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他是你男人?

“我跟你生的!”無月被唐靈幾句潑辣話噎得想罵人,“這小子是我在路上撿的!不信你自己問他!”

“唉唷,老娘也就是那麽一問,看把你急的……”唐靈陪笑般的軟了語氣,一揚手讓周圍的弟兄們都撤了,這才好言好氣道:“既然都是熟人,老娘也不矯情,大家就地化幹戈為玉帛,請先進門喝杯水酒,再走也不遲。”

謝淵也不再端著,上前恭恭敬敬了一禮道:“多謝唐門主寬宏大量,謝某今日不請自來,叨擾了。”

“這還像句人話。”唐靈滿意一笑,大大方方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吧。”

“唐門主請。”

唐靈似乎很是受用他的客氣禮讓,點了下頭便自己先進了門,謝淵十分守禮的緊隨其後,這做派倒是與平時“唯我獨尊”的模樣大相徑庭。

無月在心中嘀咕,估計他是看出來這唐靈潑辣不好惹,才服了軟,倒也符合謝淵一向看人說話絕不讓自己吃虧這一點。

進門後,唐靈又神秘兮兮的在無月耳邊問了一句,“他真不是你男人?”

“你男人!”

“我男人隻有葉微瀾能當,別的我可瞧不上。”

“……”無月狠狠瞪了唐靈一眼,她真的好奇這女人的邏輯思維是什麽做的,說出口的話竟然如此跳脫。

謝淵一行人進了唐門後,逗留了小半日,待無月正式與唐靈辭行後才打算離開。

而謝淵對唐靈的態度越發的謙虛客氣,臨走前還不忘跟唐靈施禮道:“謝淵身困軍中日久,一向不聞江湖中事,今日得見唐門宗主風采,實乃榮幸倍至,他日若得了空閑,一定專程上門拜訪,萬望前輩莫要嫌棄晚輩上門叨擾……”

“你小子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唐靈微笑著打量麵前這位突然恭敬有禮的年輕人,壓低了聲音問他:“你莫不是瞧上那丫頭了?”

她問這話時,將目光瞥向一旁的無月。

“前輩真是……獨具慧眼。”他笑答道。

唐靈嗬嗬冷笑,“可惜呀,你這人的眼光倒是不咋樣。”

他一愣,疑惑抬眼看向唐靈,“何出此言?”

“那丫頭的心裏還架著一座活死人墓呢。”

唐靈壓低了聲音說道:“江湖之大,也曾風雲湧動殺機縱橫,她當初怎麽也算得上是叱吒風雲,萬中無一的人物了。可她心中的傷又豈是尋常人能懂的?她這根骨頭難啃著呢,你小子這模樣這身家,要找什麽樣的姑娘沒有,又何必自討苦吃……”

唐靈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謝淵的反應,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有興趣。

“多謝前輩提醒。”謝淵聽後卻依然麵無懼色,道:“但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說完話,他向唐靈施了一禮,轉身跨上馬背,準備與一隊人馬一同下山。

唐靈歎了口氣,也笑彎了一雙眉眼,自顧小聲低喃道:“還一瓢飲,苦不死你……”

她望著無月隨著那一隊人馬下山的背影,忽的又想起曾經那個立身於冰雪之巔,目光孤傲狂妄,蔑視眾生的嗜血修羅。

時間果然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它能無形之中改變一個人的所有。

唯一難以改變的,便是一個情字。

它能融化寒山冰雪,亦能冰凍天地間的一切,上天入地,至死方休,也要你銘記它一世一生。

“侯爺,剛才靈姐神秘兮兮的跟您說什麽了?”迎著山中落日餘暉的下山路途中,無月忍不住問道。

謝淵微微側目,勾唇輕笑道:“怎麽,你很在意她說了什麽?”

“我在意什麽?”她故作不以為然道:“她一向是個嘴上不設防的潑辣女人,萬一說了什麽不中聽的就不好了……”

“那倒沒有。”謝淵道:“她隻是說,你這年紀再不嫁人,就該沒人要了。”

“呸!那她可沒臉說我。”

“騙你的。”

“什麽?”

“她說你這人天生不安分,讓我仔細看著些,免得一轉眼又跑沒了人影。”

“我怎麽覺著,這話是您自己想說的呢……”

“你覺得是,那便是了。”

她無所謂的冷哼了聲,“不願說便算了,反正也不會是什麽好話。”

“我還沒質問你呢,你倒先問起我來了?”謝淵看向她的眼神中透著些許精明,“聽小石頭說,那日有人在府裏放了暗箭,你看完信條便不顧一切闖出府去,可是碰上了什麽棘手之事?”

“沒什麽,一個朋友邀約敘舊罷了。”她的回答甚是簡潔冷漠。

“用這種殺氣騰騰的方式邀約,這朋友怕是不一般。”

她冷了臉,道:“侯爺若是擔心我為侯府帶來危險,大可不必將我滯留府上,隻消隨意換個住處,也能安全些。”

“你難道真聽不出來,我更擔心的是你的安危麽?”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見她並不領情,謝淵雖無奈,但也不再多言,兩人互相陷入了沉默。謝淵抽韁打馬,迎著落日的餘暉,在寬闊的山道上策馬疾馳而去。

“我說無月,這便是你的不對了,那謝侯爺這幾日為了找你,可是盡了心力的,別的不說,這份人情你好歹得承著吧?”小石頭跟在後頭,看不過去便出言勸道。

“我用你說教?”她不高興的看了看小石頭,心底自然也是免不了的一團亂麻。

她哪裏是不懂得接納別人的好,就是這謝小侯爺對她過於關心了些,反倒讓她不知該如何去接納應承,與其兩難,倒不如保持距離來得更加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