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首好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李靈俏臉上泛起微醺的紅暈。
但，李靈沒有醉。
隻是她皮膚太過白皙，一丁點的酒就上臉了。
看起來很迷人。
胡小寶多看了幾眼，深以為李靈是個絕世傾城的大美女。
別說是在大乾王朝。
以李靈的姿色，就算是在21世紀，那也是妥妥的美女，秒殺那些一線女明星不在話下。
“靈兒，你真美。”
胡小寶由衷讚美。
沒有半點猥褻之意。
也許是胡小寶直接了當的陽光，讓李靈沒有生氣。
女生就是女生。
都喜歡聽到別人的讚美。
她嫣然一笑，並未回應胡小寶的話。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李靈重複著這句詩，說道：“公子大才，不知可否再為我們吟詩一首。”
這算是考驗嗎？
胡小寶微一思量，深知曾經熟讀唐詩宋詞的自己，根本不懼如此考驗。
“胡公子，不妨再吟一首，讓老夫也開開眼界。”王乾說道。
他也曾是兩榜進士，一朝高中，步入仕途。
在朝中威望無人可及。
如今年邁告老還鄉。
一生經見才子無數，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寫下如此詩句。
豪情萬丈。
讓人聽之，不免激起胸中一腔抱負。
“胡公子，以酒為題，再吟一首無妨。”
是考驗！
胡小寶已經肯定了。
絕對是在考驗自己。
不過，胡小寶也並沒有緊張。
他負手而起，來至窗前。
窗外夜色正酣，一彎明月高懸。
微風拂麵。
夜如水。
星空穹窿。
李靈看著胡小寶的背影，她沒有醉，就那麽看著胡小寶，心中暗想：王先生此舉可謂是命題考詩，看他胡小寶能不能出口成章！如果他憋不出來，那就證明是個草包，那兩句詩也不足為信。
李靈沒有動。
而王乾卻起身，同樣也來到窗前，與胡小寶並排而立。
站在白馬書院藏書閣的樓上，可見汝陽郡城燈火闌珊，夜空晴朗，依稀可見不遠處的大山巍峨聳立。
“先生。”
胡小寶說道：“夜色甚美。”
“的確。”王乾回應道。
接下來便是一陣沉默。
李靈多少有些等不及了，與其說她想一聽胡小寶吟誦之詩，不如說她想看胡小寶當眾出醜。
“先生讓我以酒為題，自古而來酒是文人之精神，有酒便有詩詞，如果隻說酒未免太過蒼白乏味，但凡詩詞必要有情感。”胡小寶已然成竹在胸。
王乾點頭說道：“公子所言極是。”
李靈卻說道：“別一直擺架子了，能不能吟誦出來，給一句話就行。”
這是在催促。
胡小寶燦爛輕笑，仿佛靈光乍現。
“靈兒，你不是我們本地人，遠離家鄉，自有思愁！今天我便以酒以思愁為題……”
胡小寶的話還沒有說完，李靈就再次說道：“可以，你隨便就好。”
等不及了。
李靈覺得胡小寶有些婆婆媽媽。
但是，王乾卻知道，胡小寶所言極是。
要想吟誦出彩的詩詞，必須要有情感的支撐，不然詩體蒼白，不過隻是口水詩。
“公子，你認真揣測。”王乾一點也不著急。
在王乾想來，如果胡小寶真能吟誦出讓人驚豔的詩句，那麽就當場讓他進入書院。
“先生，我已經想好了。”
胡小寶負手於背後，胸有成竹。
“真的？”王乾微微一愣。
但凡是想吟誦出采之詩詞，必要再三思量，斟字酌句。
操之過急，隻會事得其反。
“先生。”
有些心急的李靈，實在是不想再等了。
她就是想聽一聽胡小寶能吟出什麽樣的詩詞。
汝陽惡少！
難不成真的被她一摔開竅。
這種事太少見了。
學問這東西，總是要經過日積月累，方能有所成就，斷然不會因為一時的才思而有所精進。
這就好比是聰明與智慧的區別。
聰明之人比比皆是。
而智慧卻要經曆生活與學問的磨研，對人生有所感悟才行。
“先生，公子有才於胸，就讓他開始吧。”
李靈如是如說道。
胡小寶微笑不減，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開始吧。”
“開始吧！”李靈說。
於是，胡小寶回頭看了一眼李靈，又說道：“這首詩詞是即興，也送給你。”
切！
李靈不屑。
還不知道他能吟誦出來什麽樣的詩句，居然還要說送給自己，自己能不能看得上還是回事呢。
胡小寶接著又看向了窗外的茫然夜色。
他輕吟出聲。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胡小寶出口成章。
一旁的王乾突然呆立。
多年為官，鮮少歸家。
他是個旅人，生活中的旅人，也是生命中的旅人，從未停下腳步。
如今他回歸家鄉，但家鄉早已物是人非。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王乾喃喃重複著這句話。
“好詩詞啊！”
王乾豎起了大拇指。
“相思？何謂相思？”王乾自問。
不待胡小寶回答，他自己就給出了答案，隻聽他說道：“曾經我也青春年少，以為男女情感是為相思之根，人生短短不過百年，如今我年事以高！相思以我的理解，隻為對家鄉對故人的追思，不再有男女情意之事。”
“取筆墨來。”
王乾要將此胡小寶所誦之詩詞寫下來。
回頭，卻見李靈端坐於桌旁，早已清淚滿麵。
“公子，你寫的真好。”李靈不再懷疑胡小寶的才學。
一般人也斷然寫不出來如此好詩。
“過獎！”胡小寶謙虛道。
筆墨取來。
王乾讓胡小寶親自動筆。
胡小寶並沒有推辭，他氣勢頗足，揮毫而就。
本來還沉浸在詩詞意境中的李靈，看到胡小寶歪歪扭扭的字，不由得“噗”笑出聲來。
“公子詩詞可謂一絕，但是公子的字，真是如同三歲孩童。”李靈掩口輕笑。
胡小寶一點也不覺得丟人。
“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