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臣之心？
入城之後，來到皇城白馬橋，便要下馬過橋，接受嘉獎。
如有不從者，便可直接亂箭射殺。
皇上臉上笑容消散大半。
九個兒子，自是神色不安。
李靈小粉拳緊握，隻死死盯著馬蹄。
咯噔，咯噔……
馬蹄與眾人心跳一般。
李琦則一臉欣喜之色。
騎著馬，貌似全然忘了朝廷之禮法。
直等來到大橋中間。
便不想有人忽然大喊：“大將軍下馬！”
出聲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三品帶刀侍衛阮城。
阮城立在李靈身後，喊話時，便向前一步。
聲音很大。
石破天驚。
李靈輕輕轉過頭，欣慰一笑。
汗血寶馬依舊向前。
李琦假裝並未聽見。
阮城再次開口：“大將軍請下馬！”
城牆上，硬弓發出吱呀聲響。
皇上臉上依舊噙著笑，但眼底，卻已透出幾分慌亂。
馬蹄踩著漢白玉的橋麵，不覺間，再有三五步，便要過橋。
身後幾名皇子，麵色各不相同。
有嘴角含笑等著看戲的，也有麵色凝重如臨大敵的，更有雙眉緊鎖，便要放手一搏的。
倒是李靈，看不出喜怒，伸出三根手指，對阮城示意。
馬蹄距離白馬橋不到一米。
李琦方才像是回過神來。
跳下馬。
臉上笑容也不見了蹤影。
隻誠惶誠恐，急忙跪在原地，“臣李琦，心中激動，卻忘了朝中規定，請吾皇降罪。”
皇上臉上重新閃現出些許微笑，親自起身，朝李琦迎去。
俯身將李琦扶起來，並未就剛才的事情，說出任何責備的話來，隻將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皇弟辛苦了……”
短短五個字。
從皇上口中說出來，卻顯著無盡的兄弟情誼。
李琦眼中噙著淚水，也不多說什麽，隻緊緊握著皇上的手，“有皇上您這話，臣弟便知足了。”
說著。
李琦忙轉身，一臉興奮道：“對了皇兄，此番回京，可帶來了好玩意兒。”
“今日正好朝中大臣都在，我們便去前麵一起看看。”
皇上早知胡小寶製造的紅衣大炮會被拉回來。
便見人群中拉在馬車上的三個大物件兒。
忙與李琦攜手朝白馬橋對麵而去。
朝中文武，皆緊隨其後。
眾人過橋後。
李琦便差人調轉炮口。
手指著讓人驅散四周人群。
繼而手指著遠處一棵大樹，對皇上說：“皇兄，這物件兒，可是威力無窮。”
“您千萬小心著點，別驚了聖駕。”
皇上笑道：“無礙，你隻管讓人操作。”
李琦點頭，隻揮了揮手。
立在紅衣大炮旁邊的親兵點燃了火把。
三門大炮，一起被點燃。
隻聽轟隆一聲。
伴隨著這聲晴天霹靂，炮口便吐出火舌來。
緊接著。
三枚實心炮彈，盡數打出。
炮彈外飛數百米。
不偏不倚，擊中了三棵大樹。
炮彈與大樹接觸，三棵大樹，皆被攔腰折斷。
皇上看到，麵色驟變，此等神器，若直接擊中了城牆，便是再厚的牆壁，也扛不住大炮的轟擊。
李琦嘴角含笑，揮揮手，在親兵裝填彈藥之際，他認真解釋說：“皇兄，剛才裝填的，便是實心炮彈，這種炮彈用來攻城，便是再厚的城牆，也如同白紙一般。現在裝填的則是空心炮彈，此類炮彈，打出去後便會爆炸開來，萬千碎片橫飛，四周數米之內，便可寸草不生。”
皇上雖然早聽阮城說過這物件兒的厲害。
但還從未親眼見過。
今日見了，欣喜之餘，便覺得心有餘悸。
試想。
剛才若李琦真有不臣之心。
隻揮揮手，大炮齊發。
城牆上三千禦林軍，如何敵得過這等神兵利器？
正驚歎間。
李琦更是指揮手下百人的火統軍，擺開陣勢。
“皇兄，遠戰有大炮開路。”
“這近戰，還有火銃。”
說著，李琦擺手。
讓人將十餘張桌子立在了七八十米外。
百人分為三組，前麵的射擊，蹲下填藥，後麵的射擊，蹲下填藥，以此循環。
須臾間。
這十幾麵桌子，全都成了篩子。
這一係列操作結束。
舉朝震驚。
大乾朝有了此等神兵利器，何愁外敵來犯？
皇上自是欣喜不已。
還處於震驚之中。
李琦便順勢跪地，“皇兄，臣弟有一不情之請。”
皇上看著遠處變成篩子的桌麵，以及那三棵攔腰折斷的大樹，忙說：“皇弟但說無妨。”
李琦直言道：“汝陽郡胡公子大賢之人，鑄造這等神兵利器的手段已經純熟，臣弟覺得，想要我大乾朝士兵所向披靡，須得配備更多的火銃與大炮。”
“因此，臣弟想將鑄造這等神兵利器的活路交給胡公子去做。”
“朝廷出錢，讓胡公子出力，假以時日，若我朝中將士悉數配備此等利器，日後南征北戰，何愁不勝？”
皇上正要點頭。
卻不想李靈上前將李琦扶起，含笑說：“王叔您先起來，此等事情，關乎到國家安危，等父皇論功欣賞之後，可細作商議。”
“再說了，朝廷和商人做生意的事情，在大乾朝素未有過。”
“便是讓胡公子監造此等神兵利器，靈兒心想也須得父皇與這胡公子見一麵，再行決定，您說是吧？”
李琦神色一緊。
不等他開口，皇上也回過神來，忙笑著說：“皇弟，靈兒此話在理，走走，此番皇弟勞苦功高，這些瑣碎事情，還等日後細作商議。”
李琦不好多言。
隻能攜此番出征將領，回宮受封，不在多提。
當日晚間。
慶功宴結束之後。
李靈扶著有些微醺的父皇來到西暖閣。
皇上坐在龍塌上，麵色凝重，看向李靈，卻欲言又止。
李靈知道父皇在憂慮什麽。
她緩緩坐在父皇身後，幫其捏肩捶背。
屋內，落針可聞。
許久，皇上輕輕歎息一聲。
李靈也不廢話，隻試探著說：“父皇，我倒覺得，如若可以的話，將胡公子召見入宮，就此事先說與他聽。”
皇上微微皺眉，低聲問：“靈兒，你是見過胡公子的，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李靈低頭，稍作思慮，說出了心裏話來。
“聰明，睿智，不拘小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