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烏蘭巴托的夜》
“我兒小心！”
眼見明晃晃的殺豬刀刺向胡小寶，胡大河驚叫出聲。
“不要傷我家少爺。”
柳湘君突然有了勇氣，鬆開胡小寶，張開胳膊擋在了胡小寶身前。
“你起來。”
胡小寶一把拽開柳湘君。
他嘴角上揚，麵對窮凶極惡的林忠，露出一抹冷笑。
打不過阮城那樣的高手，但對付林忠這種無賴，胡小寶遊刃有餘。
飛起一腳！
踢中林忠的手腕。
殺豬刀脫手而飛，落在地上。
林忠目瞪口呆。
胡小寶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抬手一記大耳光摑在他臉上。
啪！！！
林忠的左臉上頓時出現五個指印。
胡小寶曲膝上頂。
噗！！！
林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襠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碎了。
“娘啊，有人打我。”
林忠淚流滿麵，轉身就跑。
“胡小寶，你有種給我等著，我讓我姐夫滅你全家。”
胡大河眼看兒子不但化險為夷，還反殺了林忠，不由喜出望外。
“我兒牛叉！不愧是我胡大河的兒子，真是虎父無犬子！”
“柳小姐，此事雖是因你而起，但剛才你不顧一切擋在我兒身前保護我兒，以後就跟著小寶吧！”
胡大河笑容滿麵。
與胡小寶一同上了車，讓柳湘君去後麵的車上，隨他們一路。
馬車再次前行。
車內。
“我兒，你看這位柳小姐如何？”
“看她挺可憐的。”
“我是問你柳小姐姿色如何？”
“膚白貌美，小家碧玉！爹，你是不是動心了，要不我給你們做個媒，你把柳小姐收了吧。”
“這……你小子！”胡大河抬手，愛嗔的在胡小寶頭上打了一下說道：“我是想讓柳小姐跟你，你卻想讓她給你當後娘。”
“嘿嘿嘿……”胡小寶縮著脖子笑了起來。
馬車內的這一幕，真可謂是父慈子孝。
駛出郡城。
“爹，咱不就是去咱家的田裏看看嗎？你還準備那麽多行李，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要出遠門。”
胡小寶弄不明白，隻是去自家的田間地頭看幾眼，有必要這樣興師動重？
胡大河掀起簾子，一縷炙熱的陽光照進來。
他眯起眼睛，伸出右手一劃拉說道：“這都是咱家的地。”
過了正午。
胡大河一行人停車休息，支起鍋灶做了午飯。
吃過飯，胡大河抹了嘴巴，抬手又是一劃拉說道：“這還是咱們家的地。”
到了傍晚。
再次休息吃飯。
胡大河還是那個動作，抬手一劃拉說道：“這還是咱們家的地。”
我去！
胡小寶終於吃驚了。
坐在馬車上行了一天，還沒有走出自家的田產。
發達啦！
其實，胡小寶一直以為，家裏有大片的土地，但想象中的土地遠沒有這一天親眼所見給他的衝擊力大。
“我兒，照這個速度，我們十天也走不出我家的田地。”
艸！
這麽牛掰嗎？
胡小寶見識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地主。
江南胡家，汝陽第一大地主，也不是浪得虛名。
是夜，月圓如盤，繁星如簇。
夜風清冰。
篝火冉冉。
胡家父子，還有柳湘君，還有兩個車夫，還有彩霞，還有三個夥夫……一眾人圍在火堆旁。
大家有一搭沒有搭聊著。
興趣寥寥。
柳湘君不時過來，要麽給胡小寶遞水，要麽彈去他身上的灰塵，要麽幫他拭去額頭上的細汗……照顧的真是無微不至。
“柳小姐，你不用對我這麽上心，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嬌氣！”
胡小寶笑道：“倒是我爹年紀大了些，你多照顧他一下。”
“兔崽子，你閉嘴啦！”胡大河瞪了兒子一眼。
胡小寶嘿嘿笑著站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夜色怡人，大家也難得坐在一起，要不我給大家唱隻歌吧！”
“好，拿酒來。”胡大河已經知道兒子有才學，今天又見兒子打敗林老虎。
武功也甚高呢！
胡大河想看看兒子的才華。
“大家一醉方休！”
胡大河來了興致，他對兩個車夫喊道：“老趙，老馬……你們兩個隨意喝，隻要明天別影響趕車就行。”
“是，老爺。”
“謝老爺！”
有美酒，有汝陽王家秘製的醬牛肉。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田間開闊，月色星光交映，夜穹如錦。
“我兒，唱首正經的小曲，你在悅春樓學來的就不要唱了吧。”胡大河笑道。
胡小寶點頭。
那些小曲自然是不能唱的，太猥瑣！
“你走了那麽多年，你還在我的身邊……”
胡小寶唱起《烏蘭巴托的夜》，輕柔的歌聲應和著輕柔的晚風，如情人喃喃低訴。
篝火劈啪！
夜鳥咕咕！
蟲兒唧唧！
這安靜的夜，所有的聲音都在為胡小寶伴奏。
所有人，都安靜的聆聽著胡小寶的歌聲，沉醉其中。
“烏蘭巴托的夜，那麽靜，那麽靜……呼嗚，呼嗚……穿過曠野的風，你慢些走，唱歌的人不時掉眼淚！”
胡小寶在悠長的聲調中，緩緩結束了歌曲。
“少爺，你唱得太好了。”柳湘君於不知不覺之間，想到了逝去的親人，早已淚流滿麵。
不善言辭卻心細如發的彩霞，也在抹著眼睛。
胡大河端起酒杯，高聲說道：“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歌，太好聽了！為我兒一曲高歌，我們滿飲此杯。”
這首歌真的太好聽了。
就連夥夫馬夫這些大字不識的夯漢，也被歌聲感動。
帳篷支起來。
胡大河與彩霞一個帳篷。
雖然彩霞隻是胡大河的貼身丫頭，但也是他胡大河的女人。
在高門大戶之中。
主人與丫頭的關係大抵如此，卻也不是每個丫頭都能得到主人的垂青。
胡小寶並不在意。
人有七情六欲，他巴不得老爹再找一個女人，省得他更年期提前。
別人都去休息了。
胡小寶坐在篝火旁，定定出神。
他在想一個人，一個高貴又溫柔的女人，或許他這一生都無法觸及到的女人。
“少爺，是時候休息了。”柳湘君說。
胡小寶起身鑽進帳篷。
柳湘君緊隨其後。
“呀，柳小姐，你咋也進來了。”胡小寶不由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