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城南尋人

一個容納了無盡的胡思亂想的夜晚最終還是以夢境結束了。

在夢裏,甄苓看到了父親沒有去世的樣子,她抓著甄苓的手,身旁還有母親,甄苓十分興奮地告訴他們自己找到了姐姐,可是沒有任何反應。

無論甄苓如何呼喚,他們沒有做聲,一直沉默下去……

終於醒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和信鴿準時到達她的窗邊,拍打著窗子。

一張任務從足環上被取了下來,上麵拴著白色的帶子,這樣寫到:

昨日晚上一男子匆忙出逃,方向為城南,身高約七尺,加冠之年剛過,大致相貌如下。該男子居住在恒裕客棧裏。請於五日後抓到後送到吉豐穀倉的院子裏。

下麵是一封畫,畫像上的男子麵容還算清秀。

信上也沒有說這名男子犯了什麽錯,就說要抓到他。

算了,隻是個任務,管那麽多呢。

估計著,以澹台掌門那個掌握信息的靈敏程度,八成已經知道她和孟盼丹吵架了。

這回這信上也沒說帶不帶孟盼丹,甄苓腦海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孟盼丹已經收到了自己的任務,然後兩人徹底算是分道揚鑣了。

想到這裏,難免暗自慶幸著。

有人敲門。

千萬別是孟盼丹。

“誰啊?”甄苓半顆心都懸著。

“我,溫緞夏。”太棒了。“掌門來信,告訴我,我的任務在你那,讓咱們一起行動。”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那種無比期待的眼神讓溫緞夏都驚了一下。

在吃過早飯之後,溫緞夏從這裏那了解到的孟盼丹是這樣的:

當時甄苓還拿著一個包子,把嘴塞的滿滿登登的,“他這個人,尖酸!惡毒!刻薄!……”

她後麵還加了幾個詞,可是溫緞夏聽不清了。

“不至於吧,我看他還可以啊,也挺關心你的,還知道找你呢。”

“他對祁月派的偏見特別大,都不讓我跟我姐一起呆著。”

“誒,他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溫緞夏瞬間變成八卦臉。

“你給我打住,我做錯了什麽他要喜歡我?”感覺甄苓的白眼都快翻到二裏地去了。

在往城南尋找的一到上溫緞夏一直在回憶甄苓那個嫌棄的眼神。

城南。

“那人昨天晚上連夜出城,城南都是荒地,沒什麽客棧,估計跑不了多遠,應該在最偏遠的一處客棧落腳,然後今天一早就啟程。”

當甄苓和溫緞夏站在所謂的城南後才發現,這地方大到沒法找,四麵都是客棧,還有不能進城,在城牆外駐紮的流民,跟城裏自然是別有一番區別,可這地方想藏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城門內一片繁華,城門外很是荒蕪。

“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啊,找人了——”溫緞夏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吆喝了起來。

這城外都是一幫無所事事的人,自然不一會,她前麵就圍滿了人。

裏三層外三層的人都擠在她麵前,想要看一看那張人像,即使他們之中隻是報以看熱鬧的心態去的。

甄苓看著也沒什麽希望,於是過去遣散了人群,拍了拍著緞夏的肩膀,“這樣是找不到的,那人一定是幹了什麽不光彩的事才會被這樣秘密通緝,所以那人肯定不會跳出來讓你抓的。”

溫緞夏不禁陷入了沉思,眼前一點進展都沒有,眉頭緊鎖是難免的。

“這樣,咱倆先往城郊走一走,然後再從東門回去。”

“那恐怕要好遠呢。”東門,估計離這有個五六裏遠。

“怕什麽,咱們有馬呢。”說著,甄苓一腳登上馬背,一揮鞭子,馬兒便撒開了蹄子奔馳起來。

晚秋的落葉踩起來已經沒有那麽響了,路兩旁的樹也光禿禿的,好不光景。

似乎下一場雪就可以迎接冬季了。

這風刮在臉上已然有了刀子般的感覺,幹又冷。

兩人的馬還沒等跑開呢,甄苓便勒住韁繩,“好了,從東門回去吧。”

