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公然抗旨?

屋內。

胡大河依舊難掩興奮之色。

彩霞也是在旁邊笑著沏茶倒水。

“小寶兒,你可知傳旨的是誰嗎?”

“那可是當今天子身邊,司禮太監孫斌。”

“這孫斌之前可是教書先生,後來家中貧寒,老婆跟人跑了後,竟然二十七歲淨身入宮,這才短短幾年時間,便進入了司禮監。”

“聽人說,孫斌那可是即將成為司禮監總管的人呀。”

胡大河喜笑顏開。

彷佛自家兒子此番入京麵聖之後。

便能直接入朝為官。

便是不能入朝。

兒子的大名。

也會被載入史冊。

卻不想胡小寶聽完這番話。

隻對彩霞以及杏兒等人擺了擺手。

幾個姑娘離開,房門關起來後。

胡小寶便神色凝重的看著胡大河。

“爹,您真覺得這是好事?”

胡大河覺察到兒子臉上神色異樣,便問:“這難道不是好事麽?”

胡小寶苦笑,起身沉吟道:“爹啊,您隻看到了入宮麵聖,無限風光,可為何沒看到這背後凶險重重?”

胡大河自想不了這麽長遠。

他隨口笑道:“這有何凶險?”

“且爹覺得,這可是你結識朝中官員的好機會。”

“想想看,上次郭舉人舉報。”

“若非你認識好些朝廷重臣,那我們便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胡小寶自知父親隻看到了表麵的利益。

卻不知這背後所隱藏的凶險。

於是認真解釋說:“爹,看來您有所不知。”

“眼下朝中局勢不穩。”

“皇上見我,無非是看中了我的才能。”

“然我大乾朝,能人義士何止千萬?”

“以我現在的身份進宮麵聖,定會使得某些宵小鼠輩心中不滿。”

“到那時,便是皇上不殺我,朝中自會有人想方設法害我。”

“其次,伴君如伴虎,此話您是聽過的。”

“我如今隻是小小的秀才,雖有些奇思妙想,但卻無法做到左右逢源。”

“似我這般入朝,怕是給我一個官來做,假以時日,也會落得個滿門抄宅的結局。”

胡大河雖覺得胡小寶此話有些道理。

可他心中卻隱隱有些不悅。

此等殊榮,可是他胡家幾代人所曾沒有的。

眼下胡小寶卻準備推脫。

念及這些,胡大河便皺眉說:“那你說,眼下聖旨已經下來,你還敢公然抗旨不成?”

“要知道,抗旨可是死罪。”

胡小寶也正在為此事而憂愁。

他頭裏騎馬回來。

便是為了提前想到不去麵駕的法子出來。

眼下父親詢問。

胡小寶隻歎息道:“眼下我還沒想到好的法子,不過爹,前往京城去見皇上的心思,您先斷了吧。”

胡大河喝了口茶水。

嘟嘟囔囔道:“不想見皇上,難道你也不想見公主?”

“我胡家幾代單傳,你自己去想吧。”

胡小寶心知父親著急抱孫子。

他若去了京城。

說不定還有一丁點成為駙馬的可能。

如是這樣,那麽胡家,便會就此平步青雲,一步登天。

胡家子嗣,那也便算是皇親國戚,從此被人高看一眼。

但問題是。

成為駙馬,可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爹,您放心,先不管這件事情,待明年中秋,我保證讓您抱上大胖小子還不成嗎?”

胡大河臉上帶著幾分溫怒。

甩手說:“這可是你說的。”

胡小寶賠笑說:“放心,實在不行,兒子給您立字據也未嚐不可。”

胡大河板著臉。

氣呼呼的轉身出門。

胡小寶連日奔波,外加此事壓在心頭,早已身心俱疲。

見父親離開。

他便朝自己屋內走去。

到了門口,便見閆何雨提著一桶熱水進門。

杏兒則在房間中喃喃說著:“小雨,你說少爺此番進京會不會帶著我們?”

“便是帶著我們的話,咱們是不是也能跟著一起入宮呀?”

杏兒很期待能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畢竟長這麽大。

她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這裏了。

閆何雨似有心事一般。

低頭提著熱水進門。

對杏兒說:“杏兒姐,我猜少爺此番應該不會去。”

杏兒卻吃驚的說:“瞎說,少爺瘋了不成?可知道皇上下旨,那便是叫少爺上陣殺敵,少爺也要去的呢,要不然那便是抗旨不尊,小則殺頭,重則誅滅九族,那可是大罪過呢。”

“嘻嘻,虧你還是念過書的,平日裏少爺說你能識文斷字,卻不想連這點都不知道。”

閆何雨隻輕輕一笑,好奇問:“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杏兒略帶幾分傲嬌道:“自然是戲文中聽來的呀。”

閆何雨繼續問:“那你可在戲文中聽過伴君如伴虎?”

杏兒愣了幾秒。

繼而又笑著說:“皇上讓少爺去是賞月的,又不是去當官的,什麽伴君如伴虎。”

“再說了,咱大乾朝的律法,凡學子考上舉人,方才能夠為官。”

“少爺眼下隻是個秀才,怎麽可能當官呢?”

閆何雨還是了解胡小寶的。

待杏兒說完。

她便笑著說:“那少爺想要考舉人難嗎?”

一句話。

杏兒便沉默了。

胡小寶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

他將兩人的對話,全都放在了心間。

拖著疲憊的身子進門。

杏兒和閆何雨已經兌好了洗澡水。

兩個姑娘立在浴桶旁邊。

便等著給胡小寶寬衣解帶,沐浴更衣。

胡小寶心裏藏著事情。

也無心思和杏兒以及閆何雨耍鬧。

他隻輕笑著說:“好了,你們早點去休息吧,趕了幾天路,想必也累了。”

杏兒聽了,並未離開。

隻上前幫胡小寶將掉在地上的衣裳拿起來,放在了浴桶旁邊。

閆何雨也沒出門。

但她卻輕輕拉上了簾子,一麵親自洗著胡小寶搭在一側的衣物,一麵低聲說:“素聞當今皇上以孝道治天下,不知道是真是假。”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倒教胡小寶茅塞頓開。

皇上以孝道治天下,這可是大乾朝盡人皆知的事情。

倘若在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出來。

那自己抗旨,說不定便無罪了。

剛鑽進浴桶內。

胡小寶便激動的站起身來,“小雨,你快些進來。”

站在一側的杏兒看到胡小寶這副醜陋的模樣。

當即羞的轉過身去,“少爺,大白天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