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太監公公
剝繭抽絲牽魔影，剛剛進入此山中；少年挾技安知險，強敵原來絕嶺東。
一
徐世英的七槍陣雖然殺得那些勁裝漢子節節敗退，但卻無法相助劉飛，因為一旦亂了陣腳就會優劣易勢。那些勁裝大漢雖然不是絕頂高手，但也是個個彪悍、訓練有素的。如果單打獨鬥，他們的功力都絕不會在這六個槍手之下。
所以劉飛鬥得非常辛苦。對方雖被撂倒幾個，卻仍有三十幾人，七槍陣雖纏住了二十多柄雁翎刀，剩下的十來柄仍然向劉飛凶猛撲擊而來……此刻，劉飛的肩、背、大腿等處都已現出了血痕。
驀地一聲清嘯傳來，歐陽長天與魏福仁刹那間便急掠而至。
歐陽長天出手幾招，擊退了圍攻劉飛的勁裝漢子；魏福仁卻是絕不留情，嘴裏嘻嘻哈哈，下手卻十分狠辣——嘻笑之間已扭斷了兩人的脖子、搗碎了三人的鼻梁、踢斷了五個人的小腿脛骨……
眾勁裝漢子一見這小老頭如此凶殘，個個嚇得膽顫心驚。一個大漢高叫：“扯呼！”其餘的大漢聽了如獲重負，隨即亡命地四散奔逃。
隨後，霍天東、周福海已偕同悟玄長老、齊龍子、靜因師太以及元青道長，押著狄大忠從邊門走了出來。
霍天東扶起力竭的劉飛關切地問道：“劉大哥，你不要緊吧？”
“皮外傷，不打緊！”劉飛喘息著回道。歐陽長天出手按在他背心，輸入真氣助他調息；霍天東掏出金瘡藥粉，止住了他的血液外浸。
周福海向狄大忠問道：“真正的王道忠在哪兒？”
“莊主他……”假王道忠欲言又止。
“他怎麽樣？說！”
“早在七年前，也就是抓擄歐陽局主半個月前，他……已被殺害了。”
“那‘正義盟’的真主兒又是什麽人？”霍天東問道。
“小人也不太清楚，但一直發號施令的，都是以莊主模樣出現的人。這替身也有十來個，包括小人我；但真正向我們發令的，就是那個‘三絕神君’。可有一次小人偷偷發現，‘三絕神君’也不是總瓢把子，而是一個粉麵朱唇的年輕男子，約二十幾歲，一副女相。”狄大忠瑟瑟發抖道。
二
“太監！”靜因師太接口道。
看來事關重大啦！周福海繼續道：“你還知道些什麽？”
“小人的任務，就是潛伏在歐陽局主身邊，探出密緘和圖紙的下落。”狄大忠說道，“所以其他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
“我早料到了這點，何需你廢話？既然你已經沒了用處，可以安心去了！”周福海說完，挺劍就刺向狄大忠心口。
歐陽長天一伸手，就鉗住了劍鋒，說道：“饒他去吧！看他也是身不由己。”話畢解開對方穴道。
“師兄，此人留不得，他已知密緘和圖紙在你身邊……”周福海急道。
“無妨！”歐陽長天說完，轉向狄大忠：“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兒，密緘和圖紙就在我身上，算你大功一件！”
“小人不敢。”狄大忠懾愵著說道。
“想活命，就照俺師兄說的去辦！”周福海已然領會了歐陽長天的用意，因而大聲附和道，“還不快滾！”
驀然間人影恍動，孫翔、孟山都率領百多人，已擒下了富貴山莊的所有家丁、護院、婢仆、使女和管家，三十多人竟無一漏網。
隻是破牆而遁的假王道忠和長白四怪，以及那些勁裝大漢，還有就是王道忠的妻室兒女，竟似蒸發了一般，渺無音影。
看來，這富貴山莊僅僅也隻是一個窩點，絕對不是賊人總巢。
那麽賊人總巢究竟在哪兒，總瓢把子究竟是什麽人？
“正義盟”的勢力，究竟有多麽龐大？
事情的原委已經明白，眼下有些事卻是當務之急。
周福海道：“我們未入富貴山莊，便已被對方知悉，說明在我們陣營中必有內奸。眼下要做的事有幾點。
第一，奪回雷霆、紅蓮、雲溪三個山寨；
第二，清除少林、武當、峨嵋和昆侖派中的奸賊，然後昭告武林同道，聯手共伐正義盟。
第三，火速將密緘和圖紙送到寧王府，早日搬倒賈太師這個幕後老賊！
第四，揪出陣營中的奸細。”
二
一一拷問的結果，除了少數幾個護院、莊丁是“正義盟”份子之外，其他竟然全都是不知情的人。
“義薄雲天”王道忠，七年前就已被秘密殺害了。知情的人，也就這幾個入了正義盟的莊丁和護院。
