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跟蹤任務
“你就是甄苓？”經過了幾天輾轉周折，孟盼丹終於在約定好的茶館裏見到了任務中提到的女子。
看著她眉眼似箭，眸中似冰，當場一眼便認出了她。
甄苓點了點頭，仔細打量這坐在自己對麵的這個男人：
額頭前一根綁帶，垂下來兩綹頭發，好像龍須，眸似深海，一眼望過去，隻覺得望不到底。
當他冥思苦想了好幾天，關於師父為什麽要自己帶著一個萌新接任務的疑惑環繞在腦子裏，那團黑霧隨著推門而進的這個身影而消散了。
“我知道澹台掌門為什麽讓你來找我了。”
甄苓臉上浮現出莫名其妙的笑容，對於他突然蹦出來的這句話，她感到不解。
“為什麽？”
“因為你長的好看。”
那人說著還不忘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臉蛋。
“？？？”這闖**江湖的人都這麽流氓的嗎？先是江習風，再是他！？
孟盼丹笑得滿麵春風，看著甄苓麵帶慍色，他反而更得意。
看著他這副表情，甄苓也是著實沒辦法。
算我倒黴，沒辦法掌門讓的……
窗外的信鴿準時趕到，撲扇著翅膀，穩穩落在了窗欞上，將有足環的那隻腳伸了出來。
“你是什麽時候入派的？”他一邊看著信，一邊問道。
“上周。”
“那……你會什麽？”
“會跑。”她的語調已經聽不出來感情了。
“都不成問題，我可以教你。”此時他才抬起頭，重新對上她的目光。
“上麵寫什麽了？”她也不想管他笑得是有多混蛋。
“反跟蹤。”
反跟蹤？
“首輔家的兒子讓咱們反跟蹤一下他親爹怎麽套出他收買的門客的消息，必要的時候還要幫忙掩護一下。首輔也是怕有些敗壞名聲之徒。想必那個門客肯定不幹淨了。”
“你確定是‘咱倆’？”她隻想離開。
“是啊。”他翻過來，上麵赫然寫到：與甄苓一起……
“好吧。”
又要忍受這個。
“那……姑娘不妨先與我回到住處去？”
“嗯。”
現在她也說不出一個不字。隻能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掌門選的人，不會有錯。
起身離開時，目光在客人的頭頂掃過，好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江習風。
他來幹嘛？
江習風對麵仍然是尹決明。
“我……能不能放棄了？”在孟盼丹走過時，江習風狠狠地扔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老江，這得往回追啊？！”尹決明臉上不曾掛過善意的笑。
“孟盼丹不講理可是出了名的，賞金任務裏沒人搶的過他。”他盯著孟盼丹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挪不開眼神。
“現在可不是賞金任務，這是你自己的任務。”
“……”
“嘻嘻嘻，”尹決明起身，“我可管不了那麽多，我還要出個任務去。”
江習風投來‘我要跟你一起去’的眼神。
“首輔讓我在今天晚上跟著他的一個門客，又不是跟蹤什麽小姑娘，你有什麽好跟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把那位追到手。”
“她在這京城裏跑不了。”
“你少亂來，我警告你！”這次孟盼丹隻是抱著膀打量著她。
“你不學輕功？你不學輕功怎麽跟蹤？”孟盼丹越發覺得她有些被害妄想症。
“我會！”
“你會的也隻是三腳貓的功夫，少胡鬧。”
甄苓已經不知道在心裏白了他多少遍了。
這一下午，兩人嘰嘰喳喳的，也不知踏破了多少家房簷上的瓦片，才能讓甄苓勉強跟得上他的速度。
“我跟你講，既然有反跟蹤，就表明了一定有對手，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落到他們手了，我這任務是完成了還是沒完成？”
挨了一下午的罵，甄苓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力氣還嘴了，一綹頭發被汗水打濕了，在額頭上垂下來，眼眸中的寒冰好像被熱化了一樣，倒是顯得眼睛水汪汪的。
