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賊禿授首
凶橫殘暴豺狼心，冠冕堂皇掩惡行；自作孹時天不護，徒從浮世盜虛名。
一
話說周大善人失聲驚呼道：“什麽？就算把整個周家莊賣掉也拿不出這些數目啊！”
圓心賊禿冷冷地說道：“那不一定，把莊上的女眷通通賣掉，肯定能湊齊的。”
周大善人道：“就算能湊出來，憑你們幾個人，也拿不動啊？……”
“這好辦，你吩咐幾個家丁，去找幾輛大車絕對不是問題。”
周大善人忽然冷冷地說：“問題的關鍵，是要弄清楚，我們憑什麽要交？租了你們的田，還是占了你們的地？”
圓心賊禿頓時語塞。
一個蒙麵人掣出彎刀，一把就將周福擰了過來，狠狠說道：“理由很簡單，因為你們想活命！”
周福驚惶不已。那蒙麵人話音剛落，一刀就削向周福頸項。周福慘叫一聲，雙手亂抓，卻剛巧抓住了刀背，反著對方的手一旋，蒙麵人握刀不住，竟然放手。
周福趁機以刀口截向對方左手腕。蒙麵人大吃一驚，急忙放手後躍，他怎麽也想不到，這看起來不打眼的管家，居然有如此武功。
可是他一後躍，周福竟如附骨之蛆，緊貼而上，彎刀揮處，血光乍現，蒙麵人連頭帶麵巾，一並離開了身軀，飛出廳外。
“苗大哥！”另一個蒙麵人見狀，一聲悲呼，展出了九節軟鞭，卷向周福。
周大善人突然騰空躍起，迎麵一拳擊向圓心賊禿。那弱不禁風的周老夫人，柳大嬸二人，也撥出了桌下的長劍，幾個仆人、使女也都突然掣出了兵刃。
眾蒙麵人大驚，急忙躍身到大院中，止剩下那使九節鞭的蒙麵人，兀自與周福纏鬥不休。
那周福一挽彎刀，便鎖住了九節軟鞭，另一手突然從腰間拔出一個烽火輪，手一轉，急旋而來，蒙麵人躲避不及，整個臉部被切為兩半，死屍栽倒地上。
片刻間這幫蒙麵人就被毀了兩個。這兩個人，便是那“三星月”苖人龍和“滿天星”鳳興南。
圓心賊禿一聲怒吼：“你…你不是周福。你是什麽人？！”
“周福”一爪撕下人皮麵具，露出一臉的虯髯，正是幽靈四魔中的老二，“烽火鴛鴦輪”嚴大猛。
“周大善人”和“周夫人”也撕下麵具，卻是歐陽長天與周福海。“柳大嬸”是霍天東，隻有柳鳳靈未變，其他仆人使女，乃是趙氏兄妹和幽靈四魔以及莊上一些武功較好的家丁裝扮。
圓心賊禿帶來的精銳，除已斃命的苖人龍和鳳興南，還剩下李中陽、吳項風、馮德旺、陳開泰、魏文遠、楚國忠（喻一虎因傷殘未來）等六人。實力相較，就算是白癡也能計算出最後結果。
圓心賊禿冷笑道：“霍天東，敢不敢與老納一賭？！”
“怎麽個賭法？”霍天東淡淡地說：“你們這些自命名門正派的高手，得勢的時候趕盡殺絕，失勢時便試圖僥幸……嘿嘿！不過，鄙人給你這個機會。”
圓心大師冷笑道：“如果你害怕，完全可以倚多為勝乘機把我們斬盡殺絕。”
“廢話少說，象你這種成名人物，竟然趁夜偷襲。這種鼠輩行徑你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資格這樣說話！”霍天東怒道。
“老納久聞‘金臂哪吒’俠名振動大江南北，老納如能與你公平一戰，雖死無憾……”
圓心大師喃喃道。
“與我師叔一戰你還不配，你有什麽賭注盡管下，小爺我接下來便是！”歐陽長天冷冷地說。他今晚已矢誌要除掉這佛門敗類，從圓心結夥山賊，在湘江口以弩箭暗算自己的行為，已令歐陽長天痛恨不已。
霍天東的武功雖然不凡，但和圓心相較顯然還有些距離，因此圓心才出此下策，意欲在單打獨鬥中擒住霍天東以挽回劣勢。霍天東是血性漢子，雖知圓心武功比自己高，卻也不懼。正待向前，卻被周福海拉住。
周福海知道，依照霍天東的個性，必掉入圓心的圈套之中。所以急忙拉住霍天東，揚聲說道：“這裏以俺師父為尊，你在‘正義盟’也不過區區一護法，師父與你交手豈不有失身份。”
圓心見陰謀被識破，又給歐陽長天和周福海一陣譏諷搶白，不禁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道：“好，咱們三陣定輸贏，你們輸了就放我們離開，我們輸了就任憑處置。”
敢情，這禿驢賊心不死。
他已看出，對方陣營中唯有歐陽長天自己招不住，其他眾人皆非自己之敵；隻要設法避過歐陽長天，自己就可以將其他任何人一戰成擒。
這幫人是血性兒女，其中任何人被擒都會投鼠忌器。
