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子婚事

清晨的陽光如同金子漫灑大地。

喜鵲在梧桐樹上啼鳴。

小院中一派生機盎然。

胡大河背負雙手,來到兒子胡小寶的院子門外,聽到院中傳出呼嗬之聲。

推門而入。

隻見胡小寶在梧桐樹下,正在練習拳法。

馬步紮的穩當。

出拳也有力道。

一招一勢,有板有眼。

清早起床,打一套軍體拳,這是胡小寶的習慣,他也沒有懶床的習慣。

胡大河心中寬慰。

兒子的確是改變了。

不再是那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

昨天晚上,杏兒為他寬衣之後,胡小寶換上了便服,並沒有馬上睡覺,而是秉燭夜讀直到醜時方才安歇。

有人報告給胡大河,激動得胡大河半夜沒有睡著。

真是祖上積德。

讓兒子改頭換麵。

一首詩詞,得到了王乾的認可,準許兒子進入白馬書院,卻被兒子拒絕了。

有骨氣!

兒子肯定有大才。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胡小寶一套軍體拳打完,收氣於丹田。

“爹!”

“好兒子!”

“這麽早過來,有事嗎?”

“是有些小事。”

“進屋談吧。”

父子二人來到屋內。

胡大河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反著攤開的書藉。

他胡大河大字不認得一籮筐,但這本書他還是知道的。

《明鑒》在他家書房的書架上,放置了最少有三代人之久,還是在胡大河小的時候,他的爺爺拉著他的手,曾經把這本書拿下來,對他說道:將來要是能把這本書讀明白,這一輩子也就算是沒有白活。

胡大河也看過這本書,可是這本書就如同一個咒語,讓他看不到兩行就昏昏欲睡。

他放棄了。

於是,這本《明鑒》在書架上生塵,他再也沒有觸摸過。

“我兒,這本書你能看得懂嗎?”

“當然能看懂,並不艱深,淺顯易懂!”

“我兒有本事,深藏不露。”

“也是讀著消磨時間,要不然睡不著!爹,我昨晚看了一大半,這才有了困意,這本書裏講的道理也正是我們生活中所需要的行為規範。”

聽兒子如此說,胡大河不由得抬手摸著下巴,讚許的點頭。

“說得好,當年你太爺爺也是這樣對我說的,隻可惜我們家幾代人都看不明白。”

胡小寶讓杏兒斟來茗茶,接過來親手送到老爹麵前。

“爹,你喝茶。”

胡大河接過茶盞,不由得又是一陣老心快慰。

兒子長大了。

懂事了!

也知道禮節了!

輕輕推盞,胡大河隨口說道:“小寶,我的好兒子,你能和爹說說書裏寫了些什麽嗎?”

“這本書寫得的確精彩,沒有故事情節,隻是通過日常對話講述的道理,告訴我們待人接物應有的禮節,

算是一本入學的基礎讀物!不過,道理易懂,卻也是知易行難!就好比爹你,經見的人和事不勝枚舉,太多的道理都明白,卻依然會在回憶過往時留有遺憾。”

胡小寶說的隻是讀書心得。

而胡大河放下茶盞,拍了一下桌子說道:“小寶,你說的對極了。”

胡大河看著兒子的眼睛,也發現了兒子比以往更有精神。

之前的兒子,不到日上三竿,他是絕對不會起床的,他起床之後也不在家裏吃飯。

而是去外麵招集一群狐朋狗友,逛青樓,喝花酒,不到半夜不會回家。

那時的兒子精神萎靡。

他曾下狠心讓兒子去祠堂裏跪著。

隻跪了不到兩個時辰,兒子就暈倒在地。

體質虛弱。

這讓胡大河不敢再輕易懲罰兒子。

膝下一子。

視如珍寶。

眼看兒子誤入歧途,胡大河恨鐵不成鋼,卻又無能為力。

想過一萬種辦法,要兒子浪子回頭。

但是,都是徒勞無功。

太難了!

想不到,一腔心血沒有改變兒子,兒子卻於無意之中自己做出了改變。

胡大河老心歡喜。

“小寶,你也不用這般用功,身體要緊!就算考不上功名,也要為咱們胡家傳宗接代。”

胡小寶聞聽老爹之言,他不由得看向老爹的眼睛。

“爹,你這一早過來,是不是又有人上門來提親了?”胡小寶問。

胡大河點頭微笑,回答道:“李媒婆來了,說得是郡南朱大戶家的千金!李媒婆說那女子年方二八,長得秀麗,又會精打細算,是過日子的一把好手!”

“這個還是算了吧。”胡小寶拒絕。

他不止一次拒絕過媒人提親。

所以,他的反應也在胡大河的意料之中。

隻是胡大河想早些抱孫子,不甘心被兒子拒絕。

“李媒婆還說,朱家那女子屁股大,將來一定能生兒子的。”

胡小寶看著老爹,見老爹眼裏閃著光,那肯定是希望之光。

於是,胡小寶就說道:“爹,我不想娶那些素未蒙麵的女人,兩個人一麵都沒有見過,談不上感情!

所以,我想自由戀愛,找一個心儀的女人為妻,為咱們胡家開枝散葉,再說了男兒七尺立於天地之間,當以事業為重,正所謂事立而家成。”

“爹,倒是你一個人這麽多年,獨自一人過得清苦,身邊沒個女人,沒人體貼,我又不能時常在你身邊盡孝,所以我覺得爹你應該先找一個女人。”

這……

胡大河一愣。

看到兒子改變了,卻沒有想到兒子變得如此貼心。

老臉一紅。

“我的事不著急。”

“來人啊!卻給李媒婆一錠銀子,打發她回去,就說少爺現在無意娶妻,過段時日再提不遲。”

胡大河吩咐下去,而後又對胡小寶說道:“小寶,我還有一件事,想與你商量。”

“啥事?”胡小寶知道,老爹雖然心疼自己這個獨子,但家裏家外的大事小情,卻是極少讓自己插手。

“我聞聽邊關戰事吃緊,軍糧不濟,朝中已經打算派人來我江南收糧了。”

交與不交?

對於胡大河來說,是件難以抉擇的事。

他沒人商量。

家裏的下人,和他們說了,他們也給不出好的建議。

兒子是親生的,血濃於水,和兒子商量一準錯不了。

“爹,軍糧必須要交,而且還要多交,大張旗鼓招搖過市,讓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