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底的深淵（下）

正文  無底的深淵

從夕顏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有些陰沉，他看著天空長長歎息，欞淵啊，汶江首屈一指的組織，怎麽就會注意到自己這樣的小角色。

一道影子從隔離帶的那一邊略過，熟悉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到素白的發帶。離雲汐，怎麽會在這裏遇到?他放輕了腳步快速地跟上，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安靜地保持著距離。

察覺到身後人的存在，雲汐的腳步忽地一滯，真的…上鉤了…她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安琪街3601室，王小姐”，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如同往日一般坐上了公交車前往目的地。

車上的人不是特別多，可以看到他躲在了車門附近。故意移開了視線，看著窗外的人山人海，車水馬龍，輕輕地合上了眼。

安琪街，到了。她站在二十多層的高樓之下，仰望著似乎隱在雲層中的樓頂，在這棟樓內，有她今天要行刺的目標，同時也是九位候選人之一的王焉，王小姐。登上了目標位置對麵的大樓，一步步走上了頂樓，倒也未見喘息不勻。她始終低著頭，乍一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在頂樓上，有冷風吹過，她抬起頭，理了理吹亂的頭發。放下了肩上的背包，熟練且快速地組裝出一支狙擊槍，上好子彈。從頂樓，斜下瞄準了位於十層左右之下的目標，她的眸那般堅定，幹脆利落地扣動了扳機。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分毫遲疑，她回過頭，看向他，看著他驚訝至極的神情，在他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她又熟練地將槍支收了起來，一聲慘叫從3601室傳來，一陣慌亂，依稀有孩子的痛苦聲和女人的尖叫。

“這裏我來過。”他笑著道。“王焉，43歲，市長候選人，安琪街3601室，喜歡有落地窗的大房間…讓我來想想我還寫了什麽…”他忽地沉默了，靜靜地看著她。不是沒想過她的身份，依舊還是接下來那單寫著她名字的生意，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圖什麽，可現在，他隻想全身而退，離著這汶江的暗潮洶湧越遠越好…

她走到他的麵前，屋頂凜冽的風再次吹亂了她的發絲，吹起她白色的發帶，素白的布帶迎風飛舞著，像在訴說，像在祭奠。

“我們的人已經與你接洽，仔細考慮，這個交易你最好接受。”

“原來…”他自嘲地笑了，“我想，我已經拒絕了吧。”

“希望你可以答應。”

“憑什麽？”

“你付不起那個代價。”

他忽然“嗝嗝”地笑開了，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忽然暴怒地將她狠狠地抵在牆角，手臂狠狠地壓住她的脖頸，“離雲汐我警告你，對我怎樣隨你，事務所裏的人不許碰！”他的眸危險地眯起，手臂使力將她死死抵住。

“這要看你的決定。”她看著他，毫不躲閃，“別白費力氣，你不是我的對手。”

他的雙手忽地失了力道，“你說的對，”他的手頹然地垂在身側，“你是職業的，我又怎麽會是你的對手。”他的神情有幾分茫然，卻露出了一副溫文的笑意，“那便感謝離小姐關照了，離小姐當真，是為我介紹了一筆大買賣啊。”麵露諷刺地看向她，“不過很抱歉，這筆生意我是不會接的。”他轉身離開，帶著決然，她靜靜地望著他，風吹過，獵獵作響，似有大雨將至…