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車禍

楔子:

我從小就能聞到殺人犯身上的臭味,他們殺的人越多,身上就越臭。自打知道自己擁有這個特殊能力後,我就勵誌當一名警察,利用它來背抵黑暗,守衛光明。

第一章:

我叫朱宇,今年24歲,是一名東北刑警。按理來說,我這個年紀的刑警在隊裏基本就是菜鳥,破案全靠前輩帶的那種。可不太謙虛的說,在鎖定殺人犯這件事上,我比所有同事都靈。

原因無他,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聞到殺人犯身上的臭味。

我是如何發現自己天賦異稟的,那要回到我13歲的時候。

那一年,我上初二。

因為青春期,發了一臉青春痘,特別影響形象。

我對此很不爽,也偷偷用老媽的化妝品抹一臉。但不曾想,無論我往臉上抹什麽,最後的結果都像化肥一樣,讓青春痘茁壯成長。

一臉又紅又腫密密麻麻的青春痘,讓我在學校成為被嘲笑的對象,異性緣更是完全不存在。

和我被同款煩惱折磨的,整個學校還有三位。

於是,不知道為啥,我們就越走越近,在別人眼裏形成了一個難看的小團體,連臉上的痘痘好像都越長越像。

所以那一晚,在學校門口等公交車的學生隊伍中,我身邊站的,是三位我的戰痘好友。

我們四個聚在一起,神神叨叨,給人感覺像要密謀什麽大計一樣,但其實我們隻是在聊怎麽滅痘。

我個人覺得這個話題一點也不傷害天理,但一輛紅色的私家轎車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衝向我們。

在東北,靠海的城市不多,我的家鄉絕對是很有名的一個。

因為環海靠山,這邊坡路眾多。我們學校對著的這條馬路就是很陡的下坡路,因此附近有交通崗,交通指示牌也特多,為的就是保護我們學生的安全。

但這安全隱患一般在於我們橫著過馬路的時候,任誰也想不到,我們乖乖的站在與下坡路垂直的公交車站會遭遇危險。

然而,這輛從下坡路開過來的私家車就像看不見行車道一樣,一路跑偏又飛速的衝過來。

它完全沒有減速,像一個紅色彈頭,而墨綠色的公交車站牌就是它的靶子。

可站牌旁,站滿了嘰嘰喳喳的初中生,所以車子最先撞到的,是一具具人體。

就這樣,我眼瞅著上一秒還和我為臉上的痘痘好像憋了回去而開懷的好友們,下一秒就全部被撞飛。

他們飛翔的姿勢各異,但落地好像無一例外都是軟趴趴的,像是被抽了筋。

我的耳邊也在突然之間,充滿了各種尖叫,有學生的、路人的、學校旁邊賣烤魷魚得大爺的……

公交車站因為這起重大交通事故變得一片混亂。

因為站在等車的學生隊伍中的最外邊,距離公交車站牌最遠,我是唯一沒有被車撞到的學生。

我過了好半天才從包圍我的巨多聲音中,接收到那條讓人震撼的消息——那輛私家車竟然撞了十二名學生,有三名當場死亡。

我默念那三名死者的名字,他們竟然全是我的痘痘好友。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那一刻,突然想到,他們死了,就不會再為痘痘煩惱了吧。

我就這麽神誌不清的愣在事故現場。

血,沒有想象中多,但很濃很濃。那輛罪魁禍首,冒著煙停在公交車站不遠處,公交車站牌已經四分五裂。

哭聲,有的淒厲有的哽在喉嚨,它們和有秩序的警鈴聲、救護車聲交織,讓人本能抗拒。

我的眼睛和耳朵都遭受著悲劇帶來的巨大衝擊,直到一股惡臭傳來。

這股惡臭仿佛有實體一樣直接衝擊我的靈魂,讓我再也顧不得其他,整個人作出做原始的反應——不受抑製的哇哇大吐。

立刻有人尖叫說這孩子肯定受內傷了,然後瘋狂叫醫生。

但我知道醫生幫不了我,我並沒有受傷,我是被熏吐的。

味道來源就是那個被警察從紅色轎車裏扭送出來的肇事司機,他剛剛正好經過我。

他實在太臭了,直白點來說,我覺得他整個人就像是大便做成的,發出的臭味讓我想這輩子都放棄嗅覺功能。

我在事故現場吐的翻江倒海,趕到這裏的我媽哭的驚天動地。

事後,這起交通事故成為我們這座沿海大城有史以來最惡劣的交通事故之一。

除了我的三位好友,其他送去醫院救治的學生中有三位也沒挺過來。一場車禍,要了六個學生的命。

作為公交車站下的幸存者,我感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善意。但同時,我也察覺到很多人認為我備受刺激。

很簡單,肇事司機當時身上彌漫的滔天酒氣讓每個在現場的人都立刻斷定,這是酒駕。

事後的調查也證明了這一點。

隻有我,堅稱沒聞到酒味,而是臭味。

“孩子不容易,他說臭就臭吧。”

一位負責這起事故的警察說得,聲音很小,但我聽見了。

“小子,大難過後,必有後福”,還是他說得。

對此,我聳聳肩。

當時雖然我年紀小,但已經自認是個男人,男人就要對自己聞到的負責。

就算全世界說那是酒味,老子聞到的也是臭味,我是被熏吐的,不是嚇吐的。

不過,這位警察叔叔說得有一件事是對的,自那場事故後,我再也沒長過一顆青春痘,這算後福吧。

我知道一場事故不會因為它調查出結果就結束,留給人們的傷痛可能會蔓延到地老天荒。

但那個時候我才13歲,我隻祈求可千萬別讓我聞到那種臭味了,太要命了。

可惜,後福沒聽見我的呐喊,過了三年,我在家裏聞到了那股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