”張金龍很無奈的說道，“但我真不知道，陸斌為什麽要殺人。”
“因為他很可能就是殺死你父親的凶手。”李縞覺得這孩子很可憐，居然還不知道陸斌可能是殺死他父親的凶手。
不光是張金龍不知道，屋裏的其他人聽到李縞的話，也都吃了一驚，沒有任何跡象說明陸斌是殺死張濤的凶手，這麽說不是太好。
林素皺了皺眉頭，並未開口阻攔，而是讓張金龍繼續說下去。
“難怪呢，他會如此積極的幫助我，他的目的是找到目擊者，然後殺掉他們。可是為什麽呢？他自己完全可以殺他們，為什麽要我參與其中呢？”
“因為你可以幫他脫罪啊，就像五年前一樣。”李縞已經看穿了陸斌的把戲。
“我幫他脫罪？”張金龍沒有明白過來。
“你的精神有問題，所以你的話是沒有任何的法律效力，他通過手機指揮你，因此我們可以在監控中看到你的身影，按照常理推測，你就是殺人凶手，毫無辯駁。”李縞不得不佩服陸斌，這個人真是厲害，就算是現在，李縞明明可以推導出陸斌就是凶手，但他沒有證據，無法抓捕陸斌。
張金龍的臉色有點難看，“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父親可是幫他不少的忙。”
“你父親幫他忙？我記得，陸斌當時和沈海競爭技術部主任一職，你父親應該幫助的是沈海才對。”李縞很是詫異。
“雖然沈海是我父親的徒弟，但陸斌和我父親的關係也不錯啊，而且吃空餉的事情，陸斌也是知道的，隻不過他沒有證據而已。”張金龍如此說道。
李縞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是這樣，當年的舉報人難道是陸斌？非常有可能，陸斌被公司開除之後，就舉報了吃空餉的事情，但丁經理和張濤沒有受到牽連。
在這種情況下，張濤被陸斌殺了，可是，陸斌為什麽沒有殺丁經理呢？按理來說，陸斌和張濤的關係更加密切一點，陸斌連這個地方都知道。
難道丁經理手裏也有什麽東西製約這陸斌。
李縞感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通，暈眩感湧入腦海裏，但他強撐著，暫時還不能夠倒下去。
林素扶了李縞一把，示意先將張金龍帶下去，因為張金龍的眼睛已經無神了，一看就知道，第二人格消失，現在是第一人格當家。
“李老師，你太莽撞了，陸斌是不是凶手暫時還不好說。”林素倒不是懷疑李縞的話，畢竟李縞的話有很大的道理，而且正如李縞說的那樣，越是傻子，越不會撒謊，所以她也相信張金龍的話，可是沒有證據啊。
“其實我們一早就應該懷疑陸斌的。”李縞搖搖頭，他覺得還是自己失算了，忽略了一些重要信息。
比如，張金龍在第一人格的情況下，是如何順利找到那些人的？如果沒有外人幫助的話，張金龍很難做到這一點，而且幾個人死亡都是乘坐了四號線地鐵，而陸斌正好是四號線地鐵監控中心管理人員，可以很輕鬆的監控到那些人的動態。
甚至李縞相信，當時張金龍跟著魏峰就是陸斌在背後搞的鬼，陸斌發現魏峰突然出現，就讓張金龍上車跟蹤。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在於，他們沒有證據，什麽證據都沒有，一切都白搭啊，隻能夠停留在李縞的推理中。
“我也相信陸斌就是凶手，但沒有證據，這個人非常的聰明，沒有證據，就沒有辦法給他定罪，我想，五年前的那些警察也是如此的鬱悶吧。”林素覺得最鬱悶的事情，莫過於此。
“組長，袁瑤說比對結果出來了，袋子上的指紋就是陸斌的。”好歹杜仲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林素心頭一喜，這也算是間接證明了陸斌和此案有關係。
李縞卻搖搖頭，“沒有用處，陸斌非常的狡猾，他一早就承認和張金龍有接觸，所以他完全可以說，這個袋子是他給張金龍的，上邊有他的指紋很正常。”
“還有那個腳印，那個腳印也可以作為一個證據啊。”林素記起了那個腳印。
“腳印是不是凶手留下的還很難說，就算證明是凶手留下的，那也不能夠證明就是陸斌殺了人，最多證明，陸斌曾經到過現場。”李縞繼續搖頭。
