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侯爺生氣了？

自酒館中那一場，段雲州也沒了飲酒的興致，甩手離去。國公爺不樂意跟著年輕人繼續折騰，趁著天色不早，便自己回了府邸。

無月與小石頭送小桃回翡翠閣時，宋少卿亦是一路陪同，眼見天色已晚，他倒也無怨言。

到了翡翠閣，小桃雖極力邀請她進去喝杯水酒以示感謝，她都委婉謝絕了，轉身離開時已是夜幕降臨。

街市之中，華燈初上，臨河的小道邊已被各類攤販占據，大都售賣些花燈折扇與飾物，吃食亦是齊全，倒是個閑時走走的好去處。

“你們第一次到京都，想必也不喜太過華美的地方，這雲河水畔的花燈最是有名，小吃也頗有特色，更不似其他地方繁鬧，不知二位可還喜歡？”宋少卿彬彬有禮的詢問著二人。

“嗯，比起白日裏的那些個貴氣場所，這裏倒是有人情味的多。”無月輕笑著回道。

吹著微冷的河風，她的酒也算醒了大半，回想這一整天，她還真是一刻沒閑著。

“段大人今日說話不甚中聽，不過他一向心懷正道，除了嘴上不留情，倒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無月醫官切莫放在心上。”

“他又不是我心上人，我何必將他放在心上……”她輕笑著搖了搖頭，“再說了，既是心懷正道，又為何縱容親屬為禍一方不聞不問，豈不是說不過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段家宗族甚廣，子弟甚多，像段明明這種打著他的旗號招搖過市的紈絝想必不少，他心中的苦楚也不比其他人少……”宋少卿解釋道。

聽完宋少卿的話，她並未急著反駁，心中反倒對一向頑固死板的他多了幾分欣賞，她說：“看得出來，你倒是真拿那姓段的當朋友。”

“那是自然，交朋友論的便是一片真心，所以在下也是真心將無月當作朋友的。”他說。

無月訝異的看了看他，笑說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有些受寵若驚了？”

“難道無月不願視在下為朋友？”他反問。

“那倒不是。”她懶得解釋，便說：“你若不嫌我是個粗人，我自然樂意多一個朋友。”

他欣慰的點了點頭，道：“那便這麽定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你閑時要是無趣，可常來我府上走動，一直呆在國公府，想必你也悶得慌。”

“這麽了解我？”她像是發現什麽新奇之物一般打量著宋少卿，“我發現從前太忽略你了，你這人除了頑固刻板一些，其實也還是有挺多優點的嘛……”

“你這是在誇我？”他笑中有苦澀，過去他在她心中究竟是個什麽樣的？

兩人有說有笑的往前走了，小石頭手裏撰著幾根糖葫蘆，全程跟著愣是一句話沒說。他自是得意，心想若不是這姓宋的這麽懂規律拿糖收買他，他才不會這麽老實呢……

謝淵帶了一隊侍衛，打馬從長街走來時，恰好撞見無月與宋少卿有說有笑的場景，臉色立刻冷了幾分。

他打馬走近，目光注釋著無月道：“虧本侯爺找了你快兩個時辰，你倒是還挺悠閑，連花燈會都逛上了？”

“喲，侯爺？是什麽風把您從皇宮給吹出來了？”她笑眯眯的反問道，一點兒也沒給他半點顏麵。

“說的什麽話！”他神情不悅的跳下馬來，頗有些不耐煩道：“時辰不早了，回府吧。”

她歎了口氣，轉臉向宋少卿告辭，“宋兄，我這便先回去了，下回再去你府上找你。”

“好。”

兩人施禮道別，小石頭自然是跟著無月走，一名侍衛輕車熟路的拽他上了馬背，畢竟回國公府還有些距離，騎馬快得多。

謝淵翻身上馬，便居高臨下朝她伸了手，無月瞧著他的動作，遲疑了下，說：“這多不好，要不我還是去換匹馬？”

“廢什麽話。”他神情不耐煩道：“上來！”

“哦……”她不情不願的抓住他的手，謝淵提力將她拽上馬背，順勢坐在了他的身前。無月不自在的左右偏了偏頭，這感覺就像坐在他懷裏一般，也忒不自在了。

“別亂動。”他低聲說了句，打馬走在回府的路上。

就在氛圍極度安靜時，他突然問道：“聽說你今天與老頭子喝酒去了？”

“是啊。”她點了點頭。

“就沒趁機逃走？”

“本來是想走的，但看在梨花醉的份上，改天再走也行。”

“如何碰上宋少卿的？”

她說：“途中偶遇，可能我們比較有緣，他還帶我逛了京都有意思的地方，他這人還是有許多可愛之處的。”

謝淵聽後，不悅的皺起雙眉道：“下次想去哪裏直接跟我說，我陪你去。”

她不以為然，“你這是怕我跑了吧？”

“……”謝淵不言語，說實話，在找她的這段時間裏，倒還真有點擔心她跑了。

“侯爺莫不是生氣了？”見他不回話，她不怕死的問道。

“本侯爺為何生氣。”

“也是。”她作勢點了點頭道：“聽說宮裏有美人作陪，侯爺應當歡喜才是。”

“這都是誰告訴你的？”他問完後似乎反應過來，“老頭子說的？”

“難道這不是事實？”

“不過是攀談了幾句，算哪門子的作陪？我出宮以後便去了軍營，哪知回府後才發現你們不在府中……”

“是嗎。”

“怎麽，你很在意？”

“我在意什麽！”

“在意本侯爺身邊有其他女人。”

“呸，我在意你爺爺！”

“老頭子可都一把年紀了，你在意他又沒有什麽好處，在意我豈不是更好？”

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