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拔霧求真
拔開疑竇見真章，魔鬼原來是偽裝；最是難容偏激漢，亂弓飛弩掃而光。
一
話說靜雲師太問道：“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等馬胡兒的準確消息到來的時候，咱們才不致貿然作出錯誤的決定，我們已經再也輸不起了。”周福海堅定地分柝道，“史長春他也要吃飯，也要睡覺，他不可能帶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連夜趕赴武陵去的。過去，之所以我們連連失算，是因為我們對史長春太缺乏了解，對他的實力詁計，更是相差太遠。現在他雖在暗處，但其奸狡的程度，和在湘中的實力都已基本上暴露無遺了，這些對我們來說，就是依據。”
“那為什麽要等馬胡兒的信息？”靜雲還是沒懂。周福海道：“馬胡兒的信息很重要，能讓我們不再走瞎路。隻有判斷準確了，才能扭轉局勢，你說是嗎？”
敢情這一次的挫折，令周福海又長大的很多，成熟了很多。
暫時按下不表。
再說顧雲帆、李中陽二人，和四十一弓弩手、二十三長刀手。顧雲帆吩咐李中陽領兩長刀手，將魏文遠、楚國忠等兩人的遺體帶回紅梅，順便搬取援兵；自己則率餘下的弩手、長刀手共六十二人，小心謹慎地潛回黑蓮寨。
此時寨中卻是燈火通明，寨外防守已經完全解除。裏麵大廳，竟充滿了推杯換盞、猜拳作樂的狂歡氣氛。
隻見史長春得意洋洋地說：“史公公這一招真是高明極了，就我們幾個冒牌貨往那現身一站，堂堂的歐陽長天竟嚇得屁滾尿流、損兵折將。咱們跟史公公他老人家，算是跟對人了；今後的榮華富貴那是享之不盡了哈哈哈哈！”
史長春果然是膺品！
九幽上人接口道：“那是那是。史公公千古風流人物，雄才大略，鄙人隻要能侍候他老人家一回，就死也甘心了。”
史長春嗤道：“你他媽想得倒是美極了，史公公乃是千金玉體，就是****都還輪不到你，嘻嘻！來侍候一下俺這膺品，也是你的運氣！”
“邊去吧汪小狗！”九幽上人道：“你他媽的給老子****老子都嫌你舌頭太粗。之所以讓你扮史公公，還不是因為你娃兒年輕清秀，象個娘們。另外還有那副嗲聲嗲氣的德性！”
原來這兩人都是膺品！
毋庸置疑，嶽陽六凶、邵陽六煞等等恐怕沒有一個是真的。史長春這麽做，顯然是放棄了黑蓮寨。因此，他沒有理由會留下的實力。
汪小狗道：“王有才你他媽的忒大膽啦，敢說史公公是娘娘腔。等史公公回來，看老子不收拾你！”
眾人正待起哄，突感覺到一股子森冷的煞氣透進廳來：“不用等了！”隨著一聲冷嗤，顧雲帆象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在門口，戲謔地說：“你現在，就可以好好的收拾他了。”
汪小狗、王有才以及“灇陽七怪”、“六凶六煞”等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一齊驚惶失措、顫抖著喝問道：“你是什麽人？”
“奇怪了！堂堂的史公公，還有六凶六煞，竟然還不認識俺顧雲帆？！”
“你就是‘正義盟’的頭號大叛徒，總壇右供奉兼護法——顧雲帆？”王有才驚呼出聲。
“你知道老夫那就最好！也該知道老夫的脾氣，如不速速揭下爾等的偽裝麵孔，老夫就把你們統統地分屍！”
“灇陽七怪”以及那“嶽陽六凶”、“邵陽六煞”，嚇得早禦去了偽裝（原來全是冒牌的），顧雲帆在“正義盟”時，就已令盟中多人談虎色變。當下全都嚇得跪地求饒，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原是章老英雄麾下，山寨被破之後，我們都不得不從啊……”
這時隨後跟來的弓弩手與長刀手，已經拿下了寨中的眾多嘍兵，卻仍有七八個還負隅頑抗著。刀手們齊聲大喊：“放下武器、投降免死！”但那八人卻充耳不聞，繼續頑抗著。
顧雲帆轉向汪小狗（即假史長春）和王有才（假九幽上人），冷冷地說道：“你二人還有什麽話說？”
汪小狗見大勢已去，急扯下偽裝（原也是一個二十來歲麵貌清秀的少年），他跪伏於地，聲淚俱下道：“小人是被他們從鄉下抓來，侍候史公公的**起居的，隻有他，才是兵衛！”說罷一指王有才。
“兵衛？如此說來，寨中有大內武士了？”顧雲帆赫然道。