“你也挺不錯的了，”他抹了一把甄苓鼻子上的汗珠。
鮮少有過敗績的孟盼丹對待她這麽嚴格也不是全無道理。
“看你今天晚上表現了。既然首輔兒子店鋪這麽下血本，他爹出的錢肯定也不少，對方肯定是個來頭不小的。出任務的時候，把必須保證讓任何人看不出自己的身份。懂了嗎？這是規矩。”
她還是點了點頭。
“你為什麽不愛說話呢？這一下午也沒見你笑過。”這句話令她的眸子一下子結了冰。
甄苓不免又想到那次集市上，江習風對她的無理要求。
想罷，她隻好勉強地咧開嘴笑一下。隻要別把我逼到牆角怎麽都好。
晚上。
尹決明穿上了一身夜行衣，在首輔大院旁邊不遠的一個酒樓的樓頂上蹲好。
迎著月色，他那一束孤傲的馬尾和一綹垂下來的劉海顯得格外俊魅。
看著首輔院子的大門打開，裏麵緩緩走出了兩個人——他們跟蹤的對象和他的隨處。
兩人上了一輛馬車開始緩緩駛動。
“江習風這小子……”他暗自嘀咕了一句，開始跟著馬車的方向，在樓頂的瓦片上輕輕踩過。
馬車一路向西，跟蹤得異常順利。
突然，覺得自己腳下好像被什麽東西纏住，右腿上好像是箍了一圈東西。
原本想伸手扯掉，可是發現那東西越收越緊——是蛇！
快速拔劍，輕輕一斬，那蛇便識趣地鬆開，竄到不知何處去了。
可是他並沒有收劍，反而握的更緊了。
敵在明，我在暗。
雖說樓頂視野開闊，沒有什麽遮擋物可言，可是放眼四周，不像有人的身影。
無奈，尹決明一手抬劍，一手掐訣，喚出了自己的真身——雪狐，開始追趕馬車。
可是那雪狐沒等跳出幾步，就被人斬滅，一縷白光回到了他的身體中。
這才明了了敵人的位置，那人幹脆也不躲了，直接提劍來戰。
眼看馬車越走越遠，自己隻要有一個失誤，在這五層樓高的樓上跌落下去便身家性命難保，每次要收劍撤走，都被那人攔住。
“看來，是高手間的較量。”
樓頂上一片刀光劍影，殊不知還有一個人在暗處跟著馬車——江習風到了。
他回頭輕輕瞟了一眼還在樓頂開戰的兩個人，心中不免竊喜，‘這得加錢啊……’
歡喜了有一陣，不知何時，聽得身後有腳步聲，那腳步聲很輕，像是踏在瓦片上的，有故意壓低聲音的架勢。
在他看來就是學藝不精。
他也不想和對麵過多糾纏，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即可，拖延時間是對手的目標。
隻見江習風左腳點右腳，騰空而起，隻聽得衣料被風鼓動的聲音，隨後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對麵閣樓的樓頂。
這樣他才看清了跟蹤他的這位，竟然是個女子，身段很窈窕，隻不過離得太遠，看不清五官麵容。看她跟過來的步伐有點生疏，好像是剛學不久，應該是個新人。
想到這裏，他便輕鬆一笑，兩人圍繞的馬車，在附近的樓頂上兜了好幾圈，最後那名女刺客實在是著急，才一躍而起，直接擋在了江習風的前麵。
江習風看到她擋在自己前麵，反倒沒有惱怒，不知從哪裏摸來一個信號彈，向著天色一發射，一朵絢麗的煙花綻放在空中，伴隨它的，還有引人注目的聲響。
這一下，那女子有些慌了神，手足無措地拔了劍，向江習風砍去。
江習風反應自然很快，立即抽劍出鞘，兩股寒芒交織在一起，發出“乒乒乓乓”的響聲。
那女子竟然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左手在一旁掐訣。隻見在兩刃交匯的位置生出白霜，一點點向自己蔓延。
透過那層白紗，江習風暗暗覺得裏麵有束寒光，那種寒光……
這一舉動讓江習風立馬認出來對方的身份。“你的真身還很弱，這樣對我沒什麽效果的，甄苓。”
對方在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間失了手，本想右腳向後墊一步，可忘了，他們腳下是人字型的房頂。
重心一下消失，自己向後仰去。
也是令自己沒有想到的是，江習風伸出了手，一把抓住自己，將其拽到了自己懷裏。
兩人就這麽抱著，站在夜黑風高的屋頂上。
“你可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