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劍很普通，甚至在大炎隨處可見。
至於為什麽一柄通體雪白的劍會叫大焰，羅揚也不明白，或許是劍體染血時，像極了火焰吧。
劍很普通，持劍人也很尋常，羅揚自入門就修習《大劍經》，劍經雖然普通，但大道至簡這個道理卻亙古不變，《大劍經》被羅揚修行數載，總會有些所得的。
羅揚抬手，劍身直指姒雪，似一條直線。
修行者，寧折不彎。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危險，姒雪猛然轉身，劍芒卻已至。她憑著本能躲過這一劍，眼中對羅揚有了一絲忌憚。
“姒雪！”
羅揚帶著一絲真元之力，吼道。
姒雪的腳步似有停頓，她伸出手，卻隻看見一片猩紅，那雙手好似沾滿了血跡一般。
“啊！”
姒雪仰天長嘯，眼眶暗紅漸褪，可她卻轉身想要逃離這裏。
羅揚趁勢，連忙禦劍而去，將姒雪釘在原地，手中快速的掐著法訣，一陣旋目的金光自羅揚的手中綻放。
“鎮！”
羅揚手掌帶著金色光芒，如果仔細看去便會發現他的手掌中心有個奇怪的符號，那符號像是活了一般，印在了姒雪的額頭之上，而姒雪也應聲昏倒。
羅揚喘了口氣，將姒雪抱起，飛身來到秦曜靈身旁。
如果不是姒雪隻是憑著本能在戰鬥，羅揚還真不一定能搞定這個第四境的小狐妖，不……現在恐怕得叫大狐妖了。
秦曜靈已經醒了過來，隻是有些虛弱，眼下的情況，羅揚也來不及問她剛剛為什麽靈識之法會失靈了。
“師傅，走！”
羅揚背著昏迷的姒雪，拉起秦曜靈想要離開。
“等一下。”秦曜靈搖搖頭，有些虛弱的說道。
“怎麽了？”羅揚有些疑惑的看著秦曜靈，放在平時，這個時候秦曜靈早就該溜之大吉了才對啊。
秦曜靈沒有說話，但羅揚抬頭看去，天空上方出現了一雙紫色的眼睛，與之前的一模一樣，他很快就明白了秦曜靈在想什麽。
“不要！”
可還沒等羅揚阻止，一陣靈氣波動使得他停下了腳步。
錄製現場所有的普通人皆是昏迷在地上。
羅揚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他知道，等這些人醒過來的時候，不會記得姒雪，也不會記得這一場動亂的原因。
代價就是……
此刻的秦曜靈已經身無生機，盡管羅揚知道她還活著，可這與死了沒有半分區別。
……
數日後。
一個奇怪的少年出現在了s市，他背著一個好似昏迷的女子，也不找醫院，身旁還跟著一個神情低落的女孩，女孩始終慢少年半步。
少年就是羅揚，而他背著的就是秦曜靈，那個神情低落的女孩，便是已經恢複記憶的姒雪。
姒雪的身份其實一點都不簡單，或者說，還有些恐怖。
至少在華夏神州大地上，姒雪的身份絕對恐怖如斯。
她是妖族四大族之一青丘族的族長女兒。
《山海經》記載：又東三百裏，曰青丘之山 ，其陽多玉，其陰多青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有鳥焉，其狀如鳩，其音若嗬，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海注於即翼之澤。其中多赤鱬，其狀如魚而人麵，其音如鴦鴛，食之不疥。塗山氏後期就居住於青丘國。
姒雪的另一個名字，便是塗山姒雪了。
“你不回去嗎？”
羅揚問著，這是他幾天來不知道幾次這麽問了，重重複複的提問，也隻能換來姒雪的一個個重複的搖頭。
秦曜靈昏迷，麵館自然不會開，羅揚也感覺心裏似乎少了些什麽東西，無論如何靜下心來，卻總是無法避開。
每當看見秦曜靈沉睡的麵容時，羅揚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哪怕隻是簡簡單單的坐著。
哪怕隻有短短幾十天的相處，可姒雪卻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哪怕她已經恢複了記憶，知道自己是因為受了人族埋伏才會失去記憶。
受埋伏時，她就是在唱歌的，隻不過因為不受歡迎，她很傷心，爾後被人族高手埋伏失去記憶，最後才被秦曜靈帶回店裏。
可她還是喜歡在麵館的生活，那種平平淡淡的生活，時不時看著羅揚和秦曜靈鬥嘴，看著羅揚被秦曜靈揍……
有一瞬間，她甚至後悔了恢複記憶。
也許就和普通人一樣過一輩子，也不錯的……但她的身份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
……
秦曜靈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一片苦寒之地一般，冷的她隻能抱著胳膊哆哆嗦嗦的。
刺骨的寒風刮著，周圍沒有人，沒有屋，什麽都沒有，空曠的無邊無際，讓人有些絕望。
秦曜靈抬頭朝天上望去，一尊模糊的法相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法相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並不是那種表麵的寒冷，而是直達心扉的寒冷，像是直接要把人凍住一般，從內到外。
對於這尊法相，秦曜靈一點都不陌生，她之所以會這樣，完全就是這尊法相造成的。
她是天陰聖體，法相就是大炎傳說中的天陰娘。
天陰娘，大炎上古大能之一，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女子，卻最終修成真仙，也不得不說是個諷刺。
但更諷刺的是，此聖體者，終生無法破第五境，不然就會因紫府承受不住陰寒之氣而消亡，如果與聖陽之體結合，那兩人都會有莫大好處。
但聖陽之體哪裏是說找就可以找到的，秦曜靈也因此從天之驕女成了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到如今，也才第三境而已。
每入一境，秦曜靈離死就近一步。
而這些，羅揚都不知道……
“滴～”
清脆的響聲在秦曜靈的耳畔響起。
那是眼淚落下的聲音，她能感覺到，她身邊有人再哭，可她卻無法動彈，甚至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想看看嗎？”
自天空上，那尊法相傳來威嚴的女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秦曜靈點了點頭。
“好。”
法相大手一揮，一副如同電影般的畫麵出現在秦曜靈眼前。
畫麵裏是她的麵館小店。
她躺在**，床邊坐著的是羅揚，那個十二歲時就又自己帶著的徒弟。
房裏隻有他們師徒兩。
轉眼間，已經快十年光陰了啊……
時間過的真快。
秦曜靈這麽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