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外傳之六
刨根問底
01
話說那少年揚聲喝問，歐陽長天稍作猶豫，說道：“我們是從外地來的遊客，不知這兒規矩，我們這就走。”
敢情，歐陽長天對那少年一幫人摸不清底細，不知是山寨中人還是官府的伏兵，所以才那樣支唔著。
那少年沉聲喝道：“進入這兒的無論是什麽人，沒那麽容易走脫的。你隨我們去營中，見了我們的頭兒，由他發落，否則就別怪我們心黑手辣！”
歐陽長天道：“好吧，反正我們也沒什麽惡意。”向蠢蠢欲動的曹芳兒支了個眼色，然後對那少年道：“請前麵帶路。”那少年冷冷道：“我警告你，別玩什麽花樣！！”歐陽長天道：“放心，咱們無怨無仇，沒必要玩什麽花樣的。”說完與曹芳兒一同跳下馬來，牽著韁繩，跟在領路的嘍囉後麵。左右後方，卻被十來個弓駑手圍繞著。
穿過小徑，繞過密林，便進入桃花穀中，這兒桃樹成蔭，雖然秋來已看不到桃花，然而這淺綠而葳蕤的桃葉，和那些尚未被摘下的、略帶淺紅的桃果所噴發出來的甜香，已經薰人欲醉了。
走過這一遍桃林，再宛延上山，遠遠就看到一個龐大的山寨。那山寨的木柵，圍了半個山巒，隻有一條獨路。沿著石級上去，直到寨門口才是平地。
寨門兩旁，各有一個守門的嘍囉。
看到那少年，守門的嘍囉上前招呼道：“黃少爺，怎麽回事。”
“抓到兩個奸細，讓朱七叔定奪。”
進了寨門，黃少爺命兩個嘍囉牽走曹芳兒她們的馬匹，然後領三四個嘍囉推著歐陽長天等兩人，進入大廳。
“稟七叔，小侄在小灣設防，發現兩個陌生人在那東張西望，抓獲在此，請七叔定奪。”黃少爺大聲叫道。
“瀚兒，人先押這兒，我來處，你趕緊帶人回到你的防地。”小屋傳來了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的聲音。
“是！七叔。”
黃少爺答應一聲，留下四個嘍囉監視著歐陽長天、曹芳兒二人，自己走出大廳，帶著剩下的幾十個嘍兵，出了寨門，下山去了。
小門開處，朱古良偕同趙芝璐、劉丹、官鎖、張貢走出門來。一見歐陽長天二人，朱古良正要開口，歐陽長天連使眼色。朱古良會意，叫幾個嘍兵退下，說道：“沒事了，這兩位不是什麽奸細，是我的朋友。你們去吧，協助黃瀚好生防範，並告訴他，萬莫將今日之事張揚出去。”
嘍兵去後，朱古良、趙芝璐一同向前說道：“恩公，怎麽會是你？”
歐陽長天道：“我來這兒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來是順路過來拜訪各位前輩的，但是在南陽關外，卻異外發現了官二爺的簡易塚。”
“什麽？父親的遺體，找到了？”官鎖百感交結，激動地問。
“這位兄台是……”歐陽長天問道。
“兄弟官鎖，官運昌乃是家父。”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我們裏麵談吧！”朱古良聽歐陽長天的言語，明白他不想太多人知其身份，於是便支開了所有人（除趙芝璐外），然後領著歐陽長天和曹芳兒進了內廳。
02
四人在內廳坐定，朱古良道：“目前，上官卜道正野心吞並咱太行山，因此各個險要都防守甚嚴，請恩公不要見怪。”歐陽長天道：“朱前輩千萬別一口一個恩公，大家身為正義之士，除暴安良，解救危難，都是義不容辭的事。史長春的正義盟已經瓦解，幕後主使賈太師也已伏誅，美中不足的，就是史長春漏網了。”接著便將武陵血戰和沈家莊重創史長春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啊！”趙芝璐驚道，“歐陽少俠除掉了九幽上人，這下我心中踏實多了。說實話，正義盟那些渣滓，我最忌憚的就是史長春與那九幽老怪。當時，咱八義被製，本來可以與之對抗的，可是這兩個魔頭實在太厲害，我和五弟（馬莫奇）聯手，也隻在九幽老怪手下走過三十招，便被他擒住。”
“趙前輩與馬前輩能與他周旋三十招，也難能可貴了。武當三大高手，以三才陣鬥那魔頭，百招之類便落下風，師叔祖與古城婆婆雙劍合璧，也在五十招之後便敗下陣來。”歐陽長天道，“少林悟釋大師，也幾乎折在老怪手中。”
“啊！”趙芝璐道，“那歐陽少俠是如何戰勝九幽老怪的呢？”
