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機械中心找工作
葉陽手裏拿著柱子帶來的報紙，一個人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發呆，
雖然知道獎金已經沒了，陳虎還是不甘心，一個人去了小鎮的警局。
葉陽沒有跟著去，他對警局有某種程度的偏見，這種偏見來自以往在地下世界的所見所聞，還有斯凱因老頭的灌輸。
在葉陽的印象中，恩索鎮上的聯邦警署，多數情況下，隻為富人提供服務。
比莉奶奶端來了飯菜，放在葉陽身前的石桌上，看著有些自責的葉陽，開解道。
“小陽，奶奶也看走眼了，直到現在，哪怕看到報紙上這個背影，奶奶還是不願意相信血彩是麗娜偷走的。
也許，她有難言的苦衷，就算沒有血彩，我們的日子也過得挺好的，並不差什麽的，奶奶這把老骨頭，沒那麽容易散架的！
你不用自責，你可是說以後要賺很多錢，讓奶奶過上好日子的，老婆子我一直等著那一天呢。”
“比莉奶奶，我會的！”
“奶奶相信葉陽能做到的！那就重新振作起來吧！”
葉陽從放空狀態收回了思緒，以往遊走於地下世界的那份冷靜重新出現在葉陽身上。
他知道比莉奶奶是在開解自己，也許也隻有比莉奶奶這種曆經人世滄桑的閱曆，才能如此輕易地看淡4000金幣的獎金。
葉陽的心痛並不主要是因為被騙走了4000金幣，而是來自麗娜的辜負。
這幾年，葉陽已經很少會如此輕易相信一個剛熟悉的人，斯凱因的黑暗法則，葉陽一直奉為圭臬，本該不會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一個才認識幾次的外人的。
沒辦法，葉陽自始至終都是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少年，他渴望得到這份完美的愛，斯凱因曾經給葉陽說過，期望就像賭博，有的時候期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
當他徹底放棄防備，壓上自己全部的情感之後，其實就已經做好了會輸掉所有的準備了，隻是這個教訓實在是太慘痛了。
葉陽回答比莉奶奶的話可不是敷衍，雖然還沒徹底抹平心中的這種心痛的感覺。
但葉陽並不會被如此輕易地打倒，血彩沒了可以再賺，隻要他加倍努力，自己和比莉奶奶的日子隻會越過越好。
現如今他們重新砌好了倒塌的院牆和籬笆，翻修了屋頂的房瓦，比莉奶奶也開辟出了菜園子，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他也要重新振作起來才對。
葉陽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如果說這次血彩丟失，損失最大的其實是陳虎，雖然對方表麵上表現得大大咧咧，實際卻不可能一點不難受得。
陳虎雖然沒說什麽，但葉陽卻不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比莉奶奶一直教導他做人要厚道，葉陽從小耳濡目染，從不肯虧欠別人的人情。
這也是斯凱因老頭跟他之間按照人情計價的一部分原因，如果要通過金幣才能請老頭幫一些忙的話，他可是請不起斯凱因的。
葉陽知道4000金幣不是他能還得上的，所以他決定幫陳虎實現購買模型機甲的願望。
之前葉陽就打算去鎮上的機械中心，做一些幫忙加工機械部件的工作。
之前是因為自己要上學，而且如果借用機械中心的機加工設備，葉陽獲得的報酬就會大大縮水。
葉陽本來打算等攢夠錢，買一套加工中心，將加工零件的活，待回來自己做，這樣超出合格率的部分，還可以自己留下來。
不過，這些要等以後葉陽攢夠錢再實施了，葉陽決定去一趟機械中心，找一下柱子他爹，幫忙引薦一下上次的那個工程師，落實一下自己幫忙加工零件的事。
至於明天的覺醒日，葉陽早就拋到腦後去了，並沒太上心，甚至於老酒鬼跟他說的三個方法，葉陽也早就忽視了。
麗娜的事情，還是影響到了葉陽的心情，本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算他不打算采用斯凱因的三個方法，也會在傍晚去比武場告知對方一聲的。
“比莉奶奶我要出去一下，晚上可能晚點回來吃飯。”
“小葉，今天是周末，你要去哪？好孩子，你沒事吧？”
“比莉奶奶我沒事的，您還記得上次我給您說的，托柱子他爹幫我找活的事嗎？
剛才柱子來的時候，說他爹今天見到工程師了，我想去看看情況。”
“哎，小葉你跟著奶奶受苦了，其實你不用這麽著急的，等這個學期的學業結束了再考慮工作的事就好，你不是說，周一學校要覺醒靈能了嗎？
如果小葉也能覺醒靈能，那以後可就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可是要嚐試去貝因城繼續求學的，奶奶可不能耽誤了你的前程！”
“比莉奶奶，不影響的，就算我覺醒了靈能天賦，以後去貝因高等學府求學，也是要用到機械方麵的知識的。
再說，我也未必一定就能覺醒靈能，萬一沒有覺醒，提前找一份機械中心的工作，早點幹活補貼家用，也是好事。”
