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秋風
嶽小娥醒來後。
發現田鵬已經不見了。
昨晚躺在田鵬懷裏，差不多到了天亮時才睡著。
她看到給田鵬準備的幹淨衣服，他沒有穿。
這……
頭一天給人家當先生。
總得注意一點吧！
可是田鵬他就是不聽話。
此時，在宋府的客常內。
宋大寶一人端坐在太師椅上。
四平八穩品著茗茶。
他大字不識幾個。
卻從生下來就擁有了千畝良田。
人生贏家。
但，宋大寶有一塊心病。
他們宋家世代地主，卻從來沒有出過一個秀才。
都是睜眼瞎。
他宋大寶把期望寄托在了兒子宋小寶的身上。
不惜重金請來先生。
十幾個先生，都招架不住宋小寶，被折磨的寧可不要銀子，也不教他了。
李秀才也拒絕了。
不過，李秀才說田鵬是個牛人。
宋大寶今天倒是要會會田鵬，看他是真牛，還是假牛。
田鵬來了。
當他進入客堂的那一刻。
宋大寶端著茶杯愣在了那裏。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你居然不穿衣服？”宋大寶深感田鵬無禮。
田鵬大步向前。
不卑不亢。
“我是光著膀子離開你家，現在我還要光著膀子回來。”
田鵬說完，便坐了下來。
宋大寶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個精明又苛刻的家夥。
“先生來了，也不上茶嗎？”
宋大寶聽到田鵬的話，很想當場暴走，直接把他趕出去。
這樣的鳥人，怎麽配當兒子的先生。
不過，宋大寶真心請不來先生了。
他兒子生性頑劣。
那些個先生們根本就治不了他。
“來人，給田先生看茶。”宋大寶暫時壓下心裏的不快。
丫頭小紅進來，給田鵬倒茶。
看到田鵬光著膀子，想笑又不敢笑，想看又不敢看。
倒完茶之後就匆匆跑了出去。
“宋老爺。”
田鵬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我給少爺當先生是可以的，但你得讓孫不害賠我一套衣服。”
“曾通下人的衣服，我是不會要的。”
“要賠我一套正經先生穿的長衫。”
剛來就提要求。
區區一套衣服，宋大寶不在乎。
可是，他真心看不慣田鵬。
“放肆！”宋大寶臉色一沉。
田鵬不以為然，放下茶盞，不疾不徐說道：“宋老爺，如果我沒猜錯，你請我教少爺是因為你請不到其它先生了吧？”
這……
宋大寶被說中了心事。
田鵬冷冷一笑，他不再是那個低三下四的奴仆。
“身為先生，要一套長衫不過分吧！”
“要是孫不害不賠，那就老爺你給。”
宋大寶咬牙，拍了一下桌子，說道：“田鵬，你敢訛到我頭上！你憑什麽？”
“憑我能讓少爺在下次鄉試中秀才。”田鵬平靜回答。
中秀才！？
宋大寶家財萬貫，銀子對他來說不重要了。
現在他宋大寶也上了年紀。
畢生的心願，就是能讓兒子中個秀才。
“不光是中秀才，我還要讓他中舉人，中進士。”
“讓少爺他學會禮數，不再跋扈。”
“還要讓他懂得孝敬。”
田鵬一連串的話，讓宋大寶心動了。
他做夢都想著那一天。
“真的？”宋大寶眼中跳動著希望的光芒。
田鵬無比篤定回答道：“當然。”
“來人，叫孫管家進來。”
宋大寶一嗓子下去，不多時孫不害便一路小跑進了客堂。
“老爺，你找我？”
孫不害看到田鵬也在，而且還敢坐著。
他不由得大吃一驚。
弄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還不敢多問。
心裏怯怯的。
“孫管家，以後田鵬就是少爺的先生，你賠他一套先生穿的長衫。”宋大寶說道。
孫不害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個下奴。
搖身一變，咋就成了少爺的先生。
這……孫不害本想著，以後有機會好好整治田鵬。
現在看來，機會不多了。
倒是得小心提防田鵬報複。
“好，我有現成的，馬上給先生拿來。”孫不害察言觀色。
就在他要退出去的時候，田鵬叫住了他。
“孫管家，以後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孫不害聽了田鵬的話，不由得後背發涼。
啥意思？
人家田鵬沒打算與他善罷幹休。
孫不害心知肚明，卻不敢當著宋大寶的麵胡說。
他退了出去。
不多時拿來一件長衫。
田鵬穿上。
倒也合適。
“衣服有了，接下來咱們談一下薪資的事吧。”
先生可不能白當。
銀子才重要。
“幾個意思？”宋大寶拉著一張臉說道：“昨天我讓李秀才去你家，不是給了你一塊碎銀嗎？”
“那點碎銀，權當是你們請我的見麵禮。”田鵬知道自己的價值。
如果他一無是處，宋大寶斷然不會允許他在這裏坐著。
“見麵禮？你的意思是那銀子不當數？”宋大寶雖然不識幾個字，可他精明著呢。
對下人也是出了名的小氣。
“自然不當數。”田鵬淡淡然回答。
宋大寶想要打人了，可他依然不能生氣。
“還打算要多少銀子？”
“一個月一兩銀子，外加糧食三石，還有六斤的公雞三隻，下蛋的母雞三隻。”
“還要豬肉十斤。”
“還要柴米油鹽。”
“……”
“啪！”
宋大寶猛拍桌子。
黑著臉猛然而起。
指著田鵬的鼻子說道：“我看你是來打秋風的吧。”
“哼！”
田鵬一聲冷哼，說道：“老爺，這點東西對你來說，九百牛一毛也不值！但你得想想，給我一丟丟的好處，將來少爺可是要中秀才的。”
中秀才？
宋大寶被擊中了軟肋。
他想起來他老爹去世的當天，緊緊拉著他的手，顫抖著說道：“要是小寶中了秀才，就去他墳上放鞭炮。”
宋大寶咬牙，拉著臉說道：“我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