誰知周福海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冷笑道：“好說好說！那麽第一場，歐陽長天對圓心賊禿。”
歐陽長天早掣劍場中，冷笑道：“圓心賊禿，無需三場，隻要你勝過本少爺，就算你們贏了。”
到這時，圓心才恍然大悟：無論鬥智鬥力，這兩個人都不好對付。對方最可怕的不是霍天東，更不是幽靈四魔，而是眼前這兩個年輕人。
這時他再也不顧身份，低喝一聲“撤”率先飛上房頂。可歐陽長天早就預料到了這一著，比圓心先了一步。正是：彼不動，我不動；彼欲動，我先發。圓心大師剛站穩腳跟，突然就看到了本來他永遠都不會看見的東西--自己的背心。
禿頭飛落，無頭頸上惡血噴射，死屍栽下房來。
這個沽名釣譽的少林賊禿，就此了帳！
二
李中陽、吳項風、馮德旺、陳開泰、魏文遠、楚國忠等六人，見領頭的圓心和尚已歿，哪還有心戀戰？惶急之下拚命突圍。但在霍天東與幽靈四魔的堵截下，更多了柳鳳靈、趙永山、趙永瑤、周福海四口寶劍，哪裏還能闖得出去？
歐陽長天殺了圓心和尚，加入戰團，幾個來回，便將六個人全部撂倒（點了穴，卻沒傷其性命）。
六人被製，已知難以幸免。李中陽大聲道：“我等學藝不精，今日敗得窩囊。隻求給個痛快的！”
歐陽長天道：“你不必著急，我會給你一個公道。”
上前解開其穴道，說道：“你認為要怎樣才公道？說吧！”
“老夫不是你的敵手，但自認除你之外，單打獨鬥，不會輸給其他任何一個人！”李中陽厚著臉皮說道。
霍天東道：“那麽我們就賭一賭！”
“怎麽賭？”
“我與你單挑，你敗了從此退出江湖，我敗了保證你們全部安全離開！”霍天東冷笑道。
吳項風道：“這不公平？”
“為什麽？”霍天東問。
“我們的生死掌握在姓李的手裏，公平何在？”
“那你的意思？”
“自己的命運，可不能別人掌握。吳某若敗給你，從此為你做牛做馬，贏了，俺就要走。”吳項風道。
另外四人也道：“對，我們也是。不過，我們要挑幽靈四怪，以四對四！！”
歐陽長天道：“我也不要你們做牛做馬，隻要發下毒誓，從此離開‘正義盟’不再為惡，就可以放你們走！”
周福海道：“發誓嗎？那是扯淡！”轉向幽靈四魔，眨了眨眼睛道：“聽說四位前輩在關外時，曾獲一種藥丸，見水即化，無色無味奇毒非常，服下此丸，一年之內若擅動真氣，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嚴大剛會意，笑道：“是的，在我行囊裏還有十幾顆。”
李中陽怒道：“你們這種行徑與‘正義盟’有什麽兩樣。李某寧死也不受威脅。”
周福海道：“對付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鷹爪孫，這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李中陽恨恨道：“你以為我等全都心甘情願嗎？”
“哦！莫非是被脅迫的。”
“正是！”李中陽歎了口氣說道，“在‘四大金剛’、‘八大功曹’、‘三十六騎士’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被脅迫的。除了少林叛徒圓心，和少有的幾個人，其他的都是被強行喝下了‘千日斷腸紅’，如敢違令則必死無疑。此斷腸紅乃是從天竺傳來的巨毒，如果不給解藥，最多隻能支撐十日。”
這話誰信呢？周福海冷笑。
李中陽撈出衫袖說道：“看，隻要是被強迫服下毒藥的人，手臂上都會有一條紅線。”
“那麽，沒服毒的就沒有那紅線，也就是說，沒紅線的就是甘願為虎作猖的混蛋，對嗎？”周福海問道。
“大概是這樣。”李中陽道。
歐陽長天逐個撈起五個被點了穴的家夥，果然，除了馮德旺、陳開泰、吳項風等三人，其他人都有一條淡淡的紅線。
吳項風怒吼道：“李中陽，你敢出賣正義盟，不想活了嗎？”
幽靈四魔更不打話，突然一齊出手，血光亂濺中，砍下了三人的腦袋，嚴大勇道：“對於這些死心踏地的狗賊，沒必要留下活口！”
歐陽長天阻止不及，唯有長長地歎息著。
正是：人行岐路無天顧，心蹈魔途有鬼收。
要知紅安一戰勝敗如何，請讀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