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醜時進院
胡小寶已經休息。
他睡著的樣子很安靜，一點也不像杏兒所說的那樣會蹬被子。
柳湘君就坐在他的身邊，同樣安靜的守著他。
已經是後半夜了。
柳湘君忍不住一陣睡意來襲，她開始打盹。
本來胡小寶讓她去睡覺，但是她堅持守在這裏，今天是她第一次代替杏兒為少爺寬衣，想想還有些緊張。
好在胡小寶沒有逗她。
“砰，砰，砰……”
朦朧之中，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
柳湘君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那敲門聲不依不饒。
“誰啊？”
柳湘君走出屋門，站在台階上問。
夜很靜。
“是我，快開門。”
胡大河站在院子門外。
隻有他一個人。
柳湘君開了院門，吃驚的發現居然是老爺。
“這麽晚了，老爺你咋還沒有休息？”柳湘君不解的問道，由於是深夜見到老爺，一時緊張失措居然忘了讓老爺進來。
胡大河伸著脖子朝裏看。
“小寶呢？”
“少爺他睡了。”
於是，胡大河又收回目光，打量著衣著完整又迅速給他開門的柳湘君，問道：“你一直沒有睡？”
“回老爺，杏兒他去酒坊了，說是明天有一批酒要送到龍虎鏢局，所以我代替杏兒，怕少爺晚上蹬被子受涼，一直沒有睡呢！不過，我馬上就要去休息了。”
柳湘君是個得體的丫頭。
與第一次在馬車前跪下的狼狽相比，現在的她眼中總是閃動著忠誠與靈透。
胡大河點了點頭，說道：“你還不錯，我兒有眼光，他身邊的兩個丫頭對他都好。”
柳湘君得到了老爺的誇獎，不過她沒有謙虛，但是她知道這並不是因為少爺的眼光好，而是因為少爺對他們好，少爺待她們好，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們自然也對少爺好。
“老爺，這天一會兒就要亮了，你有事嗎？”
柳湘君就那樣立在門口。
“我找小寶有事。”胡大河說。
於是，柳湘君側身讓老爺進來。
“老爺，你先和我來書房吧，我馬上去叫少爺。”柳湘君帶著胡大河來到書房，點著了蠟燭，安頓他坐下來，又給他沏了一杯茶，然後才去叫胡小寶。
“呼，呼……”
胡小寶打著輕微的呼聲。
柳湘君看他睡和那麽香，都有點不忍心叫醒他。
無奈老爺在等著，不叫也不行。
“少爺，少爺醒醒！”
柳湘君輕輕搖晃胡小寶。
“呃……幹嘛？”
胡小寶睜開眼睛。
睡意正濃，他翻了個身嘀咕一句：“我不尿尿。”
隻這一句，就差點把柳湘君逗笑，看來少爺雖然有本事，做事穩重頭腦精明，但是他還是個大男孩。
“不是讓你起夜，是老爺來了。”
胡小寶聽到柳湘君的話，他又翻過身來。
“我爹來了。”
他坐起來，分明看到外麵一片漆黑。
“湘君，現在是幾點？”
幾點？
柳湘君沒有聽懂。
胡小寶反應過來，這是在大乾朝沒有二十四小時記時法，於是他馬上改口又問：“我的意思是問，現在什麽時辰？”
“醜時！”
柳湘君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老爺這個時候來幹嘛，想必一定有大事吧。”
不用想，肯定有大事。
假如是一般的小事，他根本不會過來，大可以明天再說。
“我的衣服呢。”
胡小寶下了床，柳湘君拿來衣服，幫他穿上。
一同來到書房。
胡大河的胃裏依舊難受，他永遠都習慣不了酒醉的難受，喝酒時的快意，與酒醉後的難後，仿佛有天壤之別。
每次喝多，回到家中吐得天翻地覆這時，胡大河都會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但是，胡大河卻也知道，有些酒局他根本推不了。
“爹！”
胡小寶一步跨進書房。
“我兒，過來坐。”
胡大河將茶盞放在桌上，對柳湘君又說道：“再給少爺去沏一杯茶。”
柳湘君換了水，也換了茶。
這個細微的舉動，讓胡大河越發確定，有柳湘君這樣的丫頭在兒子身邊他根本不用操心。
他這個老爺來了，喝的還是剩茶，而少爺起來她就知道換新的。
“爹，這麽晚，不對，這麽早你過來有什麽大事嗎？”胡小寶確定，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要不然老爹是不會些時過來的。
柳湘君給二人倒茶。
胡大河看著柳湘君，待她倒完之後，他讓她先退出去。
“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我和少爺簡單說幾句話。”胡大河輕描淡寫。
他生來富貴，與郡中相熟之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越是這種人就越是心思極深，常年與他們打交道，胡大河這個小時頑皮不愛學習，長大之後目不識丁的地主也練就了一雙慧眼。
胡大河不似表麵看起來那麽厚重。
對於那些想與他為敵的人，胡大河一向從來都不手軟，而且他做事也有自己的章程，根本不用擔心太多。
總得來評價胡大河，他應該屬於那種城府極深的男人。
隻是真人不露相而已。
將柳湘君打發出去，胡小寶也就知道老爹過來一定有隱私之事。
“爹，你……”
畢竟是父子，胡小寶不想也不會與老爹拐彎抹角，有話就直接說，扯那些沒有鬼話反而不好。
胡小寶剛一開口，胡大河便打斷了他。
“我兒啊，現在你的生意做得怎麽樣了？”
呃！！！
如此一問，倒是讓胡小寶有些措愕。
“生意還好，蒸蒸日上，賺了不少銀子，而且我的酒水也不愁銷路，現在我的酒坊規模並不大，沒有形成一條龍的產業，假以時日等我賺來更多的銀子，會擴大生產規模，當然了在擴大生產之前，我要先把市場局麵打開。”
聞聽兒子胡小寶說得有理有據，胡大河也便明白兒子的確是長大了，他做事有自己的計劃。
不會無的放矢。
“爹，你現在過來，不會就是為了問我生意上的事吧！咱家的家底厚，就算我賺不到太多銀子，退一萬步還有爹你給我擔著。”
胡大河聽了兒子的話，頻頻點頭道：“對，我兒說得不錯，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