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郭隊
我靠他大爺！
怪不得小千金在路上和我聊初中時候的車禍，還自曝是當年的警察。原來全是預謀，虧我還一個勁兒說我們倆有緣份。
什麽緣分！
都是圈套！
原來，問開車路線是一隊的迎新老傳統。
在此之前，隊裏會專門針對新人做功課，找出最能影響他注意力的人或話題在路上進行幹擾。
小千金就是這次隊裏派出來的幹擾項。
他的表演毫無痕跡，挑的話題穩準狠，讓我根本沒有精力注意開車路線。
我，妥妥地入了他的陷阱。
我後悔，沮喪，鬱悶，抓狂，但也隻能搖搖頭。
“我沒記。”
低下頭，我恨不得在腳底下看出一個洞，然後鑽進去。
“這麽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來啊。”
小眼鏡推推他該死的小眼鏡說到。
我第一天的表現差死了。
雖然大塊頭後麵說了，從一隊有這個傳統以來，十多年了，通過的隻有三個人。
但我沒通過。
我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表現……就那樣。”
“哪樣啊？和媽具體說說。”
“不能說，是紀律。”
我又吸了口酸奶。
看到我媽失望地撩了一下燙的卷卷的頭發，郭曉龍吐槽。
“朱大刑警，爸可是說了，咱們要對得起人民，你這也不說，那也不說，這不是離人民群眾越來越遠嗎？”
“我忍你很久了啊。”
我把粉紫色的蝦爬子殼扔郭曉龍碗裏。
郭曉龍回了我一嘴螃蟹殼。
“你就說，你這紀律，能讓你和我們說點啥。”
郭曉龍話落，我爸我媽齊齊看向我。
“嗯……，對了，郭曉龍，你認不認識郭曉芳？”
“誰？”
“郭曉芳。她是不是你親戚啥的？”
郭曉龍思考，神情變得呆滯，最後搖搖頭。
“我們老郭家沒有小芳。”
“小宇，郭曉芳是誰啊？”
我爸也很好奇。
“她是我們隊長，特別牛的女刑警。”
白天，在失敗的迎新環節後，大塊頭、小眼鏡去忙自己的事了，胖墩墩還在睡覺，小千金把我領到工位上。
會議室裏的工位布局是一個“井”字，我的工位在右下邊，離門最遠。工位上除了一台電腦、一台打印機，還放著一個工牌。
“卡隨身帶著，沒它進不來公司。前台那除了刷卡機，全是監控。”
小千金囑咐我，我點點頭。
“咱們有休息室和更衣室，裏麵常備一套警服，開會的時候用，平時不穿。”
“那平時穿啥？”
小千金掃了我一眼。
“愛穿啥穿啥。”
“懂了。”
“手機24小時開機，隨叫隨到，別喝酒，暫時就說這麽多。你先熟悉下內網，用警號登陸，上麵有我們的聯係方式，都記住了。”
小千金也走了，我以為自己成為刑警的第一天，就要如此度過，沒想到——
中午獨自吃完外賣後，辦公室裏隻有我和依然在打鼾的胖墩墩。
在我湊近胖墩墩，試圖看看他到底長啥樣時，小千金突然回來了。
他在門口露出頭。
“跟我開個會去。”
沒想到，我還是在上班第一天，見到了久聞大名的郭隊。郭隊就是那三個通過迎新考驗的新人中的其中一位。
把我帶過來一起開會，也是郭隊給小千金下的命令，意思是讓我這個新人來學習學習。
一路上，我都想從小千金身上套點郭隊的料。
可惜，小千金翻來覆去就一句話。
“你見了她就知道了。”
我的領導到底什麽樣？
我好奇的抓心撓肝。
小千金雖然對郭隊嘴嚴的很，但對開會內容還是介紹了一下。
他說，這次會議是一個多部門的協同會，主要負責單位是經偵的同事。他們有一個涉及上億的貪腐大案。
當我和小千金來到會議走廊時，會議時間還有十分鍾。
小千金推門進去，我緊隨其後。
在我們進門後，就看到一堆人圍著一個人說笑的場麵。
“哈哈哈哈，投訴我們一隊？他不怕老娘我撕爛他的嘴啊？”
聲音又媚又嬌。
“郭隊！”
小千金也走過去，和人堆裏的中心打招呼，看到他打招呼的人，我下巴直接驚掉了。
我知道郭隊是一個女人，但她也是刑警第一大隊八個男人，現在加上我，九個男人的頭兒。
所以，我想過她可能是雌雄莫辨的，和男人一樣的那種女人。或者是雷厲風行女強人那一款的。
但我萬萬想不到，她竟然——那麽性感！
首先，性感不等於暴露。就好比郭隊，她穿著最簡單的白體恤，但硬是被她的大胸和細腰勾勒出驚人的曲線。
她的身材太好了。作為下屬和一個男人，我知道自己不該看，但我的眼睛根本不受控製地被她的波濤洶湧吸引。
在一堆男刑警的包圍中，她笑的花枝亂顫，大胸也一顫一顫的，細腰扭來扭去。