“運氣唄！九幽老怪功力超絕，周身上下鋼打鐵鑄一般。比史長春更可怕。”歐陽長天道，“隻因家傳的秋水劍和秋水劍招，剛巧能破他的神功。所以我說，能擊殺九幽上人，仰仗的純粹是運氣。”當然他不會說出是自己靈感到來、巧構奇招。因為，歐陽長天一向討厭自誇，更討厭炫耀。
稍停，歐陽長天又道：“九月初九重陽日，是少林寺悟通大師接任掌門的日子，我偕同師妹，打算前去慶賀；一方麵，是預防妖人史長春搗亂。經過南陽，想起當年曾與前輩們有一麵之交，正打算上山來拜會各位，不料卻碰到一對母女在樹林小徑邊哭墳。”於是把巧遇那對母女的經過以及南陽關的事說了一遍（不過，卻隱藏了與葉蘭師太師徒二人會晤那一節），最後說道：“我們上山，除了拜見兩位前輩，還有就是弄清楚你們與上官卜道衝突的過程。”
朱古良聽了，也毫不隱瞞地將官運昌被害以及後來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最後說道：“咱們太行山仰仗的，不過就是險要地型，但錢糧兵馬，是沒法與上官卜道抗衡的。歐陽大俠的到來，使我信心倍增，就不知……”
歐陽長天道：“從來邪不勝正，但是我們也不能單單依賴信心，最要緊的是要找對方法。你們暫時設法搜集上官卜道勾結匪徒、殘害百姓的證據，過兩天就是重陽，我打算先去少林寺，伺機找一些正義之士協助，另外又著人去江西，請寧王爺相助。隻要有了佐證，就不怕搬不倒上官卜道了。”
03
曹芳兒和官鎖、張貢帶著幾個嘍囉去將官運昌的遺核取回，重新安葬，不在話下。朱古良和趙芝璐，也按歐陽長天的意思，沒有泄露歐陽長天二人的身份，隻是謊稱是一個在湘中幫助過他們的朋友，還杜撰了個假名字，說歐陽長天叫楊鵬，曹芳兒是他表妹，叫柳瑤。
第二天，歐陽長天和曹芳兒告別了朱古良他們，下了太行山。他現在知道了所有情況，心中已有計較，打算在悟通大師接任掌門之後，順便請悟通大師邀一些武林中正義之士，一起對付上官卜道。
假如僅僅是剪除上官卜道父子，隻需行刺就成。但是歐陽長天的目的不在此，殺一個上官卜道，接著恐怕又一個更邪惡的對象來魚肉百姓。所以，他要鏟除的並不是什麽人，而是邪惡！
要鏟除這地方的邪惡，必須要瓦解這一股強大的邪惡勢力。自古以來，壞蛋們都是因為有了一股邪惡勢力，才會肆無忌憚的魚肉百姓。就算是髒官惡吏，如果他們沒有一股強有力的勢力撐腰，即便是人品低劣，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一路上，二人緩緩而行。
曹芳兒問道：“天哥，為什麽不能讓山寨其他人知道咱們的身份呢？”
歐陽長天道：“人心是很難猜的。陳達、張江二人，都會因為貪生怕死而出賣自己的主人，世界上這類人多了去了。假如把咱們給出賣了，雖然咱們無懼，但總是床煩呀！”
“這倒是，最重要的是，假如咱們的身份被張揚了，上官卜道就會毀滅所有於己不利的佐證，更有可能會設下種種陰謀。咱們人地生疏，如果挑明與他們對決，一路上不知會有多少陷阱在等著咱們？”
兩人一路說著，不知不覚走下了太行山，晨風吹來，格外涼爽。
歐陽長天他們來到昨天見到那對母女的地方，長歎一聲，若有所失。曹芳兒詫異地問道：“天哥，又想到什麽了？”
歐陽長天道：“原以為瓦解了正義盟，人世間就會出現繁榮富強、和平共處的局麵。今日來到這兒，才知道，世界上不知還有多少個史長春？還有多少個正義盟？”
曹芳兒道：“你不說了嘛？人間的樂園、淨土，要靠全世界的每一個人，都獻出一份熱情來共同維護；咱們既然走進俠義道，就應該走在前麵。”
“嗯，是的。”歐陽長天正應著，突然從岔路口，迎麵來了十二個騎著神駿良駒的乘客。
那幾個乘客鞍後麵，都係著個大布包，似乎是裝的紅貨，從他們的衣著打扮看，似乎是波斯商人。歐陽長天心道：“這些波斯商人，為什麽沒帶車？這兒樹木交錯，路徑偏狹，最是容易藏匿響馬的，他們為什麽不走官道呢？”
正自奇怪，卻見這十二騎，竟從小徑奔太行山去了。
“不好！”歐陽長天驚叫一聲。
正是：才下山頭，賊蹤乍現。
要知發現了什麽，下一篇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