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誤中奸計
叵耐江湖隱巨梟，一山更比一山高；英雄嶺上曾馴虎，好漢江頭亦斬蛟。勝敗從來無預料，推敲自古費辛勞；何如暫把煩心斂，引劍高歌逐浪潮。
一
話說古城婆婆初見柳紅衣，十分高興，向她詢問了葉蘭尼姑近況。然後悄悄對她說：“丫頭，老身見你端莊秀麗，雖然年長天兒兩歲，可一看你倆真如金童玉女。既然你不知自己父母是誰，老身乃是你的師祖，這就替你作主，讓你嫁與天兒吧！”
“……”柳紅衣幽幽地望著古城婆婆，百感交集道：“這事以後再說吧！”
“你不喜歡天兒嗎？”古城婆婆深感詫異。
“不是不喜歡，徒孫覺得，芳兒師妹更適合天弟。”柳紅衣挪揄地說。
“好吧！那我問問天兒，心意如何？”古城婆婆道。
“不要問了，如果你真是疼徒孫，就去玉成芳兒妹妹與天弟他們吧！”說完跪下拜了一拜，眼含淚珠，起身走進內室。
古城婆婆大惑不解，突然好像恍然大悟，心道：“定然是天兒不喜歡她年齡大了，所以……老身一定要盡力說服天兒，玉成這段美好的姻緣。”
她這樣想，是因為自己比曹雲飛年長兩歲，所以一顆芳心終於付諸流水。但她哪裏知道，柳紅衣內心矛盾著呢？
當她私下問歐陽長天時，對方的回答，竟然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天兒心中隻有紅衣姐姐……”
這下，古城婆婆可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糊塗了。
……
月黑風高，草魅樹影；如此黑夜總有些令人不寒而栗。歐陽長天和周福海、柳紅衣、曹芳兒、曹雲飛、古城婆婆以及幽靈四魔、齊真子、齊龍子、顧雲帆、楚國忠、魏文遠、李中陽等十六人，率領四十八個弓弩手和三十二個長刀手，趁夜偷偷向黑蓮寨進發。
距離黑蓮寨略裏許，他們先將馬匹拴藏於樹林之中，然後才向黑蓮寨挪近。
夜更深，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
黑蓮寨靜悄悄的，連那些看守寨門的嘍囉，都已緊依著寨柵懶臥打盹哩！
驀地，顧雲帆收住腳步停了下來，警覺地低聲道：“不對！”楚國忠疑惑地問：“什麽事？”魏文遠離得較遠，沒能聽得見，仍在前進。突然一支箭矢激射而來，貫透了他的心髒。
眾人急忙臥倒。路徑兩邊萋草叢中，刹那間火把齊明；十二個勁裝漢子，一邊六個，各率幾十個執各種兵戈的嘍兵，現出身來。
寨子中鼓鑼齊鳴，隻見史長春和一個七旬老丈並排走出，另外七個五旬老者，十幾個勁裝大漢，手執兵戈兩麵蔟擁著。
史長春嗤嗤道：“小娃兒別動哦，觸動機關可不是鬧著玩的。”
歐陽長天怒叱道：“妖人，有種一對一單挑！”
史長春陰嘿道：“要單挑咱家也奉陪，隻不過你們趁夜偷襲，這樣的單挑法，那真的是無趣得很！”
“你想怎麽樣？”歐陽長天道。
“不怎麽樣，你們原路退回，念在同門的份子上，咱家今天放你們一馬。我說娃兒，山寨咱家說了會還就一定會歸還，嘻嘻，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史長春陰陽怪氣地說。
“妖人，你毀我師弟，這筆帳咱們今天得算一算！”周福海怒道。
“今天真不好算，誰叫你師弟生得那麽俊俏？說實在的，比起天娃子，這姓趙的娃兒就遜色多了。哈哈哈哈！如果歐陽小娃兒識相，咱家就不致於打那你小師弟的主意了。所以，如果要怪的話，你就隻能怪歐陽小娃兒嘻嘻。”史長春奸邪地笑道。
歐陽長天又羞又氣，連罵妖人，卻又說不出下文來。
兩邊六個勁裝大漢，正是僅剩那十二騎。左邊是“嶽陽六凶”右邊是“邠陽六煞”。
“嶽陽六凶”原本就是“殺手盟”的餘孹，分別是：笑裏藏刀薜可畏；綿裏飛針白無保；銀劍穿簾秦維萬；斧铖追風嚴從鳳；鐵籃引水狄亞軍；奪命金環傑倫索。
“邵陽六煞”卻是橫行邵陽的六個惡霸。分別是：狼牙周偉順；神腿劉大元；金鏢黃坤豹；鐵頭黎雲貞；鬼手陳羽衝；陰刀風應奴。
這十二個人，原本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卻被正義盟搜羅過去，添為“三十六騎士”。