“我說，你們是不是想多了？也許人真不是陸斌殺的呢？張金龍的話也不可以當真啊。”楊平在旁邊忍不住譏諷道，在他看來，李縞完全就是多事，張金龍已經被抓，案子也差不多了，還糾結陸斌有什麽用處啊。
“不，我堅信，陸斌是殺人凶手的可能性極大，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凶手殺人之後還要將舌頭割去，人丟失了舌頭就沒有辦法說話了，所以凶手的心理是希望目擊者不要開口說話，那就說明，凶手害怕對方目擊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李縞很無奈的說道。
“現在兩人各執一詞。”林素也感到一陣頭疼。
眼睛瞄向不遠處的瓷磚，李縞再一次敲了敲，“找人把這個東西破開吧。”
“賬本在這裏是嗎？”林素一早就注意到這個地方。
“應該是的，也許我們還有一絲的機會。”按照李縞的猜測，丁經理的手裏應該還握有重要的線索。
將瓷磚敲開，裏麵放著一個塑料袋裹著的盒子，盒子打開之後，大家都愣了一下，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本子，反而是一個優盤，不過想想也是，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會使用紙質東西記賬呢。
通過電腦，可以很清楚的發現，這就是一個賬本，上邊記錄的非常詳細，丁經理想要抵賴也是不可能的。
“下麵怎麽辦？”林素看了一眼狀態不算很好的李縞問道。
李縞想了一下，“其實，我剛剛仔細想了一下，有兩個方法可以找到陸斌犯罪的證據，第一是找丁經理，我始終懷疑丁經理手裏握有陸斌的殺人證據。”
“如果你猜錯了呢？丁經理手裏沒有陸斌的殺人證據怎麽辦？”林素也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那就是第二個，找到張金龍佩戴過的手機和無線耳機，找到他們之間的通話。”
“查通話記錄，沒有必要找到張金龍佩戴過的手機和無線耳機啊。”林素想不明白，重要去通訊公司，就可以很輕鬆的查到了。
“不找到張金龍的手機，怎麽確定當時通話的就是他們兩個呢？”李縞笑著問道。
“既然陸斌將張金龍的手機拿走，那麽他肯定就做好準備的，不會讓我們輕而易舉的找到手機。”陸斌可以把整個案子布置的如此完美，那麽想要找到那部手機想必也不容易。
“這樣，你帶人去丁經理那裏，我去陸斌的家裏看看情況。”李縞覺得可以去對方的家裏看看，陸斌這麽謹慎的人，肯定不會把手機給輕易扔掉的，從張金龍離開到他們找到陸斌的這段時間，不算長，陸斌不一定會輕易將東西給扔掉的。
“我們沒有搜查證，怎麽去陸斌的房子裏找東西呢？”陸斌畢竟不是嫌疑犯，他們是沒有資格去找對方麻煩的。
李縞卻笑了笑，“我也沒說是去找東西的，我隻是去問問情況。”
點點頭，林素安排杜仲跟著李縞一塊去。
“李老師，你覺得這個案子真是陸斌幹的？”杜仲開著車，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可不好說啊。”其實李縞自己心裏也沒有多少底。
“我看啊，十有八九就是這小子幹的，一看就不是好玩意。”杜仲憤憤不平的說道。
李縞很是納悶的看了看杜仲，這小子怎麽怨氣這麽大啊。
“你看那個家夥長得這麽帥，帥氣的人就沒有好玩意。”杜仲好像對於長得比自己帥氣的人非常不滿。
李縞想了一下，還別說，陸斌長得是有點小帥，不過帥不帥和他沒有關係，他隻想趁著自己沒有失憶之前，抓緊時間，把這個案子給結束了，免得到時候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
很快，杜仲就把李縞帶到了陸斌所住的地方，這不能算是一個高檔小區，從外部看上去也有點破舊。
“杜仲家裏沒有人，所以我們估計要找房東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