比莉奶奶欣慰地看著葉陽，在葉陽離開後，忍不住抹著眼角的淚水。
“小葉長大了，懂事得讓人心疼，這麽好的孩子，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找到他的親生爸媽。”
沿著坑坑窪窪的石板路向南，大概走了二十幾分鍾的路程，葉陽終於到了市中心的位置。
這裏跟比武場的位置不同，相當一部分建築都充斥著金屬元素。
比武場那條街區是恩索鎮的老城區，機械中心這裏是依托奇石礦，建立的新城區。
現在的科技要比上個世界發達許多，所以這裏的房舍，相比於比武場那邊要更有金屬的質感。
進入平坦的水泥路，四周遍布著金屬監視器，街道一輛機甲車鳴響喇叭奔馳而過，
在恩索隻有為數不多的富人，才擁有這種造價昂貴的機甲車，這種機甲車可不隻有代步的功能。
車身的裝甲，采用的基本都是機甲邊角料，雖然采取了輕量化的處理，仍然能抵禦精英級野獸的攻擊。
機甲車先葉陽一步，駛入了機械中心，機械中心的大門適時開啟，百米外幾個穿正裝的工作人員，已經提前等在了那裏。
葉陽以前也從這邊路過幾次，一般隻有院長的車進出，保安才有如此及時的眼力，可一群人提前等著，卻是第一次見。
而且等待的人中間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上去很像機械中心的院長。
什麽人居然有如此牌麵？葉陽略微湊上前一段距離，依舊保持在百米外，不會讓人注意到的位置。
機甲車穩穩的停在了大院中，葉陽這才注意到，機甲車屁股上掛著一道紅色的輻條
——研究院指導小組！
葉陽突然想到，明天的覺醒儀式，好像就是貝因城研究院的人主持，難道就是這群人？
一隊五人，四男一女從機甲車上下來，院長熱情的迎了上去，雙方客套幾句，五人便跟著院長進了機械中心的車間參觀去了。
機械中心的工人開始從機甲車上搬運幾台奇怪的設備，小心翼翼的擺放在車間維護台的位置。
杜濤老師？
跟著研究院小隊離開的隊伍後方，葉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的老師杜濤。
葉陽這才發現，似乎裏麵還有其他兩家啟蒙學校的老師，看來這群人，就是明天要給自己舉行覺醒儀式的人。
人群進去了五分鍾左右，大門重新緊閉，防護才略顯鬆懈。
葉陽又等了十分鍾左右，就在他以為消息沒送到，打算找人打聽一下情況的時候。
柱子爹的身影從大院中溜了過來，一路上躲躲閃閃，像是做賊。
到了門前，柱子爹對門衛躬身作揖，在對方臉上慍怒還沒擴大之際，趕緊遞上一包貝因牌煙卷。
兩個門衛左右掃了掃，不經意地收起柱子爹遞過去的煙卷，微微點了點頭。
“小葉，別說話，先跟我進來！”
葉陽沒有多問，機械中心嚴格來說是保密單位，今天又有研究院的指導小組過來，謹慎點不是壞事。
跟著柱子爹從倉庫邊上，繞後門進了機械中心的車間，車間兩百米的遠方，一群人正在圍著一台設備討論，正是之前進入到車間的研究院指導小組。
“別抬頭，跟著我，李工的加工中心在這裏麵。”
葉陽還真有些好奇，他也是第一次進入機械中心的車間，這裏麵的大型設備很多，是他不認識的。
“嗯，王叔，李工不陪著領導們參觀麽？”
“李工是幹事的人，不好那個，要不然也不會讓你來試一試了，
我說你是我本家，打小就手巧，一些機器使用，在學校裏也都學過，這才肯給你個機會試一下，待會你可要機靈點。”
葉陽誠懇地點了點頭，別人的好，他從來不會忘記。
“嗯，謝謝王叔，待會不管能不能成，葉陽都記著王叔的恩情。”
繞過一台大龍門吊和一堆鋼板，再次出現一條極短的廊道，走入廊道，在盡頭，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加工中心。
一個戴著眼鏡，五十左右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素灰色布衣，衣服的袖口早已經被油汙染黑。
正全神貫注地盯著身前的氣割機，雙手搭在精度調節閥上，卯足了力氣，似乎一動不動。
柱子爹給葉陽使了個眼色，小心的在一邊等待，葉陽看了下，這台金屬切割儀，他跟著杜老師學過，當時還在學校的設備上試著操作過。
有些時候，加工出來的尺寸，跟設定值會有一些偏差，這個時候就需要手動調節精度閥，來矯正。
這種加工小型零件的設備，有的時候隻差幾微米，很難通過肉眼來校準，多數情況下，隻能憑借經驗和運氣。
而且每次校準過後，一般在加工一定數量的零件後，又會重新出現偏差。
中年人完全不顧額頭出現的汗珠，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設備內的零件。
得益於自己的偷盜天賦，葉陽的雙手極為敏銳，在學校的實習課上，他的微調可是驚豔過杜老師的。
看著設備中的零部件，中年人的手法要比自己老道，應該很快就能校準完成。
看著微小的偏差，下一刻就要完成的校準，就在這關鍵時刻，李工的手下意識抖了一下，
這一下手抖，令整個校準過程功虧一簣，李工疲憊地擦了擦額頭汗水，這才發現柱子爹和陌生的葉陽。
“老王，這是...”