看來，敵方早已作了周密的防範，現在若衝過去，憑己方十六人的實力，也未必就能討得了好去。
何況敵方隱藏著的強弓硬弩也不知究竟有多少。
“天兒，撤吧！敵情不明，夜不成攻勢哩。”曹雲飛低聲道。
“師叔祖說得是。隻是，我們幾個人尚能全身而退，帶來的兄弟們怎麽辦？”歐陽長天不無顧慮地說。
齊真子道：“就由我們十五人斷後，周大少爺率山寨兄弟和家丁們火速撤退。”
“隻好如此了！”歐陽長天說完，轉向史長天道：“妖人，今日暫讓你得瑟一回，下次定要取你狗頭。周大哥，快率兄弟們倒退著向後撤！”
周福海答應一聲，令四十八名弓弩手在前，三十二名長刀手在後，迅速撤離。
方才動身，山寨的房頂上，人影愰動，二十多支箭矢急射而來。周福海大呼爬下，卻還是晚了些，有六七名弓努手已中箭，慘呼倒地。
餘下的弓弩手放出箭矢，與房頂上的賊人對射，方削減了對方的攻勢。顧雲帆、楚國忠、李中陽和齊真子、齊龍子等人趁機撲向“邵陽六煞”；幽靈四魔與曹芳兒、柳紅衣也撲向了“嶽陽六凶”。
歐陽長天與曹雲飛、古城婆婆死死盯做史長春一行人。
於是，混戰開始。
周福海率眾弓弩手一麵射擊掩護，一麵迅速撤離。三十二個長刀手則各分一半，左右撲向六凶六煞所帶嘍兵。
六凶六煞卻不敢戀戰，連忙撤了回去；少數跑得慢些的賊兵，則送了性命。
二
“別追，快撤！”李中陽大喝一聲，率先後撤；齊真子、齊龍子和顧雲帆斷後，楚國忠搶出魏文遠屍身一齊奔跑。幽靈四魔、曹芳兒柳紅衣還待衝殺過去，卻被楚雲飛喝止，也一齊往後撒退。
冷箭飛來，這邊皆被曹雲飛和古城婆婆、曹芳兒、柳紅衣的劍幕阻在外麵，顧雲帆那一邊失去屏障，竟被冷箭貫穿了八九個長刀手。
楚國忠身中數箭，仍死死抱著魏文遠的屍身拚命往後奔跑，但跑出一裏之遙後，終於支撐不住，倒地斃命。
自始至終，都沒見史長春等人有進一步的動作。清點下來，這一戰，折損了楚國忠和魏文遠兩大高手，弓弩手折了七人，長刀手九人。
周福海道：“我們中計了，快趕回周家莊吧！”
歐陽長天道：“不想史長春早有埋伏，這次都怪我太衝動啦！”
“不是！”周福海道：“假如我們強攻，黑蓮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可惜，直到現在，我才恍悟過來。已經太遲了……”
“什麽？”歐陽長天疑問道。
“史長春設伏不假，但自始至終，史長春那一夥人都沒上前。即使是十二騎，我們這邊剛展開反攻，他們便立刻逃匿，你不覺得蹊蹺嗎？”周福海道。
歐陽長天恍然道：“果真是如此啊，他們除了放冷箭、大言恫嚇，以造聲勢外，那些所謂的硬手，卻一個也沒有正麵接戰。”
周福海突然道：“不對！咱們趕緊回周家莊，晚了就完了。快！”
歐陽長天道：“對！”
周福海急急安排道：“顧雲帆、李中陽兩位前輩，就此把楚、魏兩位前輩安葬了吧！我和師兄、曹師姐柳師妺以及兩位師叔祖，火速趕回周家莊去。”
“為什麽這樣急？”顧雲帆問。
“這個史長春等人一定是假的，真正的史長春及其實力，可能早就埋伏在寨外，一旦我們攻寨，他們就乘虛劫掠周家莊去了。”周福海道。
“有這可能，那麽我留一人埋葬魏楚兩位，留下剩餘的二十三個刀手，四十一個弓弩手，與我再去黑蓮寨。餘下的各位全部兼程趕回周家莊去吧！”顧雲帆道。
李中陽道：“要不我去紅梅寨搬兵，協助顧兄攻寨，同時把章翊臣也帶過來，以便攻下山寨後由他坐鎮設防。”
“也行！大家立刻行動！”
慢表李中陽去紅梅寨搬兵，且說周福海、歐陽長天、曹雲飛、古城婆婆、齊龍子、齊真子以及曹芳兒、柳紅衣、幽靈四魔等十二人到林間，解了韁繩，即刻揚鞭催馬，急急往周家莊回趕。
這史長春果然奸詐無比，隻伏在黑蓮寨外半裏之遙，待歐陽長天他們一現形，便立刻率十二騎、九幽上人和澲陽七怪，奔赴周家莊。
等到周福海覺醒時，史長春一夥已經離開黑蓮寨二十多裏啦。所幸，歐陽長天他們來時走的不是史長春伏身那條道，加上史長春不識近路……否則行動會更快。
正是：一招失誤滿盤輸，隻怕今生退路無。
周福海他們還來得及嗎？下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