“你們都退下吧，我的新人來了。”
郭隊嫋嫋婷婷地走向我。她的聲音也非常媚，聽的人耳朵發酥。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自己像唐僧。
“郭隊，您好，我是郭宇。”
我用強大的意誌逼自己恭敬的說出這句話。
“你不姓朱嗎？”
還有什麽比在領導麵前，說錯自己的名字更丟臉的事嗎？那就是把自己的姓說成領導的！
會議室裏傳來一幫老爺們的縱聲大笑。
我，上班第一天，就社死了。
“你倒是說說你們郭隊有多牛啊？讓我也漲漲見識。”
餐桌上，郭曉龍不耐煩地捅我。
“對啊，小宇，她是你領導吧，好不好相處啊？”
我媽也追問。
這頓晚飯怎麽吃的時間這麽長，就好像我漫長的第一天上班。
“她，胸特別大，我覺得得有f。”
啪嗒，我媽筷子掉了。
吧嗒，郭曉龍流出了口水。
“我靠，真假？”
“行了，小宇的意思，爸懂了。咱們啊，別問小宇工作上的事了。小宇啊，你就記住爸的兩句話。”
我爸開口，終於結束了這頓飯。
吃完飯，郭曉龍殷勤的幫我爸洗碗，我媽切水果。
切著切著，我媽又忍不住了。
“跟媽說，你們單位有女同事嗎？”
“都說了，別問小宇單位上的事……”
我爸在廚房探出頭，我知道他想幫我，但在看到我媽的眼神和手上的水果刀，我爸的頭立刻扭回去。
“他們領導是女的。”
我爸扭頭的同時，還不忘答一句。
我真謝謝他了。
“和領導談對象，不太好吧。”
“媽……”
“媽什麽媽，你到底有沒有女同事？”
“我才上班一天，除了郭隊，還沒見到女的。”
“這樣啊，那你們郭隊多大啊？”
沒想到我媽還真打郭隊的主意，我無語了。
“我親愛的老娘，你兒子現在隻想搞事業。”
“媽，您放心，小宇心裏有人呢。”
郭曉龍得瑟地走出來。
我媽聽到這一句，把水果刀筆直的插在桃子上。
“你還沒忘了她？”
“誰啊，你聽郭曉龍瞎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個大學還打光棍，不都因為她。”
我媽恨恨的。
“你看曉龍，到什麽年紀就幹什麽事，你現在這個年紀，事業要搞，對象也不能耽誤。她啊，聽媽一句勸，和你已經不可能了。”
郭曉龍一直在旁邊擠眉弄眼，我真想弄死他。
聽到我們聊這個話題，我爸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湊過來。
得，又開始審訊。
想我也是一個堂堂的刑警，怎麽一回家就被審。
“我接個電話。”
我拿起手機，但郭曉龍根本不信。
“騙誰呢。爸，媽，別讓他走，必須讓他說清楚，讓他別為一個不可能的人浪費時間。”
“我真有電話，你們看。”
我的手機屏幕一直閃爍有電話進來，來電人正是路藝。
沒想到，這小子救了我。
我接聽路藝的電話，成功躲過家裏的審訊。
“你分哪了？”
路藝開門見山。
路藝沒畢業，準確的說，在本校讀研繼續深造了。他爸是監獄獄長，他的職業道路和我肯定不一樣。
“你猜。”
“不猜。”
路藝這位大少爺，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刑警第一大隊。”
我口氣裏全是得意。我和路藝的友誼，不像和郭曉龍那樣純粹，我倆，其實在暗自較勁。
畢竟，誰都覺得自己比對方牛。
“真進刑警隊了。”
“是刑警一大隊，不是二隊，也不是三隊。”
“那說好了，遇到什麽好案子，及時分享。”
“紀律允許的情況下，會說的。你也是，學到了什麽好東西，也得告訴我。”
這是我和路藝的約定。在我倆一個決定工作，一個決定考研後，就達成的約定。
像我和路藝這樣的對手，在競爭中促進彼此的成長，也是很好的。
“我今天和經偵的人一起開會，還真學了不少，回頭我整個筆記給你。還有，我們隊長也很讓人意外，我真沒見過那樣的女警察。”
“女隊長？是郭曉芳郭隊嗎？”
“你認識？”
“聽我爸提過。咱們市唯一的女刑警隊長。”
“趕緊的，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沒想到你分在了她手下。”
“到底是福是禍？你能不能一次說個痛快？”
“我爸和她在工作上，打過交道，然後……我媽跟我爸提了離婚。”
我拿著電話的手，變得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