李有才突然抓起酒杯向顧雲帆擲來，順勢又操起了腰刀，大聲罵道：“姓汪的窩囊廢，你他媽的你除了會給史公公****還能幹啥？”轉頭吼道：“就他顧雲帆一個硬點子，怕個鳥啊？兄弟們，上啊！”話未完，已率先攻向了顧雲帆。
可是廳裏除了他，就沒有一個敢動的人。
兵衛，也就是大內侍衛，武功果然不凡，王有才刀勢威猛勁急，的確不容忽視。
可惜他的對手是顧雲帆。
顧雲帆的百煉精鋼軟劍一揮一卷就纏住了王有才的腰刀，就勢往後一奪，腰刀脫手飛出，“奪”地一聲，釘入顧雲帆身後的木板壁上。
廳外負隅玩抗的八個侍衛已被亂箭穿心而歿，刀手們一齊湧進廳來。
王有才確有一股狠勁，刀剛被奪脫手去，立刻便施展出擒龍七式，向顧雲帆猛撲過來。顧雲帆展開武當七十二路追魂奪命劍，其勢如風，僅五六個變化便將王有才捅了個透心涼。
……
二
馬胡兒到達黑蓮之時，李中陽已偕同章翊臣、丁福翁和洞庭五傑，率領八十多個嘍兵兄弟到了黑蓮寨。原來，幽靈四魔回到周家莊之後，洞庭五傑就返回紅梅寨莊謹平那兒去了。奪下了雲溪和雷庭，丁福翁回紅梅還兵，正好遇上李中陽前來求援，於是便同到黑蓮相助。
馬胡兒簡略說了周家莊發生的事情後，李中陽道：“事不宜遲，你速速趕回周家莊，這兒有章翊臣老弟熟悉環境，加上這麽多人防守，巧妙布置定然無甚大礙，你和顧雲帆老哥立刻趕回周家莊去協助歐陽長天吧。”
……
得到了馬胡兒的回報，周福海說道：“我們不能再等了，可用老一套方法，讓人扮做師兄和武當兩位前輩、師叔祖等五人模樣離開，我們現在吃飯，飯後如無動靜，就立刻向武陵進發。”
“對對！”靜雲師太道：“賊人忌憚者唯歐陽少俠、曹老英雄師姐弟和武當二道兄，如果他們離開後仍沒動靜，說明史長春已經放棄了劫掠周家莊的計劃，轉而劫掠武陵富貴山莊了。”
“忠義鏢局”尚在組建中，那兒除歐陽鎮東、孟山都、徐世英、劉飛等少數的幾個高手，其他的實力都還不太強勁。再說徐世英新演七槍陣，威力不足。
假如現在史長春這一幫魑魅魍魎殺到富貴山莊，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歐陽長天想到這兒，迫不及待地說道：“咱們快走吧，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靜雲師太納納地說：“現在動身也不過聽天由命，史賊恐怕早去一半路程了。不過有些事，就算明知沒有用，也不得不盡人事。”
……
又是雅鬆山。
雲層低壓，已經下起了濛濛的細雨。林間霧靄層層，地上粘滿了黃蠍色的鬆針和樹葉。
在這些鬆針和樹葉上麵，隱隱呈現出不少淩亂的馬蹄印子。
歐陽長天、周福海、曹雲飛和古城婆婆、靜因師太、靜雲師太、齊龍子、齊真子、柳紅衣、曹芳兒、顧雲帆等一行十一騎，穿過崎嶇小徑踏上了這條林間小道。乍見蹄印，周福海說道：“下雨距現在不到一個時辰，從這蹄印上看，史長春一行人剛過去不久，我們趕緊追吧，說不定還來得及！”
“一個時辰，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情呢，我們得快馬加鞭。這會兒，史長春一夥詁計己頻臨‘忠義鏢局’了。”曹雲飛道。
眾人加鞭，正要揚蹄奔行。突然，歐陽長天馬失前蹄，人已從馬背上摔了出去。他身上的碧玉秋水劍，連同劍綃一下子摔離了身，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一塊凸起的青龍古石上，頓時就剖為兩半。
歐陽長天翻身爬起，心疼地撿起來一看，隻見劍綃內壁，刻畫著二十幾個劍式。劍綃的尾端，卻掉出來一個紙卷，落在地上，隨著風勢不停的亂滾。
歐陽長天連忙趨前幾步，撿起紙卷，拆開來。隻見上麵寫著十六個小字：順者逆克，反者順引，瀑布流泉，安阻堅石？
歐陽長天恍然大悟：原來劍綃內壁，刻畫的正是秋水劍招。而這十六個字，豈非正是克製無影劍招的精微要決？
見歐陽長天呆呆的出神，周福海急忙道：“師兄，怎想到了什麽？”
“沒事，咱們走吧！”歐陽長天迅速記住圖式，然後便將劍梢完全毀去，倒握著劍柄飛身上馬。
正是：玄機滲透能屠虎，正氣紛揚可斬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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