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個小巧的保險櫃被拿上來，張總笑嗬嗬地從貼身口袋裏掏出兩把鑰匙，將保險櫃打開。
六份標書整齊的排列著，張總拿出來遞給主持人，便下了台。
落座之前，張總麵無表情地看了劉陽山一眼。
劉陽山立馬報以燦爛的笑容，順帶著還點了點頭。
“哼，真是個小人！老子有你好看的！”張總沒搭理他，徑直坐下。
劉陽山臉色沉了沉，這死胖子的反應有點不對。
聽到主持人已經開始念標書了，他也沒空多管。反正他能確定沒人會出十萬的價格！
中標的公司，必然是他長豐集團！
劉陽山咧嘴笑了笑，已經想好了今晚去哪裏放鬆放鬆。
台上，主持人口齒清晰道：“鴻飛集團，底價為三千一百元。”
台下很安靜，大家心裏都有數，這次中標的肯定是長豐集團，他們報的價格都是正常價，重在參與嘛。
“淩中集團，底價為三千元。”
唐鬆和劉德林對視一眼，竟然出現了個與天麟集團第一次報價相同的公司。
“看來，這裏邊的水的確是深。”唐鬆微眯著眼睛，投標果然沒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大家都在盯著這塊肥肉，都會動用各種手段得到競標公司的底價。
“慶東集團，底價為三千三百元。”
“綜林集團，底價為三千元。”
竟然有兩家報了三千元，若是天麟沒改標書的話，不就是三家了？
這已經很有針對性了。
唐鬆心中冷笑，天麟集團這是得罪人了吧。
台上的主持人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長豐集團劉陽山的方向，這一動作似乎是在宣告著中標的就是長豐集團了。
劉陽山更是得意洋洋，扭頭看了眼劉德林和唐鬆，不屑地咧了咧嘴。
“長豐集團，底價為兩千八百元。”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怎麽報價這麽低？利潤點太少了啊。”
“真是夠狠的，比我們低了整整二百。”
“這次天麟不完蛋了？天麟不可能比兩千八還低吧？”
“我聽說天麟可是跟進了三個月，這下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嘿嘿，天麟連我們都爭不過，還想跟長豐比？自己找死嘛。”
……
細碎的議論聲漸漸低下來，似乎已經認定了長豐集團中標。
倒是前邊的張總臉上的肥肉抖了抖，眼神裏閃過一絲陰森：“劉陽山竟然想要搞我？哼，這次有你好受的！”
唐鬆安靜地坐著，懶得去聽其他人的心理聲音。等待著屬於他的勝利到來。
“下邊是天麟集團……”
主持人隨意地拿起天麟集團的標書，語氣都懶散起來。
反正長豐都贏了嘛。
可當他看清楚標書上的底價時候，雙眼瞬間瞪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出於職業素養，他趕忙輕咳一聲，繼續道：“天麟集團，底價為兩千七百九十九元。”
兩千七百九十九！？
這什麽鬼？
所有人都懵逼了。
剛準備站起來迎接勝利的劉陽山屁股還沒抬一半，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多少？”
主持人尷尬地低頭確認了一眼，道：“天麟集團，底價為兩千七百九十九元。”
“恭喜天麟集團，成功中標！”主持人格式化地說完，將標書放在桌上，趕忙下了台。
動作麻利的像是在逃離即將爆炸的炸彈。
短暫的震驚過後，所有人都炸了。
“我靠，怎麽可能是天麟集團？”
“長豐兩千八，天麟就兩千七百九十九？這特麽開玩笑的吧？”
“這有意思了，哈哈，看戲看戲！”
……
劉陽山臉色鐵青，胸膛裏的怒火瘋狂燃燒著。
他猛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向講台，一把抓住天麟集團的標書。
看了沒兩眼，劉陽山便氣憤地將標書扔在講台上，惡狠狠地瞪著唐鬆和劉德林。
“他媽的，到底什麽情況？”劉陽山的麵目有些扭曲，他十拿九穩的事情，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
張總？
對了！
劉陽山猛地抬頭，目露凶光地看向張總。
他報價兩千八百，而天麟原本的三千沒了，隻剩下了個兩千七百九十九。
不多不少，隻比他的價格少了一塊！
要說沒有泄密，打死他也不信。
誰承想，劉陽山並未從張總那裏得到任何反饋，張總仿佛不認識他一般，站起身徑直走到講台上。
他敲了敲講台，說道：“恭喜天麟集團中標，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現在，請天麟集團上台簽字確認。”
劉德林蹭的一下站起來，哈哈笑了起來。
那爽朗的笑聲，似乎將近日來的委屈和憋悶都釋放掉了。
唐鬆還坐在原地不動，默默等待著劉陽山的表演。
他太了解劉陽山的性格了，這事兒可還沒完。
劉德林開心地拍了拍唐鬆的肩膀，這才意氣風發地走了。
“嗬嗬，這次競標還真是驚喜不斷。首先，我要感謝的是長豐集團的劉經理，要不是你的大度，我們也不會以一塊的微弱優勢成功中標！”
劉德林混跡這行多年，嘴巴上的功夫厲害的不行。
被長豐集團壓製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機會揚眉吐氣了，自然不會放過：“感謝劉經理賞口飯吃！”
劉陽山氣得火冒三丈，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僅剩的理智讓他保持了沉默，他不能丟了長豐集團的麵子：“這事兒有古怪，我得慢慢查，千萬不能著急。”
而這時候，劉德林已經拿起筆準備簽字了。
筆尖落在紙上，劉德林沒著急簽字，反而抬起頭來，又對著劉陽山滿臉笑容地點點頭。
這一舉動，看得眾人都忍不住想笑。
劉陽山的拳頭捏得哢吧作響，心裏已經把劉德林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哈哈！”
這時候，座位上的唐鬆撲哧笑了出來，這劉德林實在是太壞了，都已經贏了還要再踩人家一腳。
唐鬆的笑聲像是有傳染力般，竟是惹得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裏邊的事兒，早就憋得難受了。
笑聲一旦開始，便無法抑製。
劉陽山咬牙切齒地忍著，不斷地勸自己冷靜。
偏偏在這關鍵時刻，張總冷笑著看了他一眼。
就這麽確認了一下眼神……
一個眼神成了壓塌劉陽山的稻草。
他嘭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騰地站起來，喝道：“慢著！我懷疑這次競標有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