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忒不是東西

沒有繁重的事情做，小石頭一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無月也不管他。等他餓醒了又找不到飯吃，便自覺的往無月房裏鑽。

眼看已經過了晌午，聽說國公爺回來了，無月去往正廳拜見，老管家領她進去，可除了國公爺外，並未瞧見謝淵的半個人影。

老國公見是前幾日謝淵領回的幕賓，便也隨和，“是秦醫官啊，找老夫有事？”

“不敢叨擾國公爺，小人以為是謝侯爺回來了。”無月一本正經的施了一禮說道：“既然謝侯爺不在，小人就先退下了。”

“你找他？”老國公笑了笑，說：“他這會兒正與宮裏一位女官敘舊，也不知何時才回來呢。”

無月：“……”

她在心底一陣鄙夷，這生在高門大戶的紈絝子弟，到底還是風流成性。一句話把她關進這國公府不聞不問，連出個門都要得他允許，他自己倒是閑著沒事跑去和某位姑娘敘舊情了？

也忒不是東西。

老國公見她沒再話，便收起了玩鬧的心思，清了清嗓子說道：“你急著找淵兒，到底所為何事？”

“沒有，小事一樁。”她說：“我和石頭初來京都，閑來無事便想著趁機出府逛逛，所以特來找侯爺討個出門的許可。”

“怎麽，他竟不讓你們出門？”老國公頗覺意外，心想這小子也太不會攬人心了，盡使些強硬手段，便說：“你們安心出去便是，他若問起，有老夫擔著。”

“多謝國公爺，那小的這便退下了？”她心底一樂，心道隻要讓她出了這座國公府，那可就是天大地大任她逍遙了，以後也不用再看人臉色行事，豈不美哉？

“等一下！”

她正欣喜若狂，腳還未退出門檻，便聽老國公的聲音再次響起，嚇得她神經一繃。她回過身來，強顏歡笑道：“國公爺還有何吩咐？”

誰知那老國公卻一臉神秘，問：“小兄弟，酒量如何？”

她愣了愣，答道：“還行……”

“老海，預備車馬！”老國公忽而興致盎然的對老管家吩咐道：“老夫突然想與這位小兄弟一起出去走走。”

啥？

此刻無月心中滿是疑問，她甚至不知道這老國公爺是如何這般快速決定的。

難道是察覺了她的真實意圖？可他老人家此刻那分興奮勁兒，又不似作假。

莫非這老爺子是想找她陪喝酒？

半個時辰後，她證實了她的猜測。藏在東街盡頭的瓦肆裏，老國公爺領著她和小石頭進了一家酒館。

“是梨花醉？”她驚訝出聲。

“行家啊！”老國公爺回頭讚許的看了看她，掩不住高興道：“看來老夫今兒個找對人了，你小子也有這個口福。”

“是，謝國公爺抬愛……”她假裝斯文的點頭笑了下，實則早已饞蟲大動。

方才在東街時她已經便聞見這酒香了，便知是“梨花醉”，昔日她在邊關時偷喝謝淵的酒，隻一口便記住了這個味道。

兩人選了個臨街的位置，一老一小先後落座。小石頭一臉苦相的守在無月身邊，皺著眉頭抱怨道：“無月，我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你們可不能光顧著喝酒啊……”

“出息！”她遞給他一記自眼，“誰讓你光顧貪睡來著？”

“無妨無妨。”老國公大聲朗笑的喊道：“酒家，多備些肉食過來！”

“好嘞，客官稍候！”正在忙碌的掌櫃歡喜的應了一聲。

“哇，多謝國公爺爺！您可真是個大好人！”小石頭一聽說有肉吃，平常一張愛懟人的小嘴兒立馬變甜了不少。

無月白了他一眼，對於這小子“有奶便是娘”的習氣，她已經沒眼看了，見神說神話，見鬼繞道走，都不知道是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