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終歸還是人族，羅揚和秦曜靈對人類世界還是有些歸屬感的。
大漠以南是華夏神州之一的涼州。
涼州地如其名，蒼涼無比，地廣人稀且天氣惡劣。
劍門關，涼州第一關，古時抗擊異域北匈的第一道天險。
漢時，有將名霍去病，率軍將北匈趕至狼居胥以北，使得北匈數十年不得叩關。爾後霍去病封狼居胥，漢帝大悅，封冠軍侯，令其築劍門關……
這便是劍門關的由來了，數千年的曆史在這座古城的城牆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可即使如此，劍門關依舊雄踞涼州極北之地。
如今的劍門關已然不叫劍門關，而是劍門市了，因為是在華夏北方的邊境之城，市裏人口甚至不足百萬，但一入城，當師徒兩看到許許多多得人類時，還是由衷得覺得這才是屬於自己的地方。
歸根結底，兩人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底子裏還是人族。
“師傅，咱現在可什麽都沒了……”羅揚轉過頭，看著秦曜靈。
“得，還不是得靠我！”秦曜靈朝豎了個中指，羅揚這話的意思自然是要秦曜靈幫忙搞定自己兩人的身份問題。
畢竟這可還是邊境之城，盤查身份可比以往還要嚴格許多呢。
自古以來邊境之地就不會安定。
劍門市區中，不時有巡邏的警察，遇見一些可疑的人便會攔下來盤查身份。
羅揚衣著簡略，但秦曜靈卻不同，離開前她陪了姒雪一會兒，出來之後就換上了一身雪白的長裙，裙子很簡單素雅，是姒雪親手做的，秦曜靈不好拒絕再加上裙子也的確很符合她的口味，索性便一直穿著。
這兩個陌生的麵孔自然是吸引到了巡邏警察的注意。
“您好，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如果沒有請您做一下登記，稍等幾分鍾，謝謝配合！”
羅揚往後走了半步，推了推秦曜靈，給她使了個眼色，這種時候，她的忽悠大法可正好派上用場了。
秦曜靈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羅揚，然後轉頭看向那兩位警察叔叔。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嗯？什麽情況呀？”羅揚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咳咳……”
秦曜靈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腳悄悄的往後挪了半步，對羅揚輕輕的說道：“不知道有句話你聽沒聽過？”
“什麽話啊？”
“您好，請您配合一下！”那位警察叔叔和秦曜靈幹瞪眼了半分鍾，再次耐心的說道。
秦曜靈抓起羅揚就往後麵跑，一邊跑一邊說道：“風緊扯呼這句話聽沒聽過！”
猝不及防的羅揚被秦曜靈拽著後衣領，以百公裏加速一秒的速度消失在了這兩位警察叔叔的麵前。
隨之而來的就是……
“警員009527請求協助，城東區發現兩個可疑人員，已經逃離現場，他們速度很快，可能超過了博爾特，對了，可能是巔峰時期的博爾特，而不是現在的……”
009527說完，往旁邊看了看，旁邊的警員009528早已追了上去，留下的隻有一道漆黑的劃痕。
009527目光注視著遠方，輕聲說道：“9528，你還是沒忘記那秋名山上賣豆腐的那人嗎？”
劍門市，城西區。
秦曜靈把羅揚丟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還好老娘反應及時，不然咱們就都被逮進了，到時候誰來撈咱？誰？”
當修行者當成這個樣子，恐怕也就秦曜靈一人了。
“師傅……你剛剛，是不是又失靈了？”
“閉嘴！”
“師傅……你……”
“我說了閉嘴！”
“師傅……”
“閉嘴啊！！！我知道我失靈了行了吧！”
“不是，師傅你肩帶歪了……”
羅揚指了指秦曜靈肩膀上的白色肩帶。
秦曜靈歪了歪頭，連忙拉起肩帶，然後惡狠狠的瞪了羅揚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麽。
雖然醒過來之後，她實力甚至到了第四境，但卻秦曜靈卻經常性的發現自己的靈氣會消失不見，也就是所謂的“失靈”。
本來來到這個世界，她的靈氣就偶爾釋放不出來，如今更是三天兩頭如此，這讓秦曜靈變得有些許的暴躁。
一個無法調動靈氣的修行者，和一個普通人其實差距並不大，無非就是體質好一些，像秦曜靈這種甚至體質比起他人也稍有不如。
城東區此刻已經翻了天，無論怎麽調取監控，都無法發現那兩個人的蹤影，他們打死也不會想到他們追的要死要活的人，此刻卻在城西區的人工河畔靜坐。
時深冬，此又為極北之地，天空中飄起了大雪。
秦曜靈不耐寒，原本未“失靈”之時就如此，如今時不時“失靈”一番，情況更是嚴重。
“給。”
羅揚拿著一杯熱熱的奶茶，遞到了秦曜靈的麵前，他完全不懼怕寒冷，所以隻穿著一件長袖，外套則是已經給了秦曜靈穿。
秦曜靈的小臉凍的通紅，接過熱的有點發燙的奶茶，這才緩解了幾分。
熱茶入喉，秦曜靈把頭低了下去。
“師傅……你別難過了，總有一天我會找到治好天陰聖體的辦法的！”羅揚輕輕的握了握拳頭。
“閉嘴，我才沒有難過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難過了！”秦曜靈轉過頭去，眼眶發紅，淚水已然在打轉，隻是再次回過頭去時，她已經整理好情緒，麵無表情得喝著奶茶。
夜漸深。
兩人走在大街上。
“師傅，你有沒有看過十二點的夜空？”羅揚轉過頭來，對秦曜靈說道。
其實現在還不過十一點，離十二點還差些呢。
秦曜靈搖了搖頭，她從沒有時間概念的，有時很忙，忙的沒有時間去看什麽夜空。
“有人說，夜晚十二點的夜空是最漂亮的，就像白天十二點的太陽最刺眼一樣。”羅揚漸漸的與秦曜靈並肩同行。
秦曜靈沒有注意到羅揚刻意放緩的速度，但卻下意識的走慢了幾分，亦是有些期待起十二點的夜空來，今天天上的星星很多，即使沒有十二點……
亦美。
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到此刻已經不見幾人。店鋪也相繼關門了，兩人坐在一條路旁的木長椅上，深冬的夜晚還是很寒冷的，盡管秦曜靈穿著羅揚的外套，可她終歸還是怕冷的，手裏雖說還捧著一杯熱飲，隻是早已涼了。
看著秦曜靈不停搓著小手的模樣，羅揚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朝秦曜靈喊道。
“找個地方？”
秦曜靈搖了搖頭，離十二點還有十幾分鍾了，這裏視野最開闊，她不想走。
她想看看十二點的夜空。
“那好吧……”
羅揚輕輕的握住了秦曜靈的小手，手上穿來的溫熱讓冷意少了許多，秦曜靈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羅揚，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麽，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十二點過了，夜空依舊如常，秦曜靈披著羅揚的外套，拉著羅揚的一角衣襟，靜靜的走著，走著……
夜空依舊，人心卻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