其中一人哭道：“好慘！我不敢說出來，莊主一家老少總共十來人全遭屠殺，當時是我負責把莊主一家秘密埋葬在後山的。他們給我下了毒，如果我膽敢說出這事，就要誅我全家……為此我一直心裏不安，莊主平日，待我就如親兄弟一樣。可是…可是我…我……我又怕他們…他們……”
“你叫什麽名字？”歐陽鎮東問道。
“小人叫魯大洪，年輕時跟著一個走江湖的學了些拳腳，後來流落到武陵，是莊主收留了我。”那個護院道。
霍天東道：“你的毒天兒會幫你解除。那麽如今王道忠的妻室兒女，全都是假的嗎？”
“是的，就連她們……也是易容改扮的。”魯大洪說著憤怒地一指王道忠的貼身丫頭、仆婦。
那兩人驚慌失措，一看霍天東怒目逼視，急忙跪下哭道：“我們也是被逼的……”說著自動撕下麵具，撈出左臂。
“你們還有誰，請不要試圖僥幸。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動坦白的，有毒我們能解，無毒量情釋放。”周福海道。
“我沒中毒，我也沒幫他們做過什麽，隻是隱瞞實情不說。如果罪不可恕，小人願以死謝罪。”
“我也是。”
……
一下子就自動站出來七八人。
“看來你們都還有點良知和人性，就不追究了。從此，富貴山莊就改為鏢局，歐陽師伯就鎮守在這兒，徐世英、孟山都、劉飛三位前輩和所有兄弟留在此協助。魯大洪等，願留下的，留任鏢師，不願留下的分發銀兩自去。餘外管家、婢仆使女等仍做你們的職務！”周福海說道，“為了鞏固實力，由徐前輩率領歐陽師伯、孟山都、劉飛和魯大洪、焦作侖（護院）、童天明（護院）演練‘七槍陣法’。這便是新鏢局的實力。為了紀念王道忠前輩，鏢局就命名為《忠義鏢局》，大家以為如何？”
周福海有他的看法：此次襲擊富貴山莊，總共六人領頭。霍天東歐陽長天是主角，徐世英、劉飛皆性情中人，餘下的隻有自己與孫翔，這孫翔心機頗重，從不見他有多少言語，也從不搶占風頭。自己顯然不是內奸，那麽，這內奸是誰已差不多呼之欲出了。隻苦於沒有證據。所以，他留下劉飛，把孫翔帶在一塊，這用意已無需多說。
……
風在呼嘯，沿野草木散發出無限生機。歐陽長天、霍天東、周福海、魏福仁、孫翔，以及齊龍子、悟玄長老、靜因師太、元青道長等一行九人，騎著快馬，奔行在雅鬆山的林蔭小道上。
周福海的安排，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所以事項交待完畢後，大家吃過午飯，便從山莊內挑出九匹快馬，好讓他們盡快趕回湘潭。
一路上，魏福仁緊挨著歐陽長天，並不說話，隻是凝神豎耳，仿佛在傾聽著什麽。
一行人剛到山腳，魏福仁急喝一聲“且住！”眾人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魏福仁不加理會，顧自一提韁繩，駐足俄傾，揚聲喝道：“是何方神聖，不必裝神弄鬼。嘻嘻，小老兒現在可沒精力與你捉迷藏。”
“佩服佩服，咱家的行蹤，十幾年來沒人能覺察，今天倒是遇到高手啦。哈哈哈哈哈！”隨著一副娘娘腔，白影閃動，一個看似二十來歲、不男不女的家夥現出身來。
“太監！”歐陽長天心中閃過狄大忠所敘述的那個形象。
隻見這人，書生打扮。那麵目卻如十八、九歲的少年，樣貌非常俊美，隻是俏麗之中卻帶著陰鷲之氣，挺拔中又顯得有些女兒態。但說話卻是老氣橫秋，給人以不倫不類的感覺。
聽他口中自稱咱家，顯是太監無疑。
魏福仁侃道：“原來是大內總管史公公。嘻嘻，你雖然很俊，可是沒奶，小老兒可不喜歡哦！”
史公公白了他一眼：“老鬼邊去！嗬嗬～～這位大概就是歐陽長天了？嗯，的確很俊俏。不過，咱家今兒隻要你把秋水寶劍留下，一切都好商量咯！”
歐陽長天劍眉一軒：“哼！好個奸賊，果然就是你這不男不女的混帳東西！”
“咱家不是東西，隻是一個人而已，嘿嘿！”史公公道。
“你果然不是東西，還我母親命來！”歐陽長天一躍，身型射向史公公，秋水劍展出一片劍幕。
“不可！”魏福仁一聲驚呼，淩空飛起。抓住歐陽長天的足踝，硬拽了回來。
正是：初生牛犢不知虎險，老走江湖懂得**威。
未知如何，下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