“???”溫緞夏越發看不懂她這波操作了。

甄苓笑罷,“他往城南跑,隻是想讓造成一個假象,就是他已經一路向南跑了,可是如果我們追下去,發現一直都沒有他的身影,那時候再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說著,她將馬調頭,“信上說那人是匆忙出逃,定然沒收拾行李,所以我們隻要到他原來居住的客棧蹲點就可以了,也沒必要找他落腳的客棧,多此一舉。”

頓時,隻感覺冰藍色的眸子閃過一到靈光。

“剛才我們在那裏攪了一通,那人一定知道有人來找他,然後我們再往城郊走去,他就一定放鬆警惕,然後馬上就回到那家客棧收拾行李。”

她再次揮舞著鞭子,一聲清脆的“啪”,隨即馬兒就脫韁般的朝著城東跑去。

“快!我們要趕在他收拾完之前找到那家客棧。”

橫裕客棧前。

甄苓單槍匹馬在門前守候,那男子自然是沒料到抓捕的人會折回來,所以,在他大包小裹地從客棧裏出來的時候,就被甄苓抓了個現行。

“這位公子,要去哪裏啊?”

那人輕輕瞥了一眼甄苓,沒把她放在眼裏,隨口答道:“儀南縣。”

“我正要去儀南縣,不知公子可否稍帶我一程?”

“那小破地方有什麽好去的,留京城裏多好。”全程他都沒有抬起頭,正視甄苓一眼,全是在忙活解他的馬繩,固定行李等。

“那公子您為什麽要去呢?”

這時那人才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甄苓,“我去不去跟你有什麽關係。”

看著甄苓讓溫緞夏借的馬車到了,她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抓過來賞了他一個手刀,便劈暈了過去。

兩人十分麻利地把他抬了進去。

“你怎麽就料到他一定會放下警惕,萬一抓捕的人有兩波呢?”

“能讓咱們抓人的人,一定是知曉江湖規矩的人,並且他還很有錢,能被咱們抓的人,一定和他走得很近。所以,自然也了解咱們的規矩——投案隻能投一次,多了也是作廢。”

她撩起馬車簾子的一角,讓陽光撒進來,好看清了這男子的容貌。

“長得還不錯,可惜……”

“可惜什麽?”即使後麵兩個字很輕,還是被耳朵尖的溫緞夏聽到了。

“沒什麽。”

可惜沒他帥。

呸呸呸,自己怎麽就想到他了呢。隨後她就憤憤地放下了簾子。

吉豐糧倉離這不遠,不一會就到了。

那裏站著兩個下人,很顯然主子沒時間來等著。

交了貨,甄苓和溫緞夏也沒有什麽事可幹了。

“你說,會是誰讓咱們抓這麽個人呢?”溫緞夏的好奇心還真的是無邊無際。

“估計他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都丟人的那種。”

“要不,咱倆跟一會?反正也沒事可幹。”

“走唄。”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那輛馬車開得很快,她們兩個在後麵,用輕功又跳又蹦的才勉強跟上。

那馬車裏有些動靜,好像是……打架的聲音。

就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剛才那人從馬車上踹下去兩個下人,然後跟最後一個搏鬥著。

車夫也慌了神。

手刀沒劈中!

剛才在馬車裏,那人一直都是裝昏,看來甄苓推測不假,那人的確知道很多。

但是這回他又沒料到,竟然碰上兩個不守規矩的好奇心又爆棚的小貓。

雖然說江習風那個級別的打不過,但是製服一個外行人,而且還是兩個打一個,要是再打不過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隻見甄苓和溫緞夏兩人齊齊落在馬車棚頂上,那人自然也是沒看見她們。

隨後,她們二人上前一步,跳下棚頂,一個人按住他的後頸,另一個人奪走了他手中的武器,三下五除二就製服了他。

又賞了他一個手刀,這回甄苓可反複檢查有沒有劈中。

最後還是這兩人給雇主押過去的。

“怪不得整的這麽隱蔽,原來是首輔家的二小姐。”

“我猜的沒錯吧,果然沒幹什麽光彩的事。”

“你說元蕭也是,怎麽就看中了這麽個貨色。”首輔家二小姐叫元蕭。

“管人家那麽多呢,想想接下來怎麽辦吧。”

一開門,孟盼丹板著臉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