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玥的家

路邊豬圈裏，三四個男人正在圍捕一隻剛剛掙脫的大肥豬。

一人瞅準時機，縱身撲上去壓住大肥豬，其餘的人趕緊拿了繩子綁住豬蹄，一起將大肥豬抬上長條凳子……

肥豬最後垂死的哀嚎，喊的沈玥心肝跟著發顫。

她加快腳步走到村中菜地邊緣的一座二層樓房前，二樓陽台上探出個中年男人的頭來。

看見沈玥，沈涵一邊衝屋裏說：“玥玥回來了，我炒菜了啊。”

裏麵薑秀雲應聲道：“好。”

沈玥抬頭打個招呼：“爸。”

沈涵笑道：“正好，我剛把菜準備好，現在一炒就好。”

沈涵夫妻上班的廠子休息星期五，今天正好是休息日，所以都在家。

沈玥進了門，這是座典型的村屋，有兩層樓。

正廳後麵是樓梯，樓梯旁邊是後院，院子裏除了碎磚頭壘起的簡易廁所，隻放了零星一些雜物。

沈玥家房子拆遷，在這裏已經租住了兩年，等著就地還建的房子做好，再搬回去。

樓下住的是房東趙東一家三口，樓上有兩間出租，沈玥家算是長租，旁邊一間經常換人。

沈玥家之前就在美職旁邊，離這邊不遠，也就兩三裏的距離，但是感覺就好像從城市進入了鄉村。

來看房子的時候，趙東就說了，牆上不能釘釘子，曬內衣不能高於人頭頂，不能用樓下他家廚房……

有些是這村子裏的規矩，有些則是趙東自己規定的。

趙東說誰壞了規矩，他家就會倒黴，不能接受的就不要租了。

沈玥家租的房子就是一間，二十來平米一個長方形。

沈涵夫妻倆用幾個櫃子從中間隔開，大致有了一大一小兩間那麽個意思。

沒有廚房，就在陽台上做飯，還不能弄髒了，煤氣爐旁邊都用板子擋著油煙。

沒有水，得一桶桶從樓下院子裏拎上來，再用桶裝了用過的髒水拎下去倒掉。

沒有廁所……樓下那用破布簾子都沒有遮擋嚴實的廁所，別說沈玥，就是沈涵都不願意去上，隻能用痰盂。

沈玥一家把房子維護的很好，趙東聽說沈涵夫妻是國營大廠的職工，心裏是有些敬仰的。

加之這夫妻倆都很隨和，大家相處融洽，他還分了那麽一小塊地給沈涵夫妻種點蔬菜。

而隔壁那一間總是換人，大多和趙東家相處不好，嫌他規矩多，甚至還有人和他吵過架。

趙東煩了，寧可空著，也不想租出去受氣。

沈玥上樓的時候，正好遇見趙東從後院進來，點個頭就上樓了。

趙東覺得這小姑娘長的斯文秀氣，不聲不響的，完全不同於村裏的孩子，聽說學習是頂呱呱的，大概肚裏有墨水的都是這樣沉得住氣，就想自己女兒將來能這樣就好了。

沈玥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今天要不是郭俊先挑事，譏諷她們整個班，她是不會輕易開口的。

她剛走到門前，薑秀雲在裏麵聽見腳步聲就拉開了門。

薑秀雲打量著沈玥，隻是女兒一臉平靜，看不出什麽端倪來，於是問：“玥玥，你去看了，覺得怎麽樣？”

沈玥正要說話，一腳踏進屋子，卻見沙發上坐著個人，就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