柱子爹趕緊上前解釋。
“李工，這就是前幾天我給您說的那個本家侄子，挺機靈的，人我給帶來了，想讓他試試看能不能行。”
“今天怕是沒時間管著小子了，你也看到了，研究院來人了，他們帶來的設備，待會需要我給做一下維護，還缺幾個零件，機器的精度又突然出了偏差，今天我太累了，剛才就差一點，這雙手就不聽使喚了。”
聽到李工的話，柱子爹愣了一下，也隻能訕訕道。
“看來今天有些不湊巧了，那我回頭讓這小子改天再過來！”
中年人疲憊地擺了擺手，
“老王，以後八號機的訂單會減少一半，應該用不了再雇人了。你侄子回頭就別往這帶了，聽說聯邦那邊研製出了新型設備，以後低端精度的零部件都沒啥利潤空間了，我也會舍棄一部分低端訂單。”
柱子爹震驚的看著中年人，手腳失措的低聲詢問。
“李工，那...那以後我們...”
“你跟著我幹了十幾年了，放心，低端的我還會保留一部分，而且車間裏幾台精度不錯的機器，你也都操作的來，你這邊的工作基本不會變的。”
“謝謝！謝謝李工！那我這就帶小葉離開，就不麻煩您了。”
柱子爹聽到自己的工作不會受影響，感激的對中年人作揖，拉著葉陽的肩膀，就要向外走。
這次機會，是葉陽盼望了好久的，當初家裏條件不好，葉陽倔強的不肯上學，答應比莉奶奶去讀啟蒙，也是聽比莉奶奶說，學好了就能像柱子爹一樣，給聯邦幹活。
機會就在自己眼前，如果不爭取一下，就此錯過的話，葉陽不能原諒自己。
雖然他的冒失行為，有可能會給柱子爹帶來麻煩，不過他還是有分寸的，關鍵是葉陽有自信能令眼前的中年老頭改變主意。
“我能調好這台切割機的精度！”
“胡鬧！”中年人有些動怒。
“小葉你胡說八道什麽，跟我走，李工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機械中心暫時不需要新人了！”
“給我5分鍾，我能幫你調好這台切割機的精度！如果調不好，我立馬就離開這裏！”
“等一下！”中年人看上去更加憤怒了，“少年，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尚且不敢說自己五分鍾就能調好設備的精度，你竟敢口出狂言！
今天老夫倒要看看，什麽樣的天才能在五分鍾內調試好這台機器的切割精度！”
“李工！這...
小葉你糊塗啊！趕快給李工道歉！不準胡鬧！”
葉陽已經決定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抓住眼前的機會，就不會輕易放棄，他歉意的對柱子爹抱了抱拳，轉而看向中年人。
“可以，不過我需要這台設備的設定參數，和需要調整到的精度參數，如果我能做到，希望李工能給我一些這裏的工作。”
“大話誰都會說，零件加工可馬虎不得，老夫幹了一輩子，最討厭隻會動嘴皮子的家夥！
聽老王之前說，你上過啟蒙，那應該是學過一些，但是真正使用起來跟在學堂裏學的可完全不同。
如果你能做到，別說一份工作，老夫收你為徒都可以！”
收自己為徒？葉陽並不想拜老頭為師，待會自己調好了設備，還要認個師傅？正在葉陽有些糾結的時候，柱子爹上前激動的說道。
“小葉，這可是你的機會啊！李工以前曾經收過一個徒弟，被調到貝因城機械中心去了。
如果你也能拜李工為師，那以後得前途不可限量，你跟比莉奶奶再也不用為生活的事發愁了！
到時候說不定，柱子也得指望你了...”
葉陽才發現，柱子爹居然比自己還會做夢，不過老王說的應該也是實話，沒想到這個李工這麽厲害。
李工有些無語地看著柱子爹，將參數表遞給葉陽，說道。
“咳，咳！先別著急高興，這台設備待會著急要用，我手上的老毛病又犯了，如果您這能調好，